这意思不是,你不给我就不要了。 而是—— 明面上的礼节做尽,接下来就不知会你了。 可为什么要应东玮的视频?而且查她查的也挺清楚,至少知道她手里有…… 孟砚辰想到一个可能性,倏然抬眸扫了他一眼。 ……不对,应该不会。 在老东家的时候,她是临时顶上了同事那个保护位,后来也没单独跟他相处多久,现场又那么混乱,她没露脸,这两年体型也变了,还长了两厘米…… 孟砚辰咬着烟纠结了几秒,作出为难的样子,很快又把烟掐灭。 “好吧,我会把源文件给你。” 这东西留在她手里也是纯垃圾,她跟仇亦都是眯着眼扫两眼,立刻关掉扔进文件夹深处。 孟砚辰:“我不要钱,但是算应董欠我一次,可以吗?如果我有需要您帮助的地方……” “联系我。” 顾熙禾微微颔首:“没问题。” 孟砚辰爽快地应下:“好。那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她笑眯眯道。 要在陆竞这边出什么幺蛾子,还能找他罩一下,等于多一层保险吧。 而且看样子,顾熙禾也清楚她会找陆竞麻烦。 …… 等等。 孟砚辰快走到门口时,忽然福至心灵。 仇亦说过,陆竞要找应东玮合作,主要是为了应东玮的叔叔,可两边的产业根本不是一个领域的。 换句话说,如果他们联手了,共同的利益点很可能是共同的敌人。 …… 顾熙禾! 孟砚辰想到这点的时候,觉得世界都亮堂了。 这种掌权者最恨背叛,如果他要能把陆竞收拾掉的话,她趁虚而入捡漏就行,陆竞那时候应该腾不出手来了。 “应董,下次要还有我能帮得上的地方,一定要及时告诉我啊。” 孟砚辰推开了一半门,热情地回头冲他道,又想起什么:“我们能不能合照一个啊?我会当传家宝留存的——” “您好,这边请。” 门口候着的青年微微躬身,语气礼貌冷淡。 “好吧,下次再见啊。” 孟砚辰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等人走了,青年才跨了进来,担忧地望过来。 “您还好吧?她没做什么……” 孟家两代都在辅佐应家,孟识白自小又在应家长大,清楚自己最重要的责任所在。 刚刚那女人看着甜美,但是给他一种阴险、危险又诡计多端的感觉。 顾熙禾唇角轻勾,随口道:“你总是想得太多。” 他垂眸,面前的木质茶几上有一截烟,主人没怎么抽就把它匆匆灭了。 金陵十二钗的银钗,薄荷味很浓。 顾熙禾看了几秒,俯身捞起来,在指腹间摩挲着这根烟。 “识白,你见过秃鹫吗?” 男人的语气玩味又轻柔:“喜欢盘旋,等待,最后趁乱叼走自己的猎物。” 孟识白一头雾水,知道面前的人最讨厌撒谎,很快摇头:“没见过。怎么了……这附近有吗?” 顾熙禾失笑,没有回答。 只是给了个建议:“今年休年假,你去肯尼亚转一圈吧,运气好的话能见到。” “好。” 孟识白目光坚定地点头:“我会带照片和视频给您的。” “不用。” 顾熙禾指间忽地用力,把那支烟随意折断,轻笑了下。 “我见过了。” 7 【七】 凌晨一点半,柯柳然睡得迷迷瞪瞪,正要翻身,感觉到漆黑的环境里还有隐约的亮光。 定睛一看,是对面沙发上的电脑屏幕的光。 “小卫?” 他摸索着上衣,直起身来试探问道。 崔新鹏租了个短租房,他们三个在这临时住一阵子,在临北区最便宜的地段,五十四平,只有两个卧室,其中一个自然让给孟砚辰,柯柳然就和崔新鹏轮流睡卧室和客厅折叠床。 “嗯?” 笔记本电脑旁探出一颗头,眼镜片上返着幽幽的光。 还真是孟砚辰。 柯柳然吓得赶紧套短袖:“你……你怎么睡到那了?啊不是,你怎么还没睡?” 孟砚辰:“曾哥发邮件了,接了匡总那边的正式委托。” 柯柳然摸过手机看了眼:“啊,正常……我们都干几天活了,可能合同现在才弄好吧。” “你看要求了吗?” 孟砚辰从宽大睡裤兜里掏出一根山楂条,问他。 “?还没……没来得及。” 柯柳然一脸懵逼,边打开邮件边偷偷瞟了孟砚辰一眼。 新人就是新人,精力充沛活力无限,都是在外面跑满一天……这也太卷了。 孟砚辰又从沙发缝里摸出一罐可乐,轻叹了口气:“那看看吧。” 曾昊在邮件里着重强调了两件事。 一是这单很贵,很重要! 二是客户有附加条件,必须做到,没有商榷余地! 附加条件说白了就是,不要把事情搞大,悄无声息地了结最好,源文件必须删干净。 柯柳然挠挠头:“悄无声息……要是对方不知情的话,那要去偷吗?那也不一定能删干净啊。这怎么可能?” 孟砚辰盯着屏幕:“嗯,可能性比较小。” 匡宸这要求背后只有一个意思:不想跟陆竞闹僵。 陆竞背后的竞远是他多年的合作伙伴,陆竞要是下了台,这事牵连就广了。 匡宸的想法倒不难理解。 柯柳然犹豫了下:“光靠我们肯定不行的,要不还是等宵哥……啊,就是我们业务部 1 组的同事,他们那边结束了过来帮我们。” “等多久?” 孟砚辰叼着咬了一半的山楂条,噼里啪啦敲着键盘。 柯柳然想了想:“就两周左右吧。” 孟砚辰咬山楂的动作都停了,她抬头看了眼柯柳然。 “别这么看我,那你有什么办法吗?你这几天总去那个陆总身边,能有什么进展?不也是听他说流氓话么,而且他警惕性那么高,小仇同步过来的语音,不到十分钟就断了。” 柯柳然语重心长劝道:“别太出头,你是女孩子,到时候吃了亏都没人能帮你,你是没见识过社会险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看,就像现在,你大半夜不睡觉来客厅晃也是有风险的,是你小柳哥人品好,要换个人……” “我睡了。” 孟砚辰没等他说话,一手拎电脑一手握可乐,闪身进了卧室。 “现在年轻人怎么回事,耐心真差,” 不满二十八的柯柳然叹了口气:“都不听完话的。” 孟砚辰关上卧室门,没开灯,坐在椅子上屈起一条腿,又看了遍屏幕上的陆竞资料。 照片上的中年男人方脸、微胖,下巴右侧有颗黑痣,头发打了摩斯梳的一丝不苟,脸上的笑意虚虚堆在眼角。 看了几秒,孟砚辰关了页面。 她这两天在陆竞身边晃悠,发现陆竞不怎么贪酒,他就贪色,但是警惕性确实很高。每个陪他转场玩到深夜的男男女女,陆竞都能准确叫出来,尽管有的只记得姓,这记忆力也很惊人了。 孟砚辰知道陆竞对自己松懈,是因为在医院见过她跟应东玮,觉得她算圈内那一挂人。而她放弃应东玮转向他,还会让这男人有一丝雄竞成功的快意。 陆竞手脚不干净,但他对自己的魅力很有自信,坚信每个被他碰过的人都是三生有幸。 人的本质与兽无异,靠利益划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