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母被问的沉默。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陆父叹了口气:“瑶瑶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她和北庭两情相悦,你也不要再纠缠不放?到时候撕破脸皮,对你和北庭都不好。” “我们年纪也大了,就想抱个孙子一家人平静的生活,你能体谅我们的苦心吗?” 傅经年看着眼前两鬓斑白的老人,很多责问的话在嘴边打转,最后都咽了回去。 “我……”已经同意离婚了。 然而,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整。 陆母以为她不愿意:“难道非要我老婆子跪下来求你,你才肯放过我们一家吗?” 说着,她竟直接跪了下来! 第8章 陆母膝盖落地的前一秒,傅经年慌忙将人扶住。 这时,玄关处传来一声轻响。 走进来的夏微微看到这幕,脸色顿沉:“傅经年,你又在干什么?” 他快步上前一把推开傅经年,扶住了陆母。 傅经年被推的一个踉跄,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形。 “事情不是……”她所有的解释,在看见夏微微脸上的厌恶后,全都被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你如果不愿意离婚可以直说,没必要假装同意,现在却来为难我爸妈。” “他们年纪大了,经不起你折腾!” 男人语气冷硬,话语里没有一丝温度。 傅经年心里陡然生出一股疲惫:“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忍下心脏处传来的刺痛:“你可以问问爸妈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听看我到底做了什么!” 说这话时,她眼尾发红。 夏微微皱了下眉,看向陆家二老:“爸妈,你们说。” 然而陆父只是眉头紧皱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 陆母则是拉着他的手臂,不停的小声啜泣,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种默认像一把无形的匕首,狠狠刺进傅经年的心里,不见伤口,却痛彻心扉。3 夏微微离开的这两年里,陆父陆母都是她在照顾,二老平时也对她亲近不已。 傅经年从没想过,有一天他们也会往她身上泼脏水。 难以言喻的酸涩冲上眼眶,心里空空荡荡的,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 傅经年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凌晨的街道冷清不已,空中飘出细雨。 她无处可去,只能一步步走回外婆家,敲响了门 年过古稀的白发老人,半夜拄着拐杖来颤颤巍巍的来开门。 苏外婆瞧见她浑身湿漉的狼狈模样,忙将人拉进了屋子:“怎么了星星?” 傅经年艰难咽了咽喉咙,嘴角僵硬的扯出抹笑容:“外婆,我可能……要离婚了。” “我……又没有家了。” 外婆看着她强撑的笑脸,心疼的将人抱进了怀里。 “离就离吧。傻孩子,只要外婆在,你就一直有家。” 老人拍着傅经年的背,动作又轻又柔,藏着无尽的疼惜。 外婆的关心和怀抱的温度慢慢暖进她冰冷的心脏。 傅经年一直强忍着从没流下的泪在这一刻,再也绷不住。 她紧紧的抱住外婆,像小时候受了欺负寻求庇护那样,靠在外婆怀里无声痛哭。 “他明明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为什么转眼就变了……不是说真心换真心吗?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 傅经年抽噎着哭诉自己经受的那些委屈与不公。 老人听后,轻轻叹息:“星星,没有谁会永远爱一个人。” …… 祖孙两久违的依偎,像傅经年小时候一样。 不知何时,她靠在外婆怀里沉沉睡去。 等第二天傅经年醒来时,狭小的房间里只剩下自己。 她坐起身来,就看见老人留在床头的字条:“外婆有事出去一趟,桌上有早餐,星星要记得吃。” 傅经年收起字条,走到客厅就看到餐桌上摆着的油煎包和豆浆。 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的早餐,但因为要四处飞行,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了。 她走过去,一口一口的吃着,一直哽在心里的那口气好像慢慢消解。 这时,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夏微微,傅经年本来不想接,可犹豫了一会,还是想要体面的结束。 她接起电话,就听夏微微低沉的声音传来:“来一趟人民医院,你外婆心脏病犯了!” 第9章 傅经年心头猛跳,脸色惨白。 外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 为什么是夏微微打来的电话通知她? 傅经年一赶到人民医院,就看到站在急救室外的夏微微。 她慌忙抓住夏微微与的手臂,急声问:“我外婆……” 男人直接打断她的话,话里话外都是指责:“你到底跟你外婆说了什么,一大把年纪了,大清早就到我家来找茬。” 