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蓉突然笑起来。 “没有啊。我没有醉。一点也没有。” “你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 她歪了歪头,“我们在说话啊。” 齐天轻捏她的手踝上突起的骨头,ʝƨɢ被她的回答无语到。 她怎么能这样对他不设防?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此刻有多危险?难道随便认识一个人她都能这样跟他喝得烂醉吗? 齐天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似的甩开她的手。 “王蓉,我不想。” 他不想强迫她,污染她。 可王蓉完全不明白他此刻内心的纠结。 她以为他要走,拽住他的胳膊不放。喝醉的人连力气也陡然变大,像考拉攀树一样紧紧抱着他。 “别走,我不要一个人。” 她又哭了,眼泪蹭上他的衣袖。 “陪陪我,齐天。” 她喊他的名字,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谁。 齐天深吸一口气,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我不走,我去拿毛巾给你擦脸。” “真的吗?” “……真的,很快就回来。” “那好吧。”王蓉放开他,又倒回床上。 齐天开了一条崭新的软毛巾,清洗过后浸了温热的水,拧成半干,回到床边。 “擦脸。” 王蓉闭着眼,转身仰躺。 齐天脾气全磨没了,弯下腰,毛巾温柔拭过她脸上每一处。 帮王蓉做完清洁,他也去厕所草草清洗了自己。再回来时,床上的人依然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他以为她睡着了,抖开被子盖在她身上。 “齐天。”是醒着的,眼睛也睁开了,“我跟你说一个秘密。” “……” “我听见了。”她说,“早上在宿舍门口,我听见了。” 齐天皱起眉,无法理解。 “什么?” 王蓉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勾上他的脖子,做了一件让他震惊到大脑空白的事情。 ——她竟然拉下他的身体,亲了他。 不是蜻蜓点水的一吻。 王蓉甚至探出了舌,想要和齐天进一步时,在发现他依然抿着嘴后,生气般想要闯入。 齐天在短暂空白后突然清醒,看着眼前闭着眼亲他的女生暗了眸光。 他不是柳下惠。 脑袋里的思绪千回百转,结论是屈膝上床反守为攻。 王蓉被他压在身下,屋子在月色中旖旎升温。 连齐天也没忍住喘息,手不知何时碰到了她暴露在衣服布料外的腰侧。 两个没有经验的人,第一次接吻像一场原始战争。 是王蓉先喘不过气,不舒服了就咬他舌尖示警。 齐天终于停下来,不敢看她的脸,埋头在她颈侧。 呼吸平复的间隙,他听见王蓉说—— “就是这种声音。” “我听见了。” “他们做爱的声音。” 清脆的、直白的、在文学衍生出一切婉约替代词出来前最朴实的表达。 第八章 发生了 对于长期被文化传统压抑的人群来说,性的存在是一种绮丽的潘多拉宝盒般的诱惑。 性本身不算奥秘,是社会的打压赋予了它神秘色彩,阴差阳错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酒精挖掘了王蓉压抑在理智下的冲动,从小被驯化的乖顺人格终于找到叛逆的快感。 她光是和异性拥抱接吻就能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兴奋。 更何况手臂环抱下的肌肉紧实有力,原来没有感情的肉体也能让人收获安心。王蓉不由抱得更紧了些,完全没有理智去思考现实的逻辑。 