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没好,明天我给你拿点药吧。我这有些药是家里人从国外带回来的,也许比你混着那么多药吃效果会好一点。” 季渊摸了摸额头,他知道脸上的热度不是因为疾病,而是来源于手机屏幕后和他聊天的这个人。心里的罪恶又开始滋生。 他抿了抿唇,回: “没有。用不着那么麻烦。” “不麻烦的。反正我考完试也没有课,明天我拿给你呀。” “行吧。” “好。那你早点休息。晚安。” 终于,手机不再发出震动提醒。 林词能坦坦荡荡地说完这些话就关闭手机,季渊却做不到。他将这些内容翻来又覆去地看——知道她对所有人都这么善良无害,他又何尝不是借着她的善良来满足自己的欲望。 第二天他起了个大早,家里打扫一遍,再去一趟超市,购置他觉得她可能用得上的东西。 这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新婚夫妻也是如此添置新房家用的。季渊暗戳戳地想。 林词约好九点过来,季渊却说十点半,这样他就可以顺水推舟留下她吃饭。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羽绒服,清清亮亮地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季渊拿出那双小兔款的毛绒拖鞋,价格顶他脚上塑料凉拖好几倍。 可惜林词没有发现异样,递给他纸袋里的药盒与早上在药店买的体温计,家庭医生般体贴负责。 “你先量一下体温。” 季渊是个听话的病患,等待的八分钟里,他把床上的超市塑料袋提溜到沙发上,“要吃什么自己拿。” 林词看了眼袋子,里面全是膨化食品和小零嘴。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买都买了。”他抽出一包番茄味的上好佳薯条丢进她怀里,“不吃也是浪费,我嗓子疼吃不了。” 林词的手不知如何安放,揪着薯片包装的一角,好久才点了下头,“那,好吧。谢谢。” 家里的有意控制,林词从小就没吃过几次这些东西,后来在外集训,看见同寝的舍友因为吃零食长胖被老师骂了一通附带严格加训,她也没敢去碰。 久而久之这种外力的约束逐渐变成了她自我的一种束缚,刻在她的所有习惯里。 番茄和香料的味道很重,含在嘴里酸酸甜甜的,和吃有机蔬菜低盐低油的健康餐完全是不一样的感受。 “好吃吗?”季渊叉开腿坐在床边问她。 好吃的。她发自内心地点头。 也只吃了五六根,因为觉得薯条咬碎发出的声音很不文雅,她咀嚼的速度缓慢,像只囤粮的松鼠。 季渊不太自然地撇开眼,身体换了个姿势。 林词擦干净手,看眼时间,“差不多了,你看看多少度。” 季渊拿出体温计举高观察,“三十七。” “那已经没烧了,这盒药你先收起来,它是发烧才吃的。”她又拿起另一盒,“这个等你吃了午饭后吃一粒,听你声音还有点鼻音。” 她觉得到自己该走的时候了,“你们应该也没课了吧?考完试了吗?如果不需要去学校这几天先好好养病,有什么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 季渊看她拿起包,喉结动了动,终于开口:“要不要留下来吃个饭?”说完又补道:“反正也到饭点了,我买了很多菜,一个人吃不完。” 林词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虽然让一个病患做饭很不好意思,但厨房里传来的味道真的好香。家里阿姨听从妈妈安排,做的都是清汤寡水的减脂餐。她刚才看见季渊在杀鱼,油炸的味道让她悄悄吞了口口水,眼睛盯向茶几上那包拆开未吃完的薯条。 季渊不能吃,如果她也不吃,这包就会浪费的吧? 纠结须臾,林词悄悄伸出手。 等季渊出来,一包薯条已经吃空。 “吃饭了。” “哦,好的。” 林词帮他一起把菜端出来。 糖醋鱼、辣椒炒排骨、清炒小油菜,还有一碗泛着油光的西红柿蛋汤。 林词默默地想,这么多菜确实他一个人吃不掉。 第五章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 林词没想到季渊做饭会这么好吃。