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前嫂子还想着怎么威胁小姑娘别乱说话,一推开病房的门,却见里面已经站满了警察和医生。 嫂子站在门口,攥着赵飞岸的手不敢进去。 我抬起高跟鞋,轻轻一踹,把母子俩踹进了警察的视野里。 李可宜也看到了这对母子。 一位女警温柔地询问:「可宜,别怕,告诉我,那天推你下楼的是他们两个中的其中一个吗?」 李可宜刚刚苏醒,全身只有头能小幅度动一动。 她看了一眼嫂子和赵飞岸,抬起手指正要指认。 嫂子忽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警察同志,那天是我!是我从后面把她推下去了!我认罪!我认罪!」 早就调查过的女警察看了一眼赵飞岸,警告嫂子:「给凶手顶罪也是一种犯罪,不要当了母亲就蔑视法律!」 嫂子从袋子里掏出一件带血的衣服,我仔细一瞧——那不是我的防晒衣吗? 当天李可宜坠楼时,还拽下了赵飞岸戴在右手的手表,嫂子赶到时,正好撞见了事情全过程。 她爬上沙堆去给儿子捡手表,衣服上就染了血迹。 我走到床边,问李可宜有没有看清那天推她的人。 李可宜摇摇头,磕磕绊绊地说:「从背后……推我……我没看……清…….但那天,是赵飞……他约我……去顶楼……拿五百块钱……」 警察拿过那件防晒衣回局里化验,最终确认这些血迹就是李可宜的血。 嫂子认罪时,赵飞岸全程沉默,一句话不说,像一个透明人一样无辜。 齐秀最终如愿以偿,替她儿子进了监狱。 12 我来监狱看她时,她已经变得憔悴又狼狈。 因为在法庭上,赵飞岸亲口指认那天是他母亲把女孩推下了楼。 虽说嫂子是心甘情愿来顶罪的,但被亲生儿子毫不犹豫地指认,她难道不心寒吗? 我坐在她对面,告诉她:「李可宜的医药费是我付的,我让医生用最好最贵的新药,为的就是让她尽快苏醒,指认害她的真凶!」 「是你!居然是你!」 嫂子激动得从椅子上站起来,想扑上来打我,被狱警大声呵斥用力摁回了椅子上。 我勾着嘴唇笑:「我知道那女孩是赵飞岸推下去的。我也知道,包子里的刀片就是你儿子那个坏种放的,你们夫妻俩都想来为儿子顶罪,真是伟大呢。」 嫂子瞪着我,她也是三白眼,赵飞岸的外貌七成像了她。 我对上嫂子怨毒的目光:「其实我最恨的人是赵飞岸,他才是最该死的,可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向法院告发你们顶罪吗?」 「因为赵飞岸养成现在这个样子,你们这对父母要担一半的责任!我要你们承受最实质的惩罚!」 嫂子看着我笑得凄惨:「站着说话不腰疼,你从未为人母亲,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母子连心!」 「我的孩子在我肚子里,你却想让我杀了他,如果是你,你自己能做到吗?」 「如果是我的孩子查出超雄这种基因,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打掉他!」我斩钉截铁地给了她答案,「退一万步讲,这个孩子就算真生下来了,我也会严格管教,我会用最好的资源去教育他向善向好,而不是像你们这样,明知道自己生下来的是个坏种,明知道这个孩子有可能是天生的罪犯,你们做父母的却不加以严格管教,还一味地纵容溺爱……」 「那是我爱他的方式!」嫂子打断我的话,大声质问,「我爱我的孩子有错吗?」 「那别人的孩子有错吗?那个被你儿子用炮仗弄瞎眼睛推下楼的女孩有什么错?那个爱唱歌的男孩有什么错?那个小小年纪就被你儿子推下秋千险些毁容的孩子又有什么错?」 她被我问得低下了头。 「你和我哥,从来没有尽到一点父母应有的职责,你们生下一个冷血的小孩,于是你们也跟着变冷血了,这才是最可怕的。」 「父母惯子如杀子,这个道理,你们到现在都不懂。」 「但你也别太伤心,很快,你儿子也会来监狱陪你的。」 「你想干什么?赵希,你想干什么?那是你的亲侄子!」 嫂子彻底慌了。 我起身潇洒离开,走之前特意折返: 「嫂子不是说,你儿子长大后一定会拿到铁饭碗吗?」 我笑得温柔:「嗯~一辈子的牢饭怎么不算铁饭碗呢?」 13 父母相继入狱,赵飞岸这几天也收敛了许多。 但我知道那只是假象。 超雄综合征的人也可能有表演型人格,装几天好孩子,我相信他做得到。 果然不到两周,他的本性再次暴露出来,不过这次,他折磨伤害的对象从外人变成了我爸妈。 他知道伤害外人会给自己带来牢狱之灾,现在可没有父母再给他顶罪了。 他也不敢来招惹我,上次在医院,我那一拳头直接把他砸老实了。 欺软怕硬,知道我这个小姑没以前好欺负了,他也知道趋利避害。 所以他发脾气动手的对象变成了我爸妈。 砸掉花瓶摔掉碗筷,做了一道不合心意的菜他就敢掀桌子,还时不时用脚踹人。 这些我都懒得管。 别怪我冷血,前世我也出面管教过他的这些行为,换来了什么? 换来我爸说:「女儿家不要管大孙子的事,大孙子折腾我们,我们心甘情愿,这是多少孤寡老人要不来的热闹!」 换来我妈说:「你还是早点把自己嫁出去,别给我大孙子添堵!」 换来我被赵飞岸打得浑身淤青被他们背后说一句:「活该。」 换来我死后,被亲生父母亲口污蔑:「我女儿学那个心理学,都学成心理变态了,每天就拿我大孙子做实验,管这管那!家里被她害得苦不堪言,她自己精神也出了问题,跳了楼是她自己寻死!我们做爸妈的不怨任何人,警察同志,你也不用再调查了,我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吗?她就是矫情!是自杀!」 换来我死后草草了事的后事,因为他们大孙子要高考,怕晦气。 我这个人啊,记恩,但更记仇。 父母之恩,上一世我已经还够了,这一世,我就看着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高考出分后,赵家的大孙子再一次没上本科线。 这一次,我妈低声下气地来求我: 「希希啊,你不是在大学里工作吗?你看能不能把飞岸直接安排进去,不就是你陪领导吃顿饭的事情吗?」 我爸也说:「飞岸是我们家族的希望,你到底是女儿,嫁出去之后就不是赵家人了,现在你哥嫂都进去了,你不帮着飞岸,你这个妹妹是要被人诟病的。」 我一句都不屑解释,只告诉他们: 「要上大学让你们宝贝大孙子自己考,再敢跟我提这件事,你们就滚出这栋别墅!」 爸妈只能闭嘴,赵飞岸被激怒,狠瞪着我,我不惯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