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曼神情复杂的看向病床前的陆妧,而后者脸上勾起一抹轻松的笑。 医生检查完陆妧的身体,最终叹了一口气:“她用了太多止痛药了,现在她的腿早已经有些骨头已经坏死,以后只能坐轮椅了,更何况她还有癌细胞扩散。” 医生的话犹如一个当头棒喝,敲散了秦隼心中微弱的希望。 医生看着陆妧脸上浅浅的笑意,才缓缓开口:“现在她只能延缓病情进程了,保守估计,她只有四个月的时间了。” 林曼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即使自己做好了准备,可如今她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秦隼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垂着的手紧握着拳头,哑着嗓音开口:“谢谢医生了。” 医生闻言只是叹了一口气,看着病床上苍白着一张脸的陆妧喃声道:“真是可惜了。” 秦隼送医生离开了病房。 陆妧只是垂眸看着病床上毫无知觉的双腿,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她喃声开口道:“曼儿,姐姐已经没有多少日子了,我只想做一些以前都没有做过的事情了。” 林曼趴在病床前,仰头撞进陆妧温柔似水的眸子里,她的眼圈霎时红了。 她知道自己姐姐一直以来为了花滑付出了很多,为了保持高强度的训练,陆妧一直控制着自己的体重。 明明曾经是一个很喜欢美食的人,可如今直到陆妧25岁,都没能尝试过美食。 她干哑着嗓音开口:“姐姐,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做到。” 陆妧抬眸看向窗外皑皑的白雪温和的说:“曼儿,我想去看看冰灯节。” 林曼眼尾瞧见了陆妧脸上期待的神色,她不忍心的说:“姐姐,冰灯节还有一个月。” 陆妧眼睛里的亮光一寸寸消逝,她惨白着一张脸轻咬唇瓣:“那好吧。” 秦隼推开门走了进来,他闻言心中悄悄记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我会带你去看的。” 他的话语里有着自己都未曾注意的认真,他的一双黑眸紧紧盯着陆妧。 陆妧闻言只是有一瞬间的迟疑,她缓缓摇了摇头:“不必了。” 第十七章 薄情 秦隼垂眸看着陆妧苍白的脸,他听见陆妧近乎冷淡的语气,心脏仿若被狠狠刺痛。 林曼却冷笑一声,讥讽道:“冰灯节还有一个月,陆教练还是不要说大话的好!” 秦隼吹着的手紧紧握紧,他一双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林曼,语气里有着认真:“我从来不说大话。” 林曼却只是冷冷睨了一眼他,然后握着陆妧的手说:“姐姐别听他的,一个月以后我一定带姐姐去看。” 陆妧惊诧于秦隼的话,闻言只是垂下眼睫,摸了摸林曼的脸颊温柔的说:“好,姐姐信你。” 秦隼见陆妧的话里全然没有提起自己的模样,心口一痛。 他看着病床上脸颊几乎有些透明的陆妧,神色一痛,他不由自主的上前握住了她的另一只手,触手一片冰凉。 秦隼摩挲了一会她的手,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 他垂眸落在瘦弱的手腕上,张了张唇,声音低沉而沙哑:“怎么这么瘦?” 陆妧闻言却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的将手抽回来。 林曼却注意到了陆妧脸上一闪而过的黯然,不知为何她的心口有一丝气闷。 林曼讥讽的冷笑一声:“陆教练怕是忘了,我姐姐的病了。” 秦隼垂着手猛然握紧,他自然知道陆妧的病,可他没想到她的手正逐渐消瘦下去。 他哑着嗓音开口:“我知道她病了,只是她如今又瘦了一些。” 林曼怔了一下,然后掀开陆妧的衣袖,直到看清楚几乎瘦了一圈的手腕,眼眶渐渐红了:“姐,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林曼起身按响了床头铃,然后紧紧抱着陆妧,她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强压下去,冷声开口:“既然陆教练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事,还时早些回去俱乐部吧,我劝陆教练还是少说些大话的好。” 林曼的胸口一直堵着一口气,自己的姐姐那么好,凭什么要在他的身边受委屈?! 秦隼紧攥着自己的拳头,最后无力的松开。 他胸口的心脏仿若再次被人用剑刺入,疼得他鲜血淋漓。 他看着陆妧清冷的面容,眸光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我一定会给你看一次冰灯。” 