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高临下的睨着她,眼里满是鄙夷。 “真脏。” 第6章 这两个字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杨轻歌眼里的光闪了闪,尽数幻灭。 她靠在冰天雪地里,仰望着尤玄曜。 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也是这样的寒冬,也是在乞丐堆里,她发现了被谷肃等人折辱后奄奄一息的尤玄曜,将他带去医馆诊治,还给了他一件保暖的大氅。 如今境遇颠倒,她是家破人亡的落魄千金,他是赫赫之功的将军。 仿佛命运都在告诉她,他们永远无法在一起…… “小姐!” 赶来的兰念看着坐在雪地里的杨轻歌,慌张不已,“您的身子受不了一点儿寒……” 可话没说完,就被她滚烫的体温吓到。 兰念惶恐的看向尤玄曜:“尤将军,我家小姐在高烧,求求您再……” “别求……” 杨轻歌拉住兰念,垂眸看着尤玄曜那双干净又华贵的织锦短靴,清醒的意识到:他已经不是她的阿曜了。 尤玄曜将她的抗拒看在眼里,冷声提醒:“若不是她求我,我刚刚不会救你。” 杨轻歌眼里一片空洞。 她知道的,所以现在她不要他救了! 杨轻歌想着,浑身像掉进火炉般越来越热,眼皮也越来越沉,再无意识。 昏迷时,杨轻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尤玄曜还没有那样冷漠的眼睛,他像从前那样,一个笑就足以让她觉得温暖。 可紧接着场景变了,他穿着一身带血的铠甲,就在她面前,将手中的长剑刺进杨府里每一个人的心口。 “阿曜,不要!” 杨轻歌嘶喊着,想要跑上前阻止,却一脚踏空,猛地从梦中惊醒。 她浑身冷汗,看着这间全然陌生的屋子后,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时,男人淡漠的声音响起:“不要什么?” 杨轻歌这才发现尤玄曜坐在不远处,他换了一身黑衣,看向自己的眼里没有半点起伏。 杨轻歌心头刺痛,垂下眸轻轻摇头:“没什么。” 可尤玄曜起身走过来,强硬地握着她下颌迫使她抬头:“说。” 这样亲密的距离让杨轻歌下意识想起在丞相府里他对自己做的事,抬手就想要推开他:“放开我……” 尤玄曜动作更快,抓住她手腕顺势将她推倒,手掌熟练地解开她衣带,滑进衣衫…… 男人掌心的温度让杨轻歌的大脑瞬间空白。 但苍白的脸上控制不住浮起一抹红晕。 尤玄曜盯着她的脸,戏谑的目光逐渐变为讥讽:“这么放荡,是不是换哪个男人来,你都这么迫不及待?” 杨轻歌面色霎时恢复惨白,在他眼里,自己就这么不堪? 她红了眼,忍着手掌被捅穿得钻心的疼,沉默的推拒。 可尤玄曜早不是从前的少年,他的胸膛像块坚硬的铁,无论她怎么推都纹丝不动。 他抓住她两只手腕按在她头顶:“杨轻歌,你觉得现在我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你有说不的资格吗?” “你家里都死光了,无依无靠,是我救了你,你应该感恩戴德。” 那晚血腥混杂火光的场景在杨轻歌眼前一闪而过。 杨轻歌再也装不出平静,崩溃喊出声:“我家破人亡也是因为你!” 话音刚落,只听“刺啦”一声,她的衣襟被男人狠狠扯开。 尤玄曜如鹰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声音忽然沙哑:“谷肃碰过你了吗?” 杨轻歌陡然浑身发僵。 还没回答,尤玄曜呼出口气:“算了,不重要。” 说完,他直接低头一口咬在她的脖颈上。 男人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肌肤上,惹得杨轻歌一阵战栗。 她身上很痛,背上疼,掌心疼,却都抵不过心底的疼。 杨轻歌感觉自己的尊严如同那件衣服般被一寸寸撕开。 她空洞的双眼里流出绝望的泪,字字沙哑:“尤玄曜,我会恨你的。” 尤玄曜顿了一瞬,随即无所谓的笑:“那就恨吧。” 