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出了夜店,在后面僻静昏暗的小巷,三个女生抱头痛哭,嘶嚎的让人骨头掠过一层冷意。 舒悦靠在墙上,才感觉后背的衣服被汗浸透了。 “悦姐——” 司机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上车吧,杜远的人在附近转悠。” “上特么车,”舒悦摁响了关节,“叫救护车,回头摁死杜远,这都是证据。” “我,不想报警,毕竟他没有,那个我们。” 拍过片在留观室,杨迎两弯细眉皱着,细声细气地哭,“他手里有我们照片,报警,我就做不了人了。” 舒悦架着长腿在斗地主,“随你。” 唐婵手臂打了绷带,手却还保持着拿酒瓶的姿势,歇斯底里地喊,“我要是有易家撑腰我也像你这么横,我还能杀了他。” “干什么呢!” 护士拉帘子,“吵什么,安静一点,脸肿的别说话,小心伤口裂了。” 唐婵红了眼睛,“对不起,悦悦,我不该吼你。” “你说的也没错。” 舒悦甩出四个2,“我就是有易家撑腰,但我不违法不缺德,仗势走捷径有什么问题?” 金朝朝愧疚地拉她的袖子,“今天要是没你,我们就完了,你喝那么多,要不要看医生?” 舒悦摇头,退出游戏,“你们怎么落他手里了?” “碧海珠宝被杜远亲戚收购了,”杨迎一边哭一边说,“拍完广告,经纪人带我们去的。” 舒悦磨了下牙,“他人呢?” “吃过饭,就走了。” “行,我去打个电话。” 舒悦出去,一对情侣正走过来,男生一身红色的篮球服,上面一个白色的“5”。 “乔何?” “悦悦?” 男生把大着肚子女生送进医生办公室,刘海下一双桃花眼微眯,“你怎么了?” “没事。” 舒悦收回目光,“这是你新女朋友,又准备打胎?” 乔何腿细的跟仙鹤似的,点头都能把腿抖断,“嗯,意外。” 舒悦回了几条微信,语气嘲弄,“你一年12场意外。” 她曾问易墨,和乔何这种渣男中的战斗渣是朋友,是不是说明他的渣男潜质更上一层楼? 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易墨笑得真诚,“朋友有两种,同类和互补,我不谈恋爱,乔何把我的那份补上,他也很辛苦。” 舒悦每次看到这对狐朋狗友出双入对,她的母语就变成了无语。 乔何笑得荡漾,眼角下的泪痣媚气十足,“你这,不告诉墨哥?” 舒悦收起手机,“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走了。” 看她消失在帘子后面,乔何打电话搞事,“墨哥,你的逆鳞好像被人打了,速来。” 第10章 没睡 舒悦回到留观室,护士已经拔了吊针。 唐婵龇牙咧嘴,把手机膜抠出几道印子,“跟我爸还有导员说了,报警,告姓杜的孙子。” 金朝朝吊着右手臂,左手拎着酒瓶子,一颠一颠跟赵四似的,“嗯,我跟婵婵干。” 舒悦挑了下眉,看窗户边。 杨迎正趴那对着夜色垂泪,“我不能报,爸爸跟杜家做生意,他只会把我送去道歉。” 舒悦不掺和,把缴费单给她们,“住三天院,我回去收拾日用品,司机在外面,有事叫。” “悦悦,哎呀——” 金朝朝激动地扑她,一脚没踩稳,摔了个脸贴地。 舒悦把她薅起来,“平身。” 金朝朝扭进她怀里,“爸爸我爱你。” 舒悦一手指把她戳开,“姐妹,这是留观区,不是无人区,以后禁忌小说少看点。” 她下楼,易墨上楼。 两个人就隔着一层楼梯,那层楼梯上站着乔何。 他一条腿上一条腿下,尴尬地抖了两下,“哈哈哈,真巧。” 没人理他,易墨的目光微抬。 舒悦的眼神撞上,“你又病了?” 易墨若无其事地说:“来给乔何交打胎费。” 舒悦:“?” 乔何不哈了,手背搭在嘴角神秘地反击:“其实孩子是他的。” 舒悦鼓掌,“哇塞,你们牲口界的关系真复杂。” “都是你——” 乔何看着舒悦的背影,对易墨翻个白眼,“我又被悦悦骂了。” 易墨左手捻着佛珠,笑容里有股不明意味的危险,“她骂你还少么?” “嗬,不是吧,墨哥,这醋你都能吃,你行不行啊?” 乔何握着楼梯栏杆,欠欠地挑眉,好像要把舒悦喊回来。 易墨不搭理他的挑衅,看向留观室。 “那三个就是悦悦室友,巧了么,撞上杜老三‘选妃’。” 乔何跟过来,挨个介绍,“她们的经纪人欠了杜老三的账,就骗了十来个女孩填补。” 易墨不置可否。 乔何笑,“知道你只想听悦悦,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给杜老三敬了三杯酒把人换回来。” 听起来没吃亏还赚了,但是按照易墨睚眦必报的性格,杜远要完。 让易墨低头可以,碰他的逆鳞,那就是活得不耐烦了。 乔何说完了,“您打算在这儿过夜?” 易墨走进住院部24小时便利店,“你胎打完了?” “靠!” 