她轻声问齐天:“你说……那是什么感觉呢?” 齐天在她颈侧深深喘着气,好不容易平复了一点的呼吸因为她的主动和大胆发言又重新急促起来。 他想要起身,王蓉却不安分地在他身下乱动。他的一只腿跪伏在她双腿之间,十分亲昵的姿势。 “……王蓉。”他的声音低哑得可怕,抬起头看她。 咫尺的距离,王蓉呼吸间的酒意熏染着他。 “你做过吗?” …… 齐天握住她的手腕举到头顶,跪着往上爬了一点。 他问她:“你想试试?” 王蓉直视他,“你这里,有吗,就那个?” 齐天一时无法判断她是不是清醒的了。 醉了的话竟然还能记得要做这些措施;可如果没醉,清醒的王蓉是绝对无法直白地说出这些名词的。 “你到底有没有喝醉?” 王蓉对他娇娇柔柔地笑,笑容透着一股憨气,“我说了啊,我没醉。” …… 被她的态度激生出赌气的心思,齐天突然翻身下床,从柜子里摸出那盒之前小孩子恶作剧塞进购物车里的小雨伞。 他回身,将东西硬气地扔到床上,然后重新上了床,跪坐在她身上。 接下来一切都是无声的默剧。 齐天脱掉了自己的上衣,露出标准的体育生倒三角身材。 尚处于少年到男人之间、青涩到成熟的过渡。腰腹线条流畅分明,一直蔓延往下,被运动裤的松紧圈定出一片禁欲区。 在脱衣的动作后,他停顿了一下,等着王蓉的反应。但她没有,只是目视着他,除了脸上的红晕和更深重了些的呼吸,她没有叫停的意思。 齐天深吸一口气,脱掉裤子。她的目光清澄,看得他心虚,俯下身吻她。 比刚才缱绻些,他捂住她的眼睛,舔舐过她的嘴唇,舌头深入,舌尖与舌尖触碰。 王蓉抓着他的肩膀,指甲在后背留下道道痕迹。 “齐天、齐天。” 她推推他。 齐天睁开眼。 “我还没脱啊。”她撅起嘴。 齐天从来不知道喝醉的王蓉是这样的。 生动、活泼。 像油画世界里高贵典雅的芭蕾公主脱下纱裙闯入现实。 一种很奇怪的体验,王蓉茫然地看着头顶晕着片黑影的天花板。 原来是这种感觉,心理上的背德快感远大于肉体的舒服。 齐天埋在她颈侧,亲吻静悄悄地落在动脉血管的位置,嘴唇下是她的心跳。 两个人都冷静了点,齐天全然酒醒,王蓉则有了困意。 他沉默地起身,也不知道明天醒来,会是什么样一番景象。 她一定会后悔。 会恨他。 原来轻而易举地就实现了原本遥不可及的梦想并不会让人感到幸福快乐,反而是一种沉重的、天崩地裂式的不安。 人一旦拥有超越自身条件的幸福就会被惩罚,何况他只是一个替代品。 悲哀和恐慌浮上来,呼吸也变得不顺畅。他弓着背,眼泪失控,落了一滴在她的肚皮上。 齐天帮她盖好被子。做完一切后,他又穿上了刚才脱掉的衣裤,拿起茶几上的烟盒与火机。这间屋子的阳台与床铺的位置只隔了一堵墙一扇窗,怕吵醒王蓉,他直接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幽暗的楼道,他蹲在门口抽了半宿的烟,抽到眼睛被烟雾熏得干涩泛起血丝。 到最后也没有躺回那张床,毕竟同床共枕比逢水打炮更需要亲密值。下半夜回屋,将近一米九的个子却龟缩在短小的沙发上,看着床上起伏的一个小山包,这一夜是怎么都不能睡安稳了。 最先醒来的人总要面对这个尴尬问题。 是王蓉。 阳光打开她的眼皮,陌生的房屋构造、不同于常盖的被褥那般柔软的被子……种种迹象唤起了昨晚一些碎片的记忆。 王蓉喝酒不断片,只是头痛,但比头痛更加明显的是下身酸疼的感觉。 呼吸猛地一窒,手在被子里往下摸去,摸到一个赤裸的自己。 齐天。这是齐天家。昨晚她和齐天上床了。 清醒的王蓉怎么也无法面对自己昨夜喝醉、哭着和男人求爱的景象。 但是的的确确地发生了。 她艰难转身,看见沙发上睡着的齐天。 ……这下该怎么办? 虽说艺术生总体对性的接纳度很高,但毕竟是第一次,又被家庭从小教育……王蓉确实有点后悔自己喝多了酒。 她把自己用被子裹成蝉蛹,小心翼翼地动作去拿床脚的衣服。 结果一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