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宴会上跟蒲察晟碰见,蒲察晟只恭敬地行了礼,便没有多说一句话。 他不说,完颜雪也闷着气,神情冷淡。 两人就这么分开相对而坐。 完颜雪才落座不久,便看见拓跋铃径直坐在了蒲察晟的身旁。 两人不知在聊些什么,向来不善言辞的蒲察晟竟然同她相谈甚欢,时不时有笑声传来。 看得完颜雪莫名更心堵。 女皇到了后,笑吟吟询问:“拓跋将军,你们一家年年守卫边境,屡屡建功,我们辽北有如今的安定,你们拓跋族功不可没,这次听说就连拓跋铃都能独自领兵打仗了,朕定要大赏,想要什么尽管提!” “陛下,这是我们拓跋家该做的。”拓跋铃的父亲连连拱手谦虚。 女皇摆摆手:“莫要推辞,拓跋铃,你来说,想要什么?” “既然陛下说了,那铃儿就直言了!”拓跋铃甩手大方站起来。 “但说无妨,是要宅子金银,还是要定亲娶夫,朕都应允!”女皇心情极佳,大手一挥,满脸慈爱看向拓跋铃。 话音落定,拓跋铃笑了起来,目光悄然落在一旁的蒲察晟身上。 完颜雪耳边倏然响起拓跋铃说要与蒲察晟成婚的话来,不觉手捏紧了酒杯,力道也跟着收紧。 “公主,酒洒了。”阿骨朵小声在旁边提醒。 完颜雪回过神来,将手里的酒杯放下。 聚精会神望着前方,等待着拓跋铃说出口的要求。 而此刻,拓跋铃的要求传来:“陛下,铃儿想要蒲察晟将军……” 话才说到一半。 只听有东西掉地的声音骤然响起,也打断了拓跋铃求赏的话。 所有人的目光汇聚过来。 完颜雪强作镇定将酒壶拾起,坦然道歉:“抱歉,本公主手滑,不小心掉了。” “公主也是为拓跋将军高兴,能理解!”旁人笑起来。 完颜雪没有多言,只笑了笑伸手示意:“拓跋将军请继续说。” 拓跋铃饶有兴致的看了她一眼,这才悠悠再度开口—— “陛下,铃儿想要的赏赐,是蒲察晟将军府内的一匹汗血宝马!不知蒲察将军能否割爱?” 听闻这话。 女皇神色未顿,“拓跋将军,朕可赐你去皇家马场挑任意宝马,但这蒲察将军家的,朕即便是一国之主,也不能夺人之好呀!” 拓跋铃便看向了蒲察晟:“那就看蒲察将军愿不愿意给了,不给,铃儿也就没什么想要的了。” 蒲察晟的神色透出一抹无奈。 犹疑良久,他起身眉梢轻扬:“拓跋铃,你明知那马认主,你就算将它带回去了,也驯服不了它。” “可我偏想要一试。”拓跋铃坚持。 第36章 蒲察晟望着她,随即叹了口气。 “那便如拓跋将军所愿吧,宴后,你随我去府上牵马。” “多谢蒲察将军!” 两人就此在大殿上在众人瞩目下达成了共识。 完颜雪只是望着,并不言语,心里却沉得很。 那匹汗血宝马,分明是她送给蒲察晟十岁的生辰礼,那马同蒲察晟一块长大,一同征战。 可如今,拓跋铃一句话,他竟然就能将其送走。 完颜雪的心紧得很。 又念及他说的那番话,只觉他确实是不曾将自己当成姐姐来看待的,不然怎会如此对待她? 宴后。 完颜雪提前离场,不愿多看一眼蒲察晟和拓跋铃一起离去的场景。 回程路上,阿骨朵小心翼翼瞅了瞅她许久,终究还是开了口:“公主,您今日怎么了?” 完颜雪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什么怎么了?” “您今日话少得很,是还在生蒲察将军的气吗?”阿骨朵问。 完颜雪沉气不言。 阿骨朵迟疑望着她,低声道:“公主,你莫不是在吃蒲察将军和拓跋将军的醋吧?” 这话一出,完颜雪心口一滞,眉头下意识拧起来。 还不等她回答,马车骤然被人拦下。 是傅知衍的声音。 完颜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掀开车帘看去,“你又想做什么?” 她神色间的不耐与烦闷丝毫不加掩饰。 刺痛着傅知衍的心,他愣了片刻,将心底涌上的痛楚压下,扯了一抹苦笑:“棠儿,你放心,我不是来纠缠于你的。” “既然如此,那你便不该再出现在我们公主面前!”阿骨朵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厉声呵斥。 