宁州饮食喜甜,所以甜口的鳊鱼她几乎吃掉半条。排骨也是油炸后再炒的,放了一点儿辣椒还有香芹菜,她吃得鼻尖都沁了点汗。 季渊适时给她倒了杯果汁,她低声说谢谢。 “你们考完试了吗?”沉默的餐桌气氛略显尴尬,林词先开了话题。 “嗯。” “那也放假了吧。是还要兼职吗?” “要。年前再回去。” 季渊望向她,她果然接着他的话问:“你也不是本地人呀?” “我是宁州的。” 林词眼睛蓦地一亮,“宁州?我也是宁州的!” 季渊没说话,放下碗筷,但是眉眼微垂,显得表情柔和。 林词说:“怎么会这么巧,你回宁州的时候可以找我玩。” 一点都不记得了啊。 季渊想。 出于在别人家做客的礼貌,饭后林词自告奋勇要洗碗,抢先季渊一步收拾碗碟。 也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洗洁精的泡泡溢满水池,季渊站在厨房门口看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斟酌道:“不然还是我来?” “啊?”林词回头,“不用不用,我可以的,很快就能洗好。” 她的衣摆因为靠水池太近已经被打湿,季渊沉默了一下,折身回客厅想先去给她找个围裙。 却在客厅里听见一道清脆的玻璃碎裂声,伴着女生小小的惊呼。 他赶紧跑回来,厨房里林词蹲在地上,不知所措地面对着地上的碎片。 “别动!” 脱口而出的声音响亮,林词吓了一跳,伸出去的手也一缩。 “对不起……我整理的时候不小心把架子弄倒了……” 是一个用来摆油盐酱醋的三角形整理架,原本摆在架子上的调料罐这会儿全摔在地上,厨房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老陈醋味道。 好心办了坏事,她羞愧得不知道该怎么办。 季渊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脚下,声音低沉:“你别动了ʝƨɢ,先跨过来。” 林词的脚也溅上了调料,她不敢说话,只能听从季渊安排。大概是担心她跨不过来,半空中伸来一只手,她犹豫了一下,回握住。 明明该是舞蹈演员的抬腿基本功,却在他突然收手时自己也失了重心,下意识用手撑着他的胸膛。 “没事吧?”头顶传来的声音,同时还能感受到掌心之下,男生说话时胸腔微微的震动。 她迅速收回手站好,“啊?没、没事。” “鞋子里有没有玻璃渣进去?”季渊关心的是这个。 “应该……没有的吧,还穿着袜子,不会吧。” 实际上,她的脚冰冰凉凉的,除了冷觉什么也感受不到。 季渊拧着眉,不由分说扛起她往厕所走,“脱下来看看。” 林词的手搭在季渊肩上,攥紧了他的T恤布料。平时练习和表演的时候她也经常被舞伴用各种姿势抱起,但感觉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舞伴的动作轻柔韵律,季渊就截然相反。他好像一座山啊,长得高,肌肉也硬。不会是体育生吧? 她不知道季渊也不好受,手臂架着她的腿窝,她的胸也压在他靠近肩膀的地方,软绵绵的两团肉,他开始后悔自己用了这样的姿势,纯粹是平时扛器材顺手了。 好不容易把人带到厕所,他抽了手边一条毛巾铺在洗漱台上,让林词坐在上面。然后抬起她的腿,脱了鞋又脱袜,最后撸起她的裤脚,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林词想收回脚自己来,奈何男生力气比她大许多。 “我冲水了?你看看有没有哪里痛,痛了要说。”他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让林词的脚有了点觉知,脚踝还被人握着,她蜷缩了两下脚趾。 “痛?”季渊问。 她摇头,“好像没有玻璃渣。” 季渊垂眼,指腹滑过脚踝侧边一道小溪似的凹陷,带着自己那份不能被察觉的心思轻轻捏了捏,恋恋不舍地收回手。 既然没有事,擦脚林词就要自己来了。 季渊给她找了一双新袜子,还有一条灰色的运动裤,和他身上正穿着的这条款式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