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中听到绵长细腻的协奏曲,夹杂三两清风和弦。 半晌,低声给予回应,“如果你想的话。” 情缘 越过那些枯燥乏味的陈词滥调发言, 周旋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屏幕上逐渐靠近正点的时间,时不时抬头看向铺了层红毯装饰的中空楼梯。 很快,随着主持人落定的尾声, 万众瞩目的时刻终于到来。 她饶有兴味地眯起眼, 目光犀利地望向楼梯口的方向。 直到衣着华丽保养的看不出年岁的男女互相搀挽着在一片哄彩中款款出现, 看到熟悉又无比陌生的面孔, 周旋内心顿时涌现一股淋漓轻快的酣畅感。 憋压在胸口几乎和血肉融为一体的屈辱在重逢这一刻,又活生生被人一刀刀剜剔出当年雨夜发生的画面,在眼前浮动闪现。 周旋抿了抿唇,压抑着复杂情绪的视线仿佛黏固在楼梯角,不曾在意身后男人细细打量她的目光。 在周旋扭头的瞬间,唐遇礼看到她原本松散搭落在沙发上的手背拧动着若隐若现的青筋, 指甲发泄性陷进掌心, 用力攥成了拳头。 与紧绷的身体不同,她脸上流露出一派充满兴致的愉悦表情, 眼神隐含着几分期待和孩童般天真的恶劣。 一步、两步。 下楼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此刻站定在他们面前,仅仅隔了一道等同于无的人墙。 周旋漫不经心地捻起几分钟前侍应生端到面前的百花茶,佯装出故意走神的模样微微松动手指。 砰! 滚烫的茶水尽数漏散,伴随着瓷杯碎片迸溅一地,在地面流下一滩面目全非的粉碎。 所有人的视线都随着这声砰然出现的响动看了过来。 周旋颇为遗憾地摩挲了下手指, 在来往人群看热闹的注视下,和及时走上前询问她有没有受伤的侍应生礼貌道歉。 “不好意思,刚才的场面太令人激动了,杯子没拿稳, 劳烦您收拾一下。” 言辞语气字字情真意切,仿佛真像那么一回事。 只有唐遇礼准确无误地看清她装模作样的良善面孔之下潜藏着怎样刻意的狡黠。 如果说她摔杯子的目的是为了引起封文康和沈碧云的注意, 那么现在,她的目的确实达到了。 因为他注意到两人在看到周旋后,人前素来端庄沉稳的神情几不可察出现一丝难以掩藏的裂纹,但碍于场面,又只能将那点异样强硬地收拢回去,然而似乎又忌惮她的存在,与人和声攀谈时,余光不时往这边看来几眼。 不过相比沈碧云过于明显的表情变化,封文康则显得冷静得多,他只是看了周旋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仿佛在这里见到她,并不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 唐遇礼眼睑稍敛,看着周旋始终用力绞紧的手掌,目光瞬沉, 她明明是来给别人找不痛快的,为什么现在似乎又打算把自己弄伤? 周旋正在和侍应生说话,冷不丁感受到一股温热的触感擦过手背,冰凉手臂骤然一颤,似乎承受不了这抹突如其来的暖热包裹激起的毛孔颤栗,冷沉的莲梵香气微微沉沉,如烟似雾般跌宕在交握的肌肤接面,引人一阵失神。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唐遇礼握住了她,但他似乎不打算到此为止,还有下一步目的,甚至顺着这个姿势伸出一根手指试图从握拳的虎口处撬开她的手。 微微松了力道,男人将她合拢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抚过掌心道道嵌入皮肉的刮痕。 周旋偏头,就看见他低头摆弄自己的手,表情正经地有些冷漠,和流连指腹的温热动作格格不入。 她弯唇低笑了一声,和男人四目相接的目光别有深意,似乎已经把来这的正事抛诸脑后,“你着急了?” 唐遇礼没有回答,手指轻捻过她圆润细长的指甲,“你的指甲太利,一会记得剪。” 周旋并没有急着收回手,相反在大庭广众和他做这样的事,有种介于惶恐暴露和窥探躲避之间的隐晦刺激,比以往每一次肢体接触带来的快意都让她感到头皮发麻的兴奋。 顺着他的视线,她盯着两人牵连的手指,语气微妙,“害怕我抓伤你?” 唐遇礼抬眼,眸光漆黑深邃,长驱直入探进她眼底,周旋整个人顿时有种被从头到尾抚摸过的麻意随着脊骨宛如过电一般窜进头顶。 她很喜欢唐遇礼此刻打量自己的眼神,眼瞳犹如一面深不可测的反光镜,终于透出和她如出一辙的欲望。 在对视的那么一瞬间,周旋莫名有种经过不懈尝试终于将兑染的色块渲染在心仪画布之上的满满成就感。 纯白画纸已经被她涂抹上色,开始自发进行扩散染色的玷污过程。 但还是太慢了,她急于看到更多更绚丽的色彩一一着染其上。 这将是她最伟大的作品。 “你知道你现在的眼神像什么吗?”周旋丝毫不知挑衅男人的危险,或者说她乐见其成。 “什么?”唐遇礼开口,声音低哑到有些听不清。 她故意卖起了关系,须臾之后,凑近耳语,“饥肠辘辘的饿狼。” 唐遇礼闻言忽然没来由地笑了下,笑意很淡,消逝更快。 “不要告诉我,你自比猎物。” 周旋盯着他唇角逐渐褪去的弧度,也跟着笑起来。 谁也没有出声的良久,她似乎认可了这种儿戏且幼稚的说法,半开玩笑的暧昧语气,“那你想狩猎我吗?” 一切似乎就是从这里开始乱套,那天没下雨,周旋却从迫切似掠夺的吻中感到仿佛置身雨幕的震撼与飘摇。 好在背后的椅靠给予了最后的安全感,同时又像一面焊死退路的墙,将她钉在原地,任由冷沉气息接壤面前的空气不容抗拒地笼罩周身。 颤栗着细微摸索,安全带被抓在手里,绞成一股褶皱打结的绳,如同游走鼻尖紊乱地不得章法的呼吸节奏。 周旋竭力支撑着平坐的姿态,她庆幸自己此刻的境遇,才不至于在维持站立时双腿失衡打摆的狼狈。 车窗之外树影黑沉,落拓于微风侵袭中绿叶零落,扑簌簌掉了满地。 背光那面阴影折叠,乍然出现一只手虚软无力地贴在窗玻璃上,绷紧的骨节分明而突起,如同一根被人用力折出各种形状的线,积压的隐忍终于爆发而出,好不容易得到一丝冰凉的喘息。 然而很快,一只大手将它抓回掌心,重新带回方才那股汹涌澎湃的浪涌中。 雨帘之下的深海予取予求发出暴风雨前的喧嚣,海浪犹如耳边浪打浪的喘息。 唐遇礼终于找到了陌生领域的主导权。 他像个天生的观察者,得天独厚的学习能力从她的表情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