傅经年呼吸一窒,心脏差点痛到无法呼吸。 她恍然想起外婆留下的字条上说的有事。 她这是知道自己在陆家受了委屈,为了替她讨回公道才会去…… 夏微微见傅经年不说话,抓住她的手腕咄咄逼人:“你知不知道她差点把我爸妈气昏?” “可现在躺在里面生死攸关的是我外婆——!”傅经年嘶哑着高声提醒。 手术室上亮起的红灯,映红了她的眼:“夏微微,我不求你爱我,但你能不能对我外婆的生命保有一点点的尊重。” 男人呼吸微滞,手上的力道微松:“……是她自己要找到我家来。” 这话宛如重锤狠狠砸在傅经年心上。 她懂了夏微微的言外之意,说她外婆没事找事,自作自受。 “难道不是你背叛我们的婚姻在先?”傅经年目光里满是悲凉。 夏微微顿时定在原地,想要回怼却发现自己无法反驳。6 走廊安静下来,只有呼啸的空调冷气。 寂静中,傅经年靠着墙撑着颤抖的身子站稳,心里被后悔吞没。 要是她昨天没去找外婆就好了,老人就不会躺进急救室,生死一线。 父母早亡后,是外婆含辛茹苦的将她抚养长大。 为了给她凑学费,老人四处给人打零工,年近六十五了还在给别人串珠子为她攒嫁妆。 可自从她和夏微微在一起后,就渐渐忽略了外婆,甚至她去看陆父陆母的次数,都比看去外婆多,自己甚至都还没来的及孝顺她…… 悔恨和痛苦像把钝刀割在心头上,反复嗟磨。 傅经年闭上发红的眼眶,在心里不停祈求,愿上天保佑外婆平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灯倏然熄灭。 医生从里走出来:“谁是病人家属?” 傅经年慌忙跑到他面前:“我是,我外婆她……” “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送来的时间太晚,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节哀。” 医生的话像是审判的利剑,狠狠劈下 傅经年的心瞬间被撕裂,铺天盖地的绝望将她淹没。 这时,急救室的门再次打开,身盖白布的老人被推了出来。 傅经年冲上前,颤抖的手抚摸着外婆花白的发,却怎么都落不下去,最后只能死死的攥住推车。 “外婆,别睡了,星星来接你了。” 然而,床上的人毫无反应。 泪水从眼眶砸落下来,傅经年泣不成声:“您昨天还说会一直……一直陪着我,您怎么能骗星星呢?外婆,你醒过来好不好,你再看看我啊……” 一旁,护士也有些为难:“苏小姐,现在要快点送去停尸房。” 闻言,傅经年死死抓住病床,像溺水者紧握最后一根稻草般声嘶力竭:“不要!我外婆还没死,你们救救她!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再试试!” 她哭的撕心裂肺,就连夏微微也忍不住动容。 但只一瞬,他就抱住傅经年,一根一根掰开她拉着病床的手。 眼看着外婆被护士带走,傅经年发白的手不停拍打夏微微,挣扎着想要逃离桎梏:“外婆!外婆!你别丢下星星啊——!” “你清醒点!她已经死了!” 男人冷静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如同一记钟声狠狠震碎了她虚妄的梦。 随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带走了外婆的最后一点气息。 傅经年脱力的瘫坐在地,安安静静,像是一潭死水。 见她这样,夏微微心里升起些异样,缓和了语气安慰:“人死不能复生,你外婆也不想看到你这样。” 闻言,傅经年缓缓抬起头看他:“夏微微,可不可以换我死?” 第10章 夏微微心里没来由的被针扎了一下,想说些什么。 可傅经年已经起身,一步一步蹒跚走远。 之后几天,傅经年跟主任请了长假,为外婆操办后事。 入土那天,夏微微前来吊唁。 他将花放在墓碑前:“节哀。” 傅经年微微颔首,看他的黑眸如同一滩死水,毫无波澜。 短短几天不见,她瘦了很多,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儿精气神。 夏微微皱了皱眉:“你……还是要照顾好自己。” 傅经年没应声,很久才开口说话:“医生说,外婆做手术的时候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我是不是很不孝?连让她安心的走都做不到。” 夏微微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她,被迫沉默。 傅经年也不在意:“走吧,去办离婚手续。” 说完,便转身走远。 夏微微站在原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很久,才迈开步子跟上。 七年的感情,结束却只要二十分钟。 走出民政局时,夏微微拿着还烫手的离婚证,目光落在身前的傅经年身上。 她什么都没要,就连之前的那套房子也记在了他的名下,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男人心里生出一股烦躁,伸手抓住她手腕。 “你没什么话想跟我说?” 傅经年想了很久,抽回手将那枚找了整晚的婚戒放在他掌心。 “还你,我们……两清了。” 戒指冰凉,夏微微心头像被蜜蜂蛰了下般,又痒又疼:“你的东西什么时候搬走?” “丢了吧。” 傅经年留下这句话,挺直了背离开,留夏微微一个人在风中停驻。 …… 和夏微微分开后,她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