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去弟弟的学校,来了之后才知道,弟弟和班长发生了口角,弟弟打不过班长,居然用钢笔把他们班长的手钉在了桌子上。 急救人员来是用电刀才将那个钢笔切断的。 班长被挑断了两根手筋,钢笔取出来的时候,笔筒里还夹着肉块。 那个班长才刚刚拿了全国青少年钢琴大赛的一等奖啊! 虽然这只手未来能逐渐恢复,但灵活度肯定会受到巨大的影响。 他的音乐之路因为我弟弟,永远止步在了这里。 弟弟又被退学了。 这次对方父母都是律师,他们不依不饶拒绝和解直接选择起诉。 我妈跪在他们家门口,求他们饶我弟一次,他们直接报警把我妈带走。 班长妈妈直接告诉我妈:「我听说过你家的事,你也挺可怜的。但是有的孩子天生就是个恶魔,是不配被人怜悯的!像你家孩子那样毫无同理心、危险系数高的孩子我也不是没见过。告诉你,那些孩子最后的结局都是杀人抢劫,进了局子,被判死刑、无期徒刑......」 「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因为我弟连十四岁都没到,法院也只能尽量调解,最终结果是我妈几乎赔上了家里所有的钱给对方。 这件事后,我妈一下子老了十岁。 9 我妈曾有一个育儿交流群,在她怀弟弟的时候加的,群名叫「超雄妈妈」。 顾名思义,里面交流的人都是和我妈一样生下超雄儿童的人。 我妈当年在这个群里获得了很多安慰,很多人都说超雄儿童不一定就是反社会人格。他们只是概率大一点而已,怎么能因为此就放弃自己的亲生骨肉? 我妈也深信不疑。 刚生出来的时候她们都觉得孩子天真又可爱,自己一定能将孩子教育好,她们都信自己的孩子是那少数的例外。 可等孩子越来越大,她们才越来越焦虑,身体遍体鳞伤,在群里问那些前辈们应该怎么办。 可笑的是,前辈们几乎都不说话。 她们自己的孩子都养不明白,怎么帮别人指导呢? 我妈终于没办法了,她干脆请了长假,守在弟弟身边二十四小时看着他。 自从怀上弟弟之后,她仿佛被弟弟在肚子里下了蛊一般。 我不信这是单纯的母爱,妈妈对我从未有过这样的执念。 或者是因为我过于懂事和听话,从来没有让妈妈操过心,所以我一切的好都变成了理所应当。 在之后重要的高中三年,妈妈专职在家守着弟弟,几乎没有管过我。 我孤身一人咬着牙挺过了人生中一段最艰难的岁月。 最终以六百二十分的高考成绩圆满画上了句号。 我兴奋地给妈妈打电话,还没来得及告诉她这个好消息,就听她在电话里一直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弟弟最近好懂事啊,都没闯什么祸,游戏厅也不去了,天天在屋子里面待着。妈妈总算是省心了。」 我沉默地挂断了电话。 弟弟十三岁的时候,他身高已经长到了一米七多。 因为他什么事都不用做,每天在屋里吃零食打游戏,体重直逼二百斤,性格也变得更加暴戾乖张。 因为弟弟已经消停许久,没再闯什么祸了,我就跟妈妈提议可以带弟弟去游泳减肥。 游泳馆里,弟弟明显很兴奋,他四处张望着,盯着女孩子们看。 我换好泳衣出来后,弟弟指了指我的胸口道:「姐姐你那里为什么会鼓起来?」 我回避了他的目光,尴尬道:「因为我是女生。」 弟弟不明所以地笑了。 我不经意间瞥见他的泳裤好像鼓了起来,此时我的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看着他的背影,我仿佛看到一个失忆的恶魔,正在逐渐苏醒。 弟弟一头扎进了水里,因为是周末,泳池里的人很多,不一会儿我和妈妈就找不到他了。 约莫半小时后,弟弟从泳池里爬了上来。 他来到妈妈面前指了指烤肠机。 妈妈知道弟弟饿了,于是便给弟弟和我一人买了一支。 就在这时,深水区传来一声惊呼:「快来人!有小孩子溺水了!」 大家纷纷围过去,接力把小女孩从深水区给托举上岸。 这个小姑娘脸色煞白,嘴唇已经呈现出钳紫色。 脖子间还有一道深红的掐痕。ץʐ 她的泳衣被褪到了膝部,双脚因为抽搐扭曲在了一起。 救生员把周围的人清开,赶忙给小女孩做起了心肺复苏。 小女孩的妈妈在一旁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周围的人都开始默默地为小女孩祈祷了起来。 我和妈妈对视一眼后,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弟弟。 