乔何骂骂咧咧,“我就是带她来检查,谁家大晚上打胎,我爸的锅我要背到什么时候?” 易墨挑来挑去没挑到合适的牛奶,大晚上让管家煮了送来。 舒悦拉了一车日用品,分别送去了三个病房,等家长到齐才走。 太困开车不安全,她打算在车里眯一会再回学校。 “滴——” 一声鸣笛突然回荡在地库里。 这和“灯突然灭了,再亮的时候面前出现一张人脸”有什么区别? 舒悦转头,表面不动声色,但已经准备拿后备箱的高尔夫球杆了。 易墨的脸出现在挡风玻璃后面。 “你怎么上我的车?”舒悦拉开车门,拳头都举起来了。 易墨看着她顺旗袍,回味她刚才的话,“嗯,怎样?” 舒悦服了,坐进副驾,“您可真是小人报仇,一天到晚,狗都没您勤快。” 卷王,立志卷死一切有氧呼吸的生物。 易墨沉默。 舒悦不可置信地拉着安全带防御,“被毒哑了?” 平时她说一句,他有八句话等着她。 易墨抿着薄唇,把车滑出地库,“舒悦,你们影视编导系‘求助他人’,一般判几年?” 舒悦把化妆镜拉下来,大刀阔斧地卸妆,“这得看辩护律师是否缺德,对不对,易律师?” 易墨冷笑,“舒导不用强行给我抬咖,我还是个孩子。” 要不是今晚借他的光,舒悦已经把卸妆水灌他嘴里了,多跟他说一句都胃疼。 有人开车,她负责睡觉。 下了高架,人已经抱着喝剩的牛奶睡得四仰八叉了。 高跟鞋踹的东倒西歪,婉约的旗袍也困不住她不羁的灵魂。 等红灯时,易墨握起高跟鞋,整齐地摆放到后座,转头时,看见了舒悦的脖颈。 旗袍的立领被翻下来,琵琶扣扭开了两颗,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人人都有xp,他也不例外。 易墨伸手把两粒扣子系上,免得自己一会开错了路。 到别墅时,舒悦睡得正酣,手机响了都没听见。 易墨拿过来,看完微信,直接打过去,“奶奶。” “哟,怎么是你,悦儿呢?” 易奶奶的声音拐了个弯,“这才五点钟,你们刚起啊,还是没睡?” “才从医院回来。”易墨下车关好门,走出不远不近的距离,不吵人也不会看不见。 易奶奶“哦”了两声,“悦儿没事吧,杜家那个小杂种欺负她了是不是?” “嗯。” 易墨简单说了经过,“您别担心,我来处理。” 易奶奶气得骂人,“他爷爷就不是玩意儿,他老子是王八,这王八羔子缺了八辈子德。” 电话里都能听见她不停走动的声音,“等我回去找杜老头,我掀了他的王八壳子。” 易墨笑,“怕您回来掀不着,我给您留着,别气坏了身体。” 易奶奶喝了口水败火,“你带悦儿出去吃、购物,想买什么什么,等国庆你们出国玩去。” “好。” 又说了两句,易墨收起手机。 回来就看见舒悦的脸贴玻璃上,嘴巴微张,露出两颗小虎牙,头发遮了半边身子。 乔何常说氛围感美人,都睡成这样了,她就是氛围感二傻子。 易墨笑,伸手,隔着玻璃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打开门,睡死的人警觉地睁开眼睛,张牙舞爪就是一巴掌,“孽障。” 易墨隔着佛珠挡了一把,“狗东西。” 舒悦又倒回到座位里,呼吸逐渐均匀。 这出神入化的睡眠质量,易墨转身就走。 没走两步就听见身后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地上多了个小小的影子跟着他。 他走,她跟着走;他停,她也站着不动。 小影子还会自己找房间,蹬蹬蹬上了三楼,用脸开门,一头扎到了他的床上。 第11章 表白 易墨眸光如夜,左手捻着佛珠,神情意味不明。 跟过来的管家大气不敢不出一声,腰弯着,头越来越低。 床上的舒悦因为不舒适,翻了个身,翻散了旗袍,露出大腿上的金属腿箍。 是一条银蛇,吐着信子,眼睛赤红。 易墨进卧室,关门前嘱咐,“让阿姨给她换套睡衣。” 生物钟让舒悦准时醒了。 起床气低血压,她皱着能夹死苍蝇的眉头,翻身,伸出胳膊摸手机。 手机没摸到,摸到条大腿。 男人的腿,细,有力,最重要的是皮肤紧致光滑,像绸缎一样。 舒悦跳下床的一瞬间,人就清醒了。 尤其是看到靠坐在床头的易墨,慢条斯理摘下眼镜,放下书,那游刃有余的动作。 要是不出意外…… 她把食指插进头发里,用最后的力气开口,“冒昧问一下,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易墨抬了抬左手,“你要不再仔细看看?” 不用看,闻到沉重的焚香味,舒悦就知道这是易墨的卧室。 黑白灰三色组成的几何空间,摆设一尘不染,方向一致,宁愿开灯,也永远不会打开的窗帘。 舒悦捏了捏鼻梁,“我为什么会在你床上?” 这一问,等于把刀递到易墨手里。 果然他捅回来了,“大概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