陆妧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苦涩的笑容浮现在她的唇角:“不用了,陆教练还是不要留在我这里了。” 可只有陆妧明白,说出这句话的她心有多痛。 她觉得七年过去,秦隼或许早已移情别恋。 秦隼闻言神色未变,他自顾自的坐在一旁,掏出手机发出了一个短信。 病房里有一瞬间的寂静。 林曼望着秦隼的侧脸,气不打一处来,她冷笑一声:“陆教练还留在这里干嘛?身为教练还是顾好你那位弟子吧。” 林曼可是听说,莫新月最后什么名次都没有拿到。 秦隼闻言眉头轻皱,他解释的说:“莫新月也很快不是我的弟子了。” 他从来就没有管过莫新月的事情,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弟子只有陆妧一个人而已。 林曼却讥讽道:“陆教练还真是薄情,之前声势浩大的教导莫新月,如今说不是就不是了。” 第十八章 贵人忘事 林曼的话犹如一只丽嘉冰箭狠狠刺入秦隼的心,让他在一瞬间冷的彻骨。 秦隼沙哑着嗓音解释道:“我没有,莫新月的事情是一个误会。” 陆妧闻言却只是垂下了眼睫,她紧咬着下唇。 明明自己之前亲眼所见,他对莫新月关怀备至,如今却否认。 林曼注意到一旁的陆妧的眼神,气闷不已,她冷笑一声:“误会?陆教练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时候俱乐部甚至将我姐的照片撤走,你总没有办法否认吧?” 秦隼闻言他的喉头滚了滚,想要说出口的话却梗塞在喉咙中。 可只有他自己明白,那一刻他的心仿佛被人扎了一个口子,往外漏着风。 他的喉头滚了滚,望着病床上闭着眼睛,几乎不和自己对视的陆妧,呼出一口浊气。 陆妧似乎注意到秦隼的目光,她慌乱用被子遮掩住自己瘦骨嶙峋的身体。 林曼趴在陆妧的病床前,看着陆妧的动作,心口一痛。 她刚刚看见陆妧的身上全是大大小小的针孔,眼眶红了一圈。 她张了张有些干涩的唇瓣:“姐姐,你还想做什么?” 姐妹两的视线对上,陆妧看见林曼红了的眼圈,然后拍了拍林曼的背柔声问:“曼儿,你呆在冰城这么久了,你在国外的工作怎么办?” 林曼闻言神情一怔,垂下了眼睑。 林曼暗暗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姐姐知道,自己的工作早就辞了,让陆妧知道她的工作的事情,又该担心了。 她摇了摇头,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深吸一口气说:“没事的,我的工作不忙,我请了假过来的,我想陪着姐姐。” 陆妧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稍定。 她知道林曼一直就职于国外的一家公司,她主动抱着林曼的肩膀说:“这些年,辛苦你了,只是可惜,我还没有机会去你公司看一看。” 林曼微怔,眼中有些什么稍纵即逝,她回抱着陆妧说:“姐姐,签证不好办,还是说一些我可以做到的愿望吧。” 一旁的秦隼眉头轻皱的问道:“你在哪个国家?” 林曼似乎不愿意和他说多,只是趴在陆妧的病床前,可没人注意到她的手指紧攥着被褥,有些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病房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林曼拉开了门,却看见了几位挂着工牌的人站在门口,她神色微怔,却听见为首的人温声开口:“我们是冰城冰协的工作人员,我们把她夺得的金牌拿过来了,陆妧住院我们深表痛心,特来看望。” 陆妧闻声眼尾轻佻,神色微怔,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工作人员手中的金牌,眉目微暖。 林曼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金牌,然后轻声道谢:“谢谢你们,只是陆妧现在需要休养,恐怕无法参加花滑比赛了。” 冰协的人摆了摆手,看着病床上脸上苍白的陆妧,无不惋惜的深吸一口气:“只是可惜了这样一个好苗子了。” 秦隼沉默将冰协的人送出了病房,冰协的人临走的时候叹了一口气:“陆教练,这些天也挺辛苦吧?” 秦隼关门的动作微顿,神色不解的看着冰协的人:“哪里辛苦?” 却见冰协领头的人公事公办的说:“听说陆教练之前的精力都放在莫选手身上,哪能不辛苦,如今莫选手什么名次都没有。” 秦隼却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莫新月得不得名次对他来说根本无所谓。 冰协的人只是摇了摇头,临走的时候说:“你也别太忧虑了,只是可惜陆妧如果还能滑的话,应该是陆教练你最得意的弟子了。” 秦隼望着冰协的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唇角荡漾着苦涩的笑容。 他垂着的手紧握着拳头,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