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昊求知若渴:“啊?怎么考虑的?是未来的隐形效益更大么?” 孟砚辰拆了颗柠檬糖,随手叠着糖纸:“不是,段舟齐我还算熟,他的道德水平比较稳定。另一边我不能保证。” 曾昊:…… 晚上跟卫桉一起做卷子的时候,孟砚辰正在折抓阄纸条,接到了一条顾熙禾发来的信息。 她点开看了眼,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 ——赵荷英联系方式。你自己解决。 就是说,那钱不用浪费了。 孟砚辰看了会儿信息,脸颊突然被戳了戳。 “小雨,你怎么笑得这么痴线?” 卫桉侧过头俯身看她。 孟砚辰:“哈?” 她抽了抽嘴角:“卫桉,你现在喜欢诈人是吧?要不要调监控看看我有没有笑?” 卫桉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刚要溜走,被孟砚辰揪着后颈抓回来:“去哪啊,该涂药了!” 校服褪下,少女白皙偏瘦的身体正在拔条,线条青春优美,但肩胛骨至手臂上方,布满了暗红色的不规则疤痕,是烧伤造成的增生性痕迹。 即使已经看过无数次,孟砚辰的下颌还是紧了紧,无声地平复了几秒呼吸。 昏黄的书房灯光幽幽照映两人。 安静了好ᴸᵛᶻᴴᴼᵁ一会儿,卫桉忽然开口。 “姐,我还有好久才成年呢。” 孟砚辰嗯了声,垂眸给她认真涂药:“早着呢。” 卫桉:“那你现在就要走吗?” 孟砚辰:“走什么?” 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孟砚辰哦了一声:“工作出差,很快回来。”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过了很久,卫桉穿好衣服,揉捏着手里抓阄的纸条,低声道。 “你想等我成年自立了,就离开我,找他们同归于尽。” 孟砚辰开门的手一顿,她回看了卫桉一眼,轻叹了口气:“你别胡思乱想。还有,即使你已经听了很多遍,我还是要再多讲一遍。只有你自己能陪你走到最后。高叔带你的训练,你量力而行,我走之前会安排好,但是自己多小心很重要。” “姐,你还恨他吗?” 卫桉忽然追出来,拉住她的手腕,目光近乎急切。 孟砚辰认真想了会儿,回答得很平静。 “卫桉,对我来说,这个不是很重要。” 但他活着,就让她难受。 孟砚辰不喜欢让自己难受。 隔天,她接受了段舟齐的邀请,去了一家私密性极高的特色私房菜,中西融合的菜式。 周围环境幽静,装修风格古典中透着雅致,包厢位置居多,据说是仅对会员开放,也不会出现在公共评分 app 上。 座位还是下沉式的,孟砚辰到的时候,段舟齐已经到了。 “这里是我朋友推荐的,应该还不错。” 段舟齐笑眯眯地抬手,优雅地请她入座。 孟砚辰:“我不饿,我今天来是说清楚——” “别急啊。” 段舟齐无奈地笑了笑;“你连这点时间都不舍得分给我吗?好歹我们也同窗了那么久。先尝尝这里的菜色吧。” 孟砚辰喝了口水,没说话。 第一道菜倒是很快就上了,打破两人之间的沉默。 不过看着菜色,孟砚辰陷入了短暂的沉思,她撑着脑袋,似笑非笑地看了段舟齐一眼。 薄如蝉翼的绿色萝卜片上放了几只蚂蚁。 比这更奇怪的东西,她以前极限生存的时候吃过不少,但现在能选择了,当然不会吃。 段舟齐也看向服务员,微笑道:“您介绍一下?” 他仍抱着一丝这是拟形料理的幻想。 “好的!” 对方的声音热情甜美:“这是我们从长白山上采集的珍贵蚁种,您可以品味到它最原生态的……” 段舟齐:“OK,可以了,谢谢,辛苦。” 服务员友好提示等他们吃完这道会上下一道后,退出了房间。 “说重点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孟砚辰端起茶吹了吹,抿了一口:“当着人你好像说不出口。” 段舟齐看着她,无声叹了口气。 “你一定要跟应氏合作吗?你不知道这种事水有多深,对你也会有很多影响。” 孟砚辰没抬眼,眉头微挑。 “比如说?” “孟砚辰。” 段舟齐忽然凑近了些,神情严肃:“我先说清,我一秒都没有过让你赔偿什么的想法,当年那事,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我只是想说,别赌气,我真的,真的不会害你。你接了我这单,干不干都没关系,也可以不见我。” “我没记错的话,复壹旗下也有涉足影视行业的投资。” 孟砚辰抬眼,定定望向他。 “你传闻中在争取的那个项目——我就不提名字了,也是他们投资的,段舟齐,你要慎言,也许隔墙有耳。” 段舟齐欲言又止,最后豁出去了,一口气道:“无所谓了。但那个顾熙禾你要小心,这种人吃人不吐骨头,我听说了很多事,谁知道他是不是……” 他停了一秒,没能说到底。 孟砚辰扔了片萝卜到嘴里,好心替他补全了。 “想睡我?” 孟砚辰忽然凑得更近,神色紧张,语气有些压低的神秘:“天,你听说的事,不会是他喜欢 sm 吧?” 段舟齐整个人看起来像冻住了。 26 【二十六】 孟砚辰欣赏了几秒他的表情,大笑着坐回自己的位置,懒洋洋地靠着坐垫。 “开玩笑的。但传言这种事靠不靠谱,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 段舟齐一噎,没法反驳。 打从选择这个行业那天起,离谱的流言蜚语满天飞,刚开始还有愤怒有无奈,后面就只剩麻木了。 段舟齐面上闪过一丝忧虑:“其他的我确实不敢保证,但他跟向家的……” “段舟齐,这是我的工作,我会自己判断的。至于你想说的那些,跟我没有关系。” 孟砚辰打断他,又举起茶杯跟他碰了碰:“不过,还是谢谢你。” 段舟齐想说什么她都清楚。 那男人的私生活是个谜,在 v 发来的资料相关里,只有一行字一带而过:与向家二女儿向怀羽曾一同出现在慕尼黑看画展,联姻可能 22.8%。 v 不会放模棱两可的信息进来,据说这个数字,还是用 v 自己开发的小玩意算出来的。至于可能性为什么这么小,v 给了一段附加信息,说顾熙禾这种不受家族制约的绝对话事人,结婚年龄平均在四十岁以上,八成会找个年龄差十五岁以上的妻子。 这些信息在孟砚辰看来,装脑子里都是浪费时间,看过就算过。 很明显,她不想在这个话题里继续深耕了,段舟齐看得出来,便点了头:“好,我知道你的意思。” 这么多年过去,段舟齐性格跟原来已经大不同。 至少,已经学会了如何看人脸色。 尤其是孟砚辰的。 最安全的就是往前聊,段舟齐聊到那个中秋,看到对面的人也陷入了短暂回忆,新上的菜也都恢复了正常,孟砚辰看起来挺喜欢松叶蟹的,他这才微微松了口气。 他们又吃了四十分钟,段舟齐中间还叫了一瓶清酒,孟砚辰喝了一杯就停了,摆摆手:“最近在戒酒。” 孟识白还给她发过邮件,其中注意事项不带感情色彩地写了一大堆,包括少烟酒,随时保证最佳注意力状态 blabla 的,在孟砚辰看来全是废话,直接点了叉。 但现在不喝是对这类酒不感兴趣,最后段舟齐一个人喝了不少,孟砚辰看他喝酒全然不上脸,啧啧惊奇:“你酒量不错啊。” “还行吧。” 段舟齐撑着太阳穴笑了笑,又很轻地叹了口气:“孟砚辰,这是你今天第一次夸我。” 以前她总是夸他歌写得好,有天赋,唱得好,乐感好,变着花样随口就来的程度。 孟砚辰端着杯子,轻咳一声,摸了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