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兰溪接起,就听见照傅母亲的保姆声音急切:“大小姐,你快、快回来!夫人……夫人心脏病发了!” 纪兰溪心一颤,终于回过了神, 她立刻上车赶回沈家,就看到停在门口的救护车。 旁边,站着陆焰。 纪兰溪一愣:“你怎么在这儿?” “再不去,怕是见不到你母亲最后一面了。”陆焰嗓音淡淡。 纪兰溪心慌意乱,也傅不上其他,冲进了房间。 卧室里上,医生在抢救。 纪兰溪跪在一旁:“妈,你怎么样?!” 沈母看到她,眼里迸发一道光。 她死死攥住她的手,努力张开嘴唇,用最后的力气说:“离开陆焰……救……晴荟。” 话落,沈母的手无力的垂落下去。 “滴!” 刺耳的长鸣声响彻整个沈家。 第9章 三天后,青山墓地。 天空阴云密布,细雨飘洒。 晴荟倒台,几乎没有人来拜谒。 偌大的墓地里,只有沈家父女两人。 纪兰溪一身黑衣跪在一块石碑前,她红肿的双眼一遍遍描摹着碑上母亲的遗像,心脏像被人捏紧,呼吸不畅。 ![]() “你母亲突然病发是因为受了强烈的刺激,引发的心肌梗塞,才没能救回来,节哀。” 医生的告知回响耳畔,纪兰溪不由想到那天在家看到的陆焰。 听照傅母亲的保姆说,陆焰和她妈两个人单独聊了会儿天,然后母亲就发病了。 想到母亲的死会和陆焰有关,纪兰溪心脏像是被钝刀嗟磨一样,痛不欲生。 “晴荟你打算怎么办?” 沈父的问话在耳畔响起,纪兰溪敛起情绪:“申请破产。” 母亲死后,她就只剩父亲了,前五年她为了公司耗尽了全部的时间。 如今,她只是好好陪着父亲,陪着这个唯一的亲人。 沈父没有说什么,只是可惜:“你做主吧,我有些累了。” 闻言,纪兰溪看着眼前一夜白头的父亲,鼻间酸涩:“爸,妈走了,还有我陪您。” 沈父却只拍了拍她的肩:“我回去把你母亲的东西收拾收拾,你陪她待会儿就该干嘛干嘛去吧,别让她挂念。” 纪兰溪目送着父亲佝偻的背影,久久才收回视线看向沈母。 离开青山墓地时,天晴了,只是乌云没散,压得人喘不过气。 汎海集团。3 纪兰溪拦住了陆焰:“那天你为什么会去我家,你和我妈都说了什么?!” “你那段视频,现在京都可是人手一份啊!”陆焰话里满是讥嘲。 纪兰溪心脏漏了一拍,所以母亲是知道了视频的事,才要见陆焰吗? “那你呢?你是怎么说的?”她心有猜测,每一个字都说的无比艰涩。 陆焰眸里是说不出的意味:“当然是……如实相告。” 刹那,纪兰溪如置身冰天雪地。 如实……相告。 她想到那些隐瞒的见不得光的协议,身份,纠缠,眼睛唰的就红了。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在男人寒霜刺骨的视线中,什么也说不出来。 陆焰不再是大学时那个满心满眼,宠她爱她的人了。 他现在爱的,要娶的,是许珞西。 而自己在他眼里,就是个玩腻的玩具! 这一刻,纪兰溪无话可说,狼狈溃逃。 京都大学。 纪兰溪坐在车里,望着校门口出出进进的人群,有同学,有室友,有情侣…… 当年,她也是这样挽着彼此,畅想以后。 那时他们没人想到,会是如今这样破败的收场。 哽咽的酸涩从喉咙蔓延到心脏,将纪兰溪整个人都淹没。 她靠在驾驶位ᵚᵚʸ里,任由自己沉溺在过去那些和陆焰的回忆里,越甜蜜,越痛苦! 不知不觉,天黑了又亮。 纪兰溪也终于从那种情绪中走出来,重整旗鼓,回晴荟处理申请破产的事情。 可不料刚到楼下,就接到了沈父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沈父轻声问:“洛初,这些年很累吧?” 纪兰溪一怔:“没有,您别乱想。” 沈父却叹了口气:“当年我和你妈强烈要求你和陆焰分手,甚至以死相逼,你有怪过我们吗?” 纪兰溪说不出否认的话,当时年少,不可能没有责怪,但这么多年了…… “都过去了,你们……也是为了我好。” 话至此,父女两个都静默了。 纪兰溪听着电话那头瑟瑟风声,心里莫名觉得不安:“爸,你是在家吗?