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十分怀疑,如果不是陛下闻不得熏香,说不定还要仔细焚香一番。 总之这一番忙乱后,萧言舟与紫宸宫都修整完毕。 第二日,崔太后带着谢蘅芜如约而至。 赵全先出去看了一眼,随后回来与萧言舟道: “陛下,太后娘娘与宸妃娘娘都到了。” “让她们去正殿等孤。”萧言舟说着咳嗽几声,又叫住要离开去传话的赵全。 “慢着,”他眉目阴沉,“你看她如何了?” 赵全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方才匆匆一瞥,只觉得谢蘅芜还是像从前那般耀眼夺目,粲如明珠,华如月色。袅袅婷婷立在那儿,轻易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不但美丽不减,那气色似乎还比先前好了一点,面色白里透红的,看起来就过得不错。 赵全十分担心萧言舟见到她会气晕过去。 “回禀陛下,宸妃娘娘她……她自然也与从前不同了。” 这个“也”字用得巧妙。 萧言舟闻言似乎满意了一点,眸中阴霾散去些,哼笑一声去了穿衣镜前整理衣衫。 从前的紫宸殿,是没有镜子的。 这还是昨夜萧言舟命赵全送进来的。 赵全无言看着镜前的帝王,被一股无力感侵袭。 陛下这模样,分明……分明就是在乎得不得了啊! 这是哪门子的断情绝爱啊! 「点击投票,助力阿蘅舟舟和好!当前进度10%ing」 ![]() 第五十七章 记仇的萧言舟 赵全从萧言舟处出来后,便去了庭中。 到底是打着看病的名头,崔太后带了不少名贵药材来,托着药材的侍女多得将紫宸宫内宽阔的庭院占去了一大半。 若不是知道内情,恐怕赵全都要感慨崔太后有多么爱子心切了。 他心下啧啧崔太后大手笔,先上前迎了两位主子,再吩咐宫人们去将药材收下。 可惜再珍贵再多,出自寿安宫的东西,陛下一定不会用。 赵全一面与崔太后客气着打马虎眼,一面悄悄看着其后几步之遥的谢蘅芜。 那匆匆一眼果然不错,谢蘅芜穿着一身月白色的简单宫装,外披一件织金滚边棉氅,清新如兰,只是站在那儿,便将所有人都衬得黯淡失色。 面庞更是一如既往,含情眸中潋滟温柔,唇边似噙着淡笑,哪有什么憔悴。 感受到赵全的目光,她也瞧过来,向他笑了笑。 赵全赶紧收回视线,余光中却看见她往自己方向走来。 “陛下病了这些时日,我也没什么好与陛下的,这是一点心意,还望公公转交。” 谢蘅芜说着,身后的梨落向赵全递上一个朴素无华的匣子。 顶着崔太后的目光,赵全心头一跳,打开匣子,便看见一个样式相当熟悉的香囊。 与从前萧言舟缀在腰间的那一个相当相似。 赵全面无表情地“啪”一声将匣子关起。 真是要命。 丢也丢不得,留也留不得,宸妃娘娘真是给了他好一个烫手山芋。 谢蘅芜挑挑眉,面色甚是无辜:“赵公公,可是有什么不妥吗?” “娘娘还是自己交给陛下吧。”赵全说着,就要将匣子递回去。 “赵公公,我便是担心陛下不愿见我,才想让公公帮忙转交的。”谢蘅芜柔声,“陛下病了这么久,我都没能来看看他,我担心陛下怨怼我,不愿见我呢。” 赵全心说陛下恐怕愿意得很。 但谢蘅芜这番说的,让赵全不知该怎么拒绝了。 至少在场之人哪怕最初不知道两人闹了矛盾,可二人已许多日不曾见面,多少都察觉出了些端倪。 帝王与妃嫔连日不见面,其实在宫里很寻常。可谢蘅芜从前与萧言舟几乎日日呆在一起,现在却完全没了来往,实在太奇怪了。 眼下被谢蘅芜直接说出来,简直就是坐实了二人之间不虞之事。 还是当着崔太后的面。 果然崔太后在一旁看了半晌,慢悠悠发话了。 “你便替宸妃收下吧,到底是一片心意,也不好白白浪费了不是?” 后头的谢蘅芜垂眸装温顺,兀自弯了弯唇。 她知道崔太后一定会替自己说话的。 香囊嘛,崔太后多半是觉得自己将那毒香放进去了。 再不济,崔太后也能自己派人在这香囊上动手脚。 这么好的机会,她肯定不会放过。 太后都发话了,赵全也不好再说什么,默默将匣子捧在了手中,让到一旁道:“太后娘娘,宸妃娘娘,还请随奴移步正殿。” 崔太后在前头先走,谢蘅芜跟在其后,经过赵全时,笑着与他无声道: “多谢。” 赵全心里郁闷不已。 -- 谢蘅芜随着崔太后在正殿落座时,萧言舟还不曾出现。 她一面抿着宫人呈上的茶水,目光在殿中逡巡过。 居然在正殿接见她们…… 谢蘅芜想笑,又有些笑不出来。 而今她要见萧言舟一面,竟还要借崔太后的名头。 昨日收到太后帖子时便知道崔太后是为何而来了。 她多半是以为自己对萧言舟下手了。 也实在是太过巧合,才给了崔太后这般错觉,连谢蘅芜自己都以为她是否疏漏,给萧言舟下了毒。 不然,他怎么病得这样厉害? 谢蘅芜全然不认为自己有这么大的能耐,可以生生将他气病了。 她只知道自己单独肯定见不了他,原还想与崔太后提一嘴,不想崔太后先找上了自己,倒是雪中送炭了。 谢蘅芜放下茶盏,抬目一瞥,见到不远处侍立着吩咐宫人上茶的,正是小桃。 多日不见,小桃的气色倒是很好,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宫人做事,与先前她见到的模样相去甚远。 谢蘅芜看了她一会儿,终于引起了小桃的注意。 后者不避不让,大大方方向她微微蹲身,行了个礼。 这倒让谢蘅芜稀奇。 没想到在紫宸宫呆了这些日子,小桃变化了这么多。 从惯会耍小聪明、见识短浅变得进退有度,举止得体。 也不知是不是该说萧言舟会调教人呢。 想到这里,谢蘅芜于心中自嘲一笑,浮起难以言明的酸涩。 她今日来此,也想看一看萧言舟的态度。 既然他还愿意见她,那不定……不定还有回转的余地呢? 崔太后那边的事情一结束,不管结果如何,崔太后一定会对自己下手。 要除掉一个无依无靠的妃子,想来对崔太后来说还是易如反掌的。 原先还有萧言舟在身后,崔太后尚且有所顾忌;眼下……也不知萧言舟是否还会帮她。 谢蘅芜觉得自己真是坏极了。 她让他如此伤心,竟还指望着对方再帮自己一次。 简直痴人说梦般。 几番思量间,萧言舟终于姗姗来迟。 总是一身玄色的他,今日却少有地穿了身月白色,衣摆袖口以红色云锦装饰。 峨冠博带,宽袍大袖,腰间玉带系出劲瘦腰身,俊美无俦的面上虽然阴郁,却并不损他姿容,反添许多别样的尊贵感。 看起来倒不像生病的模样。 谢蘅芜望着他,微微一怔。 后者却一个眼神都没给她,目不斜视望着崔太后道: “让母后久等,还望见谅。” 崔太后起身,笑道:“不妨事,皇帝病着,哀家该早点来瞧的。” 谢蘅芜亦随崔太后起身行礼,在后悄悄看着他。 尽管隔着一段距离,却能看出萧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