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大量氧气，他肺部有些疼，只能不停用力呼吸着。

他越来越脱力，慢慢滑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胸口，伴随着加剧的呼吸，他脸上也开始狰狞起来，扭曲而狼狈。

陆汜看着被烟雾熏得漆黑的天花板，在痛苦中忍不住笑起来，又笑，又哭。

即是大喜，又是大悲。

喜的是，他做到了，他能保护好她。

悲的是，他的前路未卜。

不过没关系，为你我愿意赴死。就跟你愿意把生的机会留给我一样。

你说喜欢我，江云舒，我感受到了，死而无憾。

473

消防车、救护车的鸣笛声，此起彼伏。

屈琳琅像是终于抓住了救命稻草，哭着大喊道：“快救人!快救人!有人在里面，陆汜在里面，快救他啊！”

她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那些隐忍的无助感，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倾泻口。

她的陆汜啊！

屈琳琅无助的蹲在地上。

“别担心，我们会尽力把人给带出来的，这是我们的指责。”消防员宽慰她。

屈琳琅却绝望了，这么大的火势，还有机会吗？她麻木而又茫然。

忽然听到有人大喊：“快来人!快来人!有个人躺在这里。”

几个医护人员赶紧跑过去，屈琳琅也很快跟了过去，即便江云舒蓬头垢面，她也一眼认出她。

医护人员立刻上前进行救援，屈琳琅却知道陆汜就在一墙之隔的洗手间里。她捂住嘴，指着玻璃破碎的窗户，道：“就在里面。”

“什么？”

屈琳琅闭上眼睛，泪痕明显，说：“是陆汜，陆汜就在这堵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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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陆军赶来。

他来不及多问，就跟着运送江云舒的救护车一起离开了。陆军有些不知所措，想问陆汜，但同一辆救护车上，无人知晓。

陆军虽有疑惑，但来不及多问。眼下更重要的人，是江云舒。

这场大火，也不知烧了多久。

火势得到控制，是几个小时之后的事情。

市里也很轰动，各个渠道争先报道。江云舒的事无数人提及，唯独陆汜，他像是在这件事情当中隐身了。

陆军很奇怪，按照道理来说，陆汜应该也在现场才对。

陆汜不跟江云舒一起，还能在哪？

另外一则爆炸新闻，则是萧涪被通缉的事情，他在其他市里，被发现了踪迹。这件事太大了，很快就盖住了火灾的事。

“萧涪还能逃掉吗？”陆军在给叶晨曦送来午饭时问。

叶晨曦看着电视上播报的新闻，道：“他逃不掉了，我姐很早之前就跟顾泽元设想过萧涪的问题，如果他们能找到他违法的证据，萧涪能逃跑的几种方案，他们都预料过。顾泽元已经把所有预料过的方案告诉了警方，警方会关注的。”

“你确定有用？”

叶晨曦道：“如果萧涪手有那么长，如今也不会被通缉，不是吗？”

陆军无言以对，最后终于提起陆汜：“也不知他去哪了，没有管过孩子，也没有露过面。你说会不会是……”

会不会是，出什么意外了。

叶晨曦说：“不会的，陆汜会回来的。他啊，他舍不得我姐的，肯定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了，你信不信？”

陆军也不忍最后是那个残酷的结局，他说：“信啊，怎么不信，陆汜吧，说他不好，但也找不到几个比他要好的人了。他那么喜欢云舒姐，总不可能还看她继续躺着。不过你说，云舒姐怎么还不醒呢？”

“她很累了，让她再休息一会儿吧。”

江云舒正在做梦，梦里正是她上大学的时候，陆汜正缠着她，说：“云舒姐，你就来看我参加篮球比赛吧。我打球真的很帅，你来给我加油行不行？”

她们还没有在一起，她对他也没有兴趣，正要拒绝，他凄凉孤寂的看着她，说：“来吧，以后没有机会了。”

江云舒忽然难过起来，她酸涩道：“你要走了吗？”

他站在她对面，似乎是少年模样，似乎又是成为小蝴蝶父亲之后的模样，她有些分不清，随后便看见他的人影慢慢散去。

随后她又听见陆军跟叶晨曦讨论她的声音，她慢慢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

“醒了，医生，我姐醒了。”叶晨曦惊呼着往外跑。

江云舒的眼泪无声滑落。

现实的世界，没有陆汜。

那么梦里的呢，他是否是在，跟她道别。

474

江云舒受了重创，醒来之后，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就算是小蝴蝶来看她，叽叽喳喳的在旁边闹她，她也只会对她笑笑，很少会陪她玩闹。

叶晨曦跟陆军，更加不敢吵她，大多数时候只让她一个人待着。但总有跟她交流的时候，任由她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叶晨曦说：“姐，你别总发呆好不好，我带你下去走走。我们去看日落，可好看了。”

江云舒问：“你知道年纪大的人，为什么总会发呆吗？”

“或许是因为，已经与这个时代脱轨。手机啊电脑啊，他们不会玩，便也缺少了和小辈们交流的机会。偶尔只能靠发呆打发时间。”

“不是这样的。”江云舒温和的说，“是因为经历得多了，美好和值得回忆的事情太多了，一坐着，就能想好久好久。”

忆往昔，往昔不可忆。

美得让人怅然若失，除去感慨物是人非，无计可施，无能为力。

叶晨曦不知想到什么，一句话也不再多问。只推着她去楼下走了一圈。

来来往往的人，没有一个跟她们有关系。

江云舒的身边，再也不会有暗中偷偷关注她的人。

回到病房之后，叶晨曦给她拿药。那药丸，让江云舒有些失神，当初陆汜给她送的，也是这些。她又想起陆军车祸那天，他把她拖进小巷子里给她送药。

估计也是时刻关注她，感觉到她的不对劲，冒着危险来的。

但她也只是一把推开了他，让他滚。他很难过，眼里都是悲伤。但是下一次，收拾好了心情，再一次出现在她面前。

江云舒不能想了，想多了，处处是遗憾。

新的一个月底，萧涪伏法的消息，终于传了出来。

一切都开始往好的方向发展了。何朵来感激她看望她，江云舒不懂她为什么要感激她。江英芝也从外地搬了回来，见到她一身伤痛，忍不住落泪：“云舒，姑姑没有想过不要你。”

她微笑说：“我知道的，你只是需要时间想开。”

“是啊，你是不是江横山的孩子，有什么关系？这不是你能选择的。姑姑真的后悔，当时怎么就想不开，非要跟你置气呢？”江英芝眼眶湿润，痛恨自己后悔的晚。

江云舒说：“没事的。”

她本来就情绪稳定，如今越发沉稳，那张面具像是焊在了她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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