妈妈的双手开始颤抖,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我赶忙从包里把哮喘的喷雾拿出来给了妈妈。 而弟弟则一边咀嚼着手上的烤肠,一边看着地上的小女孩笑了出来。 一口水从小女孩嘴里吐出,她逐渐苏醒了过来。 小女孩的妈妈心疼地抱住女儿道:「囡囡,是谁害的,你还记得吗?」 小女孩四处环视了一圈,直到看到弟弟的时候,她害怕得哭了起来。 所有人惊愕过后开始了小声的议论。 小女孩的妈妈流着泪过来,嘶吼道:「你刚刚干了什么?」 弟弟冷淡道:「不是我干的!」 我妈红着脸硬着头皮挡在那个女人前面:「对!我儿子一直在我身边吃烤肠,你女儿也有可能看错了啊!」 弟弟沉默不语,继续吃着手里的烤肠。 其他几个小朋友赶忙围过来指着弟弟道:「就是他!我们刚才都看到了!是他把这个小女孩拖到深水区的,他还把人家的头往下按!」 女孩的妈妈终于控制不住,拿起一边的木棍就要向弟弟砸去。 妈妈还是本能地挡在弟弟面前,替他挨着棍子。 弟弟坐在后面无动于衷。 他低声幽幽道:「我只是想摸她一下,谁叫她不让我摸?」 这句话他说的声音很轻,也许只有我听见了,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个衣冠不整的小女孩,我看到他的泳裤再一次鼓了起来。 外面警笛声渐近,我和妈妈因为弟弟被带去了派出所。 10γż 那天在警局里都经历了什么,我已经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回到家已经很晚很晚了。 爸爸给我打来了一个电话。 爸爸在电话那头不断地叹气:「盈盈,我给你的卡里打了一笔钱,这钱本来是你考上大学的奖励,现在只能先用来赔偿了,爸爸实在也是没有钱了,对不起你,让你受委屈了。」 妈妈拿出家里的积蓄给小女孩家赔偿完后,整个人的精神彻底崩溃了。 她一反常态地拿起擀面杖朝弟弟的嘴上抽去。 一下、两下、三下…… 弟弟的嘴逐渐被打得血肉模糊。 可他仿佛天生没有痛觉一般,竟然可以做到一声不吭。 这时他从嘴里吐出一大口血还连带着五六颗被打掉的牙齿。 而他对妈妈的眼神中也闪露出一股之前从未有过的恨意。 我这时拦在妈妈面前夺过了她手中的擀面杖道:「妈,再打就把他打死了。」 妈妈这时绷着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她紧紧地抱住我哭道:「盈盈,我现在真的想打死他,然后自己也不活了……」 我揪住弟弟的头发把他拖到妈妈面前道:「你跟妈妈保证!跟妈妈道歉!」 弟弟舔了舔嘴角的血咽了下去,然后吞吞吐吐道:「妈妈,对不起。」 妈妈闭上了眼睛滚下两行热泪,然后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心口。 我把哮喘药交给弟弟,让他扶妈妈回房间休息。 到了半夜,弟弟像鬼一般出现在我床边,我被吓得坐了起来。 我厉声道:「你要干吗?」 弟弟笑笑道:「姐姐,你能不能换上泳衣?我想摸摸你。」 我厉声道:「你给我滚!不然我现在就去跟妈妈说。」 可这时弟弟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道:「跟妈妈说?」 我心里一紧,只觉得后背冷汗直流。 弟弟从口袋里拿出一瓶喷雾,对着我全部喷了出来,药物的水雾笼罩在我和他之间。 透过这层薄薄的雾,他魔鬼的獠牙终于露了出来。 我一惊,那不是妈妈的哮喘喷雾吗? 11 我发了疯一般冲进妈妈的卧室,只见妈妈倒在床边,嘴角挂着还没干的白沫。 她已经没有呼吸了,双手的指甲全部抓裂,看来临死的时候极度痛苦。 我揪住弟弟的衣领哭喊道:「你都干了什么!」 弟弟面无表情道:「她让我给她拿药,可我找到药的时候她已经死了。」 我不信。 我回想起他刚才在我房间里的样子。妈妈刚死,他居然想来侵犯我? 我声音颤抖道:「那可是妈妈啊,妈妈对你那么好!」 弟弟阴鸷地看着我:「对我好就不会打我!我根本不需要那样的妈妈!还是姐姐好,姐姐从来不打我不骂我,你永远只会夸我。」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拨通了警察局的电话。 警方赶来之后先是想方设法联系我爸爸。 但爸爸的电话总是关机状态,根本联系不上。 法医做尸检也只能认定妈妈是哮喘发作死亡,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