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递过来一瓶常温的矿泉水,听声音,正是说她“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那位。 “好啊,谢谢你。”简新筠满脸和煦,一把接过。 * 祁遇和桑怡在联众逛了一圈后便离开了,陈方达亲自送他们出门。 简新筠坐在一楼的工位,隔着落地窗往外看,只见桑怡先上了车,祁遇与陈方达站在车前抽烟。 祁遇宽肩窄腰,夹烟的手纤细修长,白净的脸上戴着副金丝边眼镜,浑身散发着斯文败类的禁欲感。 可简新筠永远记得自己在唯信第一次见他的样子——看不出牌子的蓝色衬衫和灰色西裤,穿在他身上依旧很显身材。那时的他爱戴黑框眼镜,头发搭在前额,整个人显得温和多了。 他的工位就在她的隔壁,HR 把他领过来,简新筠闻声抬头,他率先打了招呼:“你好,我叫齐遇。” 他笑了笑,神情还有些害羞,“整齐的齐,遇见的遇。” 这前前后后,也就隔了一年的时间。祁遇与齐遇不过一字之差,气质却判若两人。 许是她看得久了,祁遇的目光也飘了过来,隔着几十米,与她对视了一眼。 但只一秒,便移开了。 简新筠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与此同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乔然发来的微信:竹子,原来你和神秘老板有交情啊,那我以后更要抱紧你的大腿了。 她说完,又附上一个“请大佬喝冰阔乐”的表情包。 简新筠心情复杂,回了个“好说好说”的表情包,就把手机放在一边,开始一天的工作。 周一的工作沉重又冗杂。上午,简新筠先是拉着网红、策划与品牌方开了几个电话会,中午胡乱吃了个三明治,下午再到财务部给合同盖章。 把合同快递出去后,她连水都顾不上喝,又开始写 PPT。当她合上电脑,再抬头的时候,窗外的天已经黑透了。 她环视四周,发现公司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拜祁遇所赐,今天全公司对她的态度都极其友好,就连财务部那些总是拿鼻孔看人的同事,都没在盖章流程上为难她。 可这又有什么用?她不还是整个联众最晚下班的那个人。 哎,她什么时候才能告别这种呕心沥血,把大把时光全奉献给资本家的生活? 简新筠身心俱疲,又饥肠辘辘,下意识地想点个外卖,但看了眼接近十块的配送费,便放弃了。 算了,家里还有挂面,她还是回家煮面吃吧。 这么想着,她穿好大衣,正准备下班。可就在起身的一刹那,她愣住了。 她今天穿了双黑色的浅口高跟鞋,最耀眼的就是鞋面上的那两个镶钻方扣。而此时,右脚上的那个方扣已然不见。 这鞋若是从专柜买,大概要花个一万五、六,可简新筠这双是她在“海鲜市场”上淘的高仿,价值五百五十块。 但高仿也花了她五百五十块,更别提从此只剩一只脚的方扣形单影只,像极了某个不吉利的隐喻,让简新筠的心情直接跌落谷底。 她快速地在公司里找了起来,可她楼上楼下地跑了个遍,愣是没看到镶钻方扣的半块影子。 或许在她赶去买花的路上,方扣就已经掉了。 简新筠沮丧极了,但别无他法,只能背包回家。而当途径开例会的大会议室时,她再次停下了脚步。 那两束她奔波许久才买到的花束,此刻正静静地立在会议桌的一角。 其中一束没放稳,歪在另一束身上。乍一看,很像桑怡挽着祁遇的模样。 简新筠看着,心中生起一股愤愤不平来——这两束花的价格加起来快要五千块了。她为了买花,甚至丢了鞋子上的方扣,可收花的人却不珍惜,只把它们随意地丢在了角落里。 简新筠目光幽深地走进会议室,捧起其中一束,拍了张自拍照。 她把这张自拍照发到了朋友圈,屏蔽了祁遇、花店经理与联众的同事,再配上文案:今天收到的鲜花,很美很开心。 接着,她又给自己脚上的高跟鞋拍了张照,发了条仅祁遇和联众同事可见的朋友圈,配文道:为了给贵客买花,钻石方扣都跑掉了。 确定这两条朋友圈都发送成功后,她才把手机收进大衣口袋,去赶末班地铁。 * 等简新筠走到家门口的时候,朋友圈里已经积攒了不少留言。 多数都是给她的自拍照点赞的,还有人评论道:这牌子的花可不便宜。这是哪个追求者?这么浪漫! 简新筠看着,心情好了不少。她一边划着手机,一边在包里翻钥匙,发现那条和高跟鞋有关的朋友圈只有陈方达点了赞。 她挑了挑眉,正要开门,房门却突然从里面打开了。 简新筠怔愣地抬头,就见祁遇站在玄关处,低头看着她。 “怎么这么晚?今天又加班?” 简新筠回过神来,答非所问道:“今天是周一。” 她与祁遇的约定,是每周末见面。有时他们工作忙,周末也未必见得上。 而今天是周一,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祁遇的脸隐没在灯光的阴影里,叫人看不清表情。他对简新筠耸了耸肩,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将她一把抱了进来。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他小臂微抬,将她放在了玄关的五斗柜上。柜身狭窄,简新筠只能抬腿缠住他的腰身,才能防止自己跌下去。 祁遇从胸腔深处憋出一声轻笑,顺势捉住她的唇,重重地吻下去。 两人吻得难舍难分,他趁着换气,轻啄她的下嘴唇问道:“今天桑怡追着我问了好几遍了——我和你是哪种 partner?” 简新筠气息不稳,气喘吁吁地回道:“Sex partners 咯……还能是哪种 partner?” 03-喂饱 简新筠穿了条针织长裙,配一条薄款黑丝。祁遇只觉得她的一双腿光滑得不像话,大掌不由自主地贴着她的小腿肚往下滑,在她的脚踝处摩挲了一会儿,脱下她的鞋子。 那双掉了方扣的高跟鞋,啪嗒一声摔在了地上。 “喂,鞋子摔坏了。”简新筠心疼鞋子,十分不满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都已经不能穿了,还可惜什么?”隔着衬衫,祁遇感觉不到半点疼痛。他抱起简新筠走进卧室,将她抛在了床上。 简新筠翻了个身子,连忙道:“我还没吃晚饭。”接着,又小声补了句,“有点胃痛。” 祁遇停了动作,问她:“午饭吃的什么?” 简新筠回道:“三明治。” 祁遇似乎有些无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翻身下床。 没一会儿,厨房的方向便传来煤气灶点燃的声音。 她脱下大衣,理了理乱掉的长发与裙摆,再趿上拖鞋,走到厨房。 雪平锅里已经烧上了水,祁遇正在打鸡蛋。他将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紧实的小臂,衬衫扣子解开两颗,线条流畅的脖颈下是漂亮的锁骨。明明是西装革履的打扮,但他站在这厨房里,狭小拥挤的空间便充满了平和的烟火气。 简新筠一直觉得祁遇是条变色龙,不管是多复杂、陌生的环境,他都能轻易融入,让人瞧不出破绽。 她倚在厨房门上,祁遇回过头来:“西红柿鸡蛋的浇头可以吗?” 简新筠点点头:“加点辣椒。” “不行。”祁遇果断地拒绝,“胃痛不能吃辣。” 简新筠扁了扁嘴,又觉得吃人嘴短,自己没什么好嫌弃的。 她收起想抱怨的情绪,歪着脑袋看他:“你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否则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又是送车,又是做饭的。 “我在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