她从未见过如此无耻之人,哪有人能伤害完别人后又敢若无其事地想要回到过去呢?脸皮未免太厚! 傅知衍脸色难看了一瞬,但还是忍下来没有多言。 他只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完颜雪,压低了声音:“我这次找你,是有正事想说。” “正事?”完颜雪眉头不解挑起。 傅知衍点点头:“对,你不是在查东方彦的下落吗?我有线索了。” 完颜雪神色骤然一凛,看了看周遭人来人往,最终松口:“你上马车来说。” 傅知衍没有多言,大踏步上马车,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这一幕恰好落在不远处驾马而来的蒲察晟眼里。 捏着缰绳的力道骤然一紧。 偏偏身旁的人还不长眼似的,故意惊诧大呼:“那不是公主的马车吗?怎么上去个中原男人?难道他就是公主之前娶的那名夫君?你不是说公主已经给了他休书,也不喜欢他了吗,怎么现在还让他同乘一匹马车,莫不是要和好了吧?” 拓跋铃的声音喋喋不休,惹得蒲察晟心烦意乱。 他神色冷凝,忍不住斥道:“闭嘴。” 拓跋铃笑了起来:“这就忍不住啦,那之前这些年你又是怎么忍过来的?你都能放手一次,看来现在也能放手第二次了!” “休要胡说,公主说了,她跟傅知衍已经彻底没可能了!她已经不喜欢傅知衍了!” 蒲察晟坚定道。 第37章 可这话说出来,拓跋铃却不信。 她问:“既然如此,那刚刚又是怎么回事?蒲察晟,女人的话你不能全信啊,有时我们就是会口是心非的。” 蒲察晟望着他们离去的马车,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但是却异常执拗开口说:“公主不一样的,公主从未失言过,她说不喜欢那就是不喜欢了!” 除非公主亲口同他说他们已经和好如初了,否则他不想去胡乱揣测。 蒲察晟收回目光,“走吧,不是要去牵马?” 拓跋铃耸耸肩,也不再多说。 到了将军府的马厩。 拓跋铃抬手就要去牵被精心养着的马匹,却被蒲察晟叫住:“你想要的那匹,在这里!” 闻言看去,旁边那匹跟这匹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拓跋铃眸色一震:“我险些认错。” 蒲察晟走过来,轻轻抚摸着被养护着的这匹马,唇角扬起笑来:“这匹是公主送我的,我平时只骑着它做游玩骑猎,不想让它上战场。” 拓跋铃愕然,半晌,只能向他抱拳以示敬意,随即便过去牵起那匹战马,翻身上马,开始驯服。 与此同时。 另一边的马车上。 完颜雪看完傅知衍递来的信件,眸色凝重:“你是从何得知这些的?” “我们中原人自有中原人的法子。”傅知衍不愿多言,只问,“你如何想?” “有了这线索,我定然是要将他一网打尽的,”完颜雪深吸一口气,“只是他这次的落脚处,想要攻下,需得与大靖配合,我得回去禀报母皇,让她派位大靖人与我一同去大靖边城。” 闻言,傅知衍神色一僵,露出一抹无奈来。 “棠儿,你就这么信不过我吗?我的身份足以助你进大靖,更何况这次你若以辽北储君的身份大肆进靖国边城,定会打草惊蛇。” 说得倒是不无道理。 完颜雪沉默下来,不知在思索什么。 傅知衍心下收紧,叹息道:“棠儿,你放心,我也是为了大靖和两国交好着想,东方彦这个毒瘤总要去除,不然不管是对辽北还是对我们中原都是心腹大患。” “所以,这次我们只谈公事,我绝不会因私情而纠缠你,我保证,这样你可放心?” 他眸色真挚,完颜雪沉沉凝视许久,最终还是点了头:“可以。” 达成约定后。 隔日,完颜雪便向女皇提出了想法。 “母皇,儿臣已查到东方彦如今藏身于大靖与辽北的交界边城,特请示微服去往边城,查明窝点将其一网打尽!” 女皇应允下来,“你一个人去朕不放心,让蒲察晟与你一同前去吧。” 完颜雪神色一僵,念及最近这几日自己与蒲察晟的处境,正要拒绝,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