说完,他身躯下沉,直接压了下去—— 杨轻歌从没见过尤玄曜这般模样。 她被折腾的几次晕过去,到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再度昏过去的边缘,杨轻歌耳边突然传来男人很小的一声问。 “那晚,你为什么没来?” 第7章 杨轻歌浑身一僵,下意识转头看向尤玄曜,却见男人已然合眼,睡了过去。 就仿佛刚才那句是自己的幻听一般。 但她知道,那不是! 杨轻歌原本已经寂冷的心又开始强烈的跳起来。 要告诉他吗? 可就算告诉他,尤母也已经回不来了,他对自己的恨也不会因此改变什么吧。 杨轻歌一瞬不瞬看着眼前尤玄曜熟睡的模样,死死掐住手心,却到底还是没忍住,伸出手轻轻环抱过他。 就像从前他受伤后,她抱着他那样…… 第二日醒来时,尤玄曜已不在身边。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离开的,杨轻歌一直睡得很沉。 这也是她这段时日来睡得第一个安稳觉。 她撑着手臂艰难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和咬痕都被清理过重新上了药。 是兰念吧,尤玄曜怎么会做这种事? 杨轻歌怔怔地抬手抚上脖颈上的咬痕,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她是想嫁给尤玄曜的。 可现在自己与他没有夫妻之名,就先有了夫妻之实,这算什么呢? 她想不到答案,也不敢想。 这时,兰念端着药走进。 杨轻歌忙收敛衣衫,将身上的咬痕都掩盖起来。 兰念没察觉,笑着走上前:“小姐,您终于醒了!您昏睡的这五日,我都要吓死了!”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杨轻歌安抚着,转而问:“咱们现在在哪儿?” “咱们当然在尤府。那日小姐您晕过去,尤将军二话不说就带您回了府,好像……很紧张您。” 兰念说的犹豫,见杨轻歌没有说话,她想了想又开口,“小姐,我觉得尤将军心里还有您,您要不要把一年前的事和尤将军好好解释一下?” 虽说尤玄曜屠灭杨家满门,但兰念从小跟着杨轻歌,只在乎她。 他救杨轻歌,她就感恩。 杨轻歌闻言却愣了下,突然想起昨晚尤玄曜在耳边的低语。 他对自己……也许还有情意? 想到这个可能,杨轻歌眼底燃起了微光。 或许兰念说的对,她应该把那些事都告诉尤玄曜,就算他知道一切后仍然恨她,至少也不会抱憾而终! 想通这点,杨轻歌忽然就很想见到尤玄曜:“兰念,我们……” “杨小姐,将军喊您去一趟兰香坊。” 听着门外家丁突然的传话,杨轻歌狠狠一怔。 兰香坊……是长安城最大的青楼,尤玄曜怎么会在那里? 来不及多想,杨轻歌忙让兰念备了马车赶过去。 到兰香坊,她掀开车帘走下马车,就见尤玄曜搂着个轻薄衣衫的女子从兰香坊走出。 杨轻歌呼吸一滞,心脏传来的疼比那日亲眼看见尤玄曜屠了杨家还要疼。 看见她,尤玄曜邪气地挑了下眉:“来的还挺快。” 杨轻歌神情僵硬,颤着声问:“她是?你和她……” “她是兰香坊的头牌桃夭姑娘。”尤玄曜在桃夭额上亲了下,“我打算带她回府。” 杨轻歌白着脸看着两人旁若无人的亲热,喉间涌上一股血腥气。 她攥紧手,出口的每一个字都那么艰难:“你让我来,就是为了看这个?” “尤玄曜,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她什么都给了他…… “在尤府住了几天,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尤玄曜就像没看见她摇摇欲坠的脆弱模样,满眼恶意:“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杨轻歌,你说你是哪一种?” 第8章 男人的话比冬日的寒风更要冰冷刺骨。 杨轻歌觉得心脏生生挨了一刀,像被凌迟一般鲜血淋漓。 她没来得及开口,尤玄曜已经带着桃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