要不要我回去?” “我来公司了。” 纪兰溪心里却越发慌张,她脚步飞快的朝集团大门走去:“那刚好,我……” “洛初!”沈父打断了她的话,像是不舍般的又唤了声,“洛初,我要去陪你妈了,往后你一个人……好好的。” 话落,电话那头只剩急促的挂断声。 纪兰溪心一跳,刚要回拨—— 下一秒,眼前一花,一个人影从空中,重重砸落纪兰溪眼前。 血泊中,那人的面容……赫然是沈父! 第10章 “啪!” 手机从掌心无力的滑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纪兰溪呆呆的望着几步外蔓延开的血河,脑袋一片空白。 “啊!有人跳楼自杀了!” 周围的惊呼和尖叫声刺耳,纪兰溪却好像听不见。 她僵硬着腿脚一步一步挪上前:“爸?爸你醒醒,你别吓我,爸!” 可除了温热的血,无人回应。 依旧是青山墓地。 一夜之间,新坟再立。 短短几天里,纪兰溪失去了在这世上她唯二的亲人,变成了孤儿。 跪在父母墓前,她眼睛干涩到发痛,却哭不出。 原来不知何时,她的泪已经流干了。 另一边,汎海集团。 陆焰靠在椅子上,望着落地窗外的蓝天,不知在想些什么。 助理站在旁,汇报着晴荟的现况:“沈氏夫妇相继死亡后,原本还在犹豫的合作商全部与晴荟解除了合约,纪兰溪申请了破产,还将这些年的积蓄全部取出作为遣散费,给了员工。” 陆焰眸底一片暗色。 莫名的,他竟想起了纪兰溪含泪问自己“知不知道晴荟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的画面。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许珞西走了进来:“时浔,在忙吗?” “怎么过来了?”陆焰放缓了声线。 “我们宣布订婚也有一阵了,我爸让我问问,打算什么时候办场订婚宴?” 许珞西说着,扫了眼旁边的助理,“你出去吧。” 助理看了眼陆焰,见他没阻止,便顺从退离。 见状,许珞西来到陆焰身边,坐在他怀里:“时浔,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吗?” 陆焰淡淡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就是感觉你不太开心。”许珞西做出一副天真模样,“不过你不是刚弄垮晴荟吗?以后京都就是汎海一家独大了!” “说起来也真好笑,纪兰溪竟然还不自量力的以为能赢过你。你这么厉害的人,怎么是她比得上的。” “她赢过的。”2 陆焰突然出声,让许珞西一愣:“什么?” 陆焰却不再说:“没什么,订婚宴就定在五天后吧,之后我要飞趟巴黎,没时间了。” 五天……未免有些太赶了。 许珞西心里不悦,但迎着陆焰不容置疑的眼,还是点了点头:“好,那我回去跟父母还有傅阿姨商量下怎么布置。” “嗯。”陆焰应了声,“让助理送你回去,别太劳累。” 感受到男人话里的关心,许珞西甜甜一笑,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陆焰和许珞西五天后举办订婚宴的消息,也传遍了京都。 纪兰溪得知这个消息时,刚被从沈家赶出来。 因为晴荟破产,房子被银行抵押,不再属于沈家。 她,无家可归,只能去往青山墓地,陪着父母。 天际青白。 纪兰溪跪在墓前,眼里有懊悔,有恨意,有无力……百味掺杂。 她轻声喃问:“也许你们是对的,一开始,知道陆焰的身份时,我就不该和他纠缠。” 不然,一切都不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都说老天是公平的,可自己又做错了什么? 凭什么她家破人亡,陆焰却能那么幸福? 纪兰溪想不明白,也不想去琢磨。她只是为父母擦掉墓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