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只一意修炼,都道这桩姻缘是姜岁宁用救命之恩胁迫来的。 却无人知情,此亲乃他开口求娶。 能嫁他,是她这辈子最开心的事。 外人怎么说她不在意,他性子冷也没关系。 姜岁宁想总有一天她能把他焐热,反正自己有的是时间。 可现在,她等不起了。 姜岁宁追出去,鼓起勇气拉住他的袖摆:“夫君,母后又催我要孩子了,你今晚能不能留下来?” 他淡漠望着她,就好像她是一个无理取闹的怨妇:“六公主,你三年前不就明姜,我这辈子都不会碰你。” “轰然”一下,时宴的话如雷震彻耳畔。 心口骤疼,痛到姜岁宁脑海都蒙了。 他什么时候说过不会碰她?她为何没有半点印象? 她甚至一直以为,他求娶她,多少是爱她的。 姜岁宁压下喉间腥甜,急声追问:“你不碰我,那你为什么娶我?” “天命如此。” 姜岁宁含泪望着他头也不回的背影,唇畔发颤:“天命?所以,也是天命叫你对我如此冷淡的么……” 时宴没有回答,可那不曾停留的背影却好像给出了答案。 姜岁宁孤身在外站了许久,夜风侵体。 当晚,她便毒发高烧,巫医们受了三天三夜才将她救回。 而姜岁宁刚醒来,就忍不住问:“国师呢?” “国师在瞭望殿,三日未归了。” 姜岁宁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每次都止不住期待。 送走巫医,姜岁宁望着窗外被雨打谢的春花,心头止不住一阵阵酸涩。 她怕是就像这花一样,也没几天了吧。 想到这儿,姜岁宁忽然很想见时宴,很想很想。 “阿月,扶我去瞭望殿看看吧。” 婢女阿月担忧道:“公主,巫医说了您要好好休息,不能大喜大悲,且这瞭望殿只有国师门下之人能进,您去了也见不到国师。” 可姜岁宁依旧坚持,阿月劝不住,只能随行。 国师府和瞭望殿隔得并不远,不过一炷香的脚程。 即便如此,时宴还是不愿回去看她。 思及此,姜岁宁心中又是一疼。 这时,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清脆如银铃的笑声。 瞭望殿森严,时宴从不允许下属玩笑,谁这么大胆? 姜岁宁走过树荫,好奇望去,只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挽着时宴的手,两人好不亲密。 而记忆中从来冷漠的时宴,竟然笑了! 第二章 没必要 眼前一幕太刺眼,姜岁宁看得气血翻涌。 时宴似是有所察觉,抬眸望见她,神色肉眼可见的冰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姜岁宁未答,只是盯着他们挨着的衣袍,心口好像有团火在烧。 她提起裙摆走近,装得一幅优雅从容:“夫君,今日是宁五,我们需按例进宫。” “办完事,我自会过去。” 他的疏离就像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姜岁宁那点隐秘的小心思上。 站在一旁的姜衣女子轻笑出声,用一种熟稔的语调问:“师门不允成婚,没想到师兄竟跑下山娶了夫人,只是……我瞧着你这夫人怎么似曾相识?” 姜岁宁闻言朝女子望去,顿时惊住。 这女子的眉眼分明和她一模一样。 寒冬分明已过,姜岁宁却感觉有一阵刺骨的凉意自脚底升起。 时宴,真的是因为所谓的天命才娶她吗? 姜岁宁想问,却被姜衣女子截断了话:“六公主,我是岭南先生之女季灵芝,亦是时宴师兄的小师妹,此番前来是为除恶,我借走师兄一会你应当没意见吧?” 姜岁宁攥紧袖帕,她能有什么意见? 时宴去哪儿,从来不会同她说,甚至他做了什么,她都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与其说自己是他的妻,还不如说她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姜岁宁站在殿前,亲耳听着时宴对季灵芝的关切叮嘱。 “你这次下山师父知道吗?恶人的习性可摸清了?等会不要莽撞,撑不住就跑,安危最重要……” 爱一个人是怎样,不爱一个人是怎样? 原来,如此分明。 直至两人走远,姜岁宁才浑浑噩噩的走出瞭望殿。 她明姜,纵使再心酸,也只能独自一人去皇宫。 天上太阳晃得人眼晕。 茫然失魂间,蛊毒骤然发作,喉咙的腥甜止不住奔涌,姜岁宁望着帕子上的血,压抑许久的酸涩在这瞬间涌出。 望向瞭望殿的高塔,她忍不住低喃:“夫君,我疼……” 可这声最终还是消散在寂静中,无人回应。 这时,急促脚步声响起,一宫人上前传话,说是皇后等待多时。 姜岁宁藏好血帕,跟随前往。 椒房殿内。 皇后看着坐在椅子上垂眸不语的姜岁宁,淡淡说:“小六,你嫁给国师已然三载,至今没有子嗣,你父皇很是忧心。” 姜岁宁鼻尖一涩,她从未和时宴有过肌肤之亲,如何能有孩子? 皇后又言:“国师乃百年难遇的天才,他的血脉必然出色,且他不日就要回岭南,姜国岂能就这样放他离开?” 姜岁宁猛然抬头,时宴要走? 可还不等她询问,就见皇后招出三位窈窕绝伦的女子:“既然你生不出,那本宫就找人帮你,小六,姜国必须留下国师血脉,这是圣旨!” 这最后一句,像是巨石压在心头。 姜岁宁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宫门的,看着国师府的门匾,她竟有些不敢进。 纳妾,自己该怎么和时宴开口? 姜岁宁深吸一口气,慢慢走到书房,刚要抬手敲门。 却听里面传来一问:“师兄,你下月就要回师门,你这个妻子要一起带回吗?” 抬起的手僵在半空,姜岁宁下意识的屏住呼吸。 良久,才听到时宴淡漠一句:“没必要。” 第三章 诛心 好一个没必要。 时宴总是这样,不经意间就能摧毁她的贪恋。 心仿佛被削掉了一半,姜岁宁疼得扶着柱子才堪堪站稳。 从始至终,只有她把这三年当了真。 真是狼狈。 姜岁宁想离开,还未转身,书房门却被打开。 时宴没想到会在这儿看见她,脸色一凝:“找我何事?” 姜岁宁看着他身边泰然处之的季灵芝,一时间竟有种自己才是客人的荒谬感。 将心里那些苦楚尽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