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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这么小的孩子，他们也下得去手！” 战士气红了眼，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得赶紧送回驻地输血治疗，否则就来不及了。”卫生员面色凝重。 顾明尧让他们把阿木带回去，将子弹上膛后往阿木家去。 “团长，你去哪儿？”战士惊讶看着跟他们往相反的方向去的他。 “阿木爷爷一个人在家太危险，我去把他接过来。” “我们跟你一块去……” “不行，一连围剿还没回来，说明敌人还没有被解决，太多人去只会打草惊蛇，你们把阿木安全的送回驻地，这是命令！” “……是！” 等战士们跟卫生员带着阿木走后，顾明尧趁着天还没完全黑，顺着小路往阿木家去。 可刚看到那垛木房的影子时，就看见两个穿着邋遢工字背心的男人举着步枪，摸进去了， 他面色一紧，暗骂了声：“该死！” 紧接着，阿木的爷爷被推搡着出来，矮个儿男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高个儿男人就把对准老人的枪口抬高。 顾明尧眉头紧蹙，他们似乎也没想到村子里还有人，看样子是想抓阿木爷爷当人质。 眼看老人要被带出国界，顾明尧也来不及顾虑，直接照着两个男人脑袋开枪。 ‘砰！砰！’ 两声枪响，两个男人连痛都来不及就倒在了地上。 他赶忙手跑过去扶住阿木爷爷：“老人家，没事吧？” 老人听不懂普通话，但一看是顾明尧，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攥着他的手。 眼看天快黑了，顾明尧收起枪，准备把连路都走不稳的老人送去驻地。  ‘砰——！’ 黑暗中，枪口瞬间的火光犹如昙花绽放。 顾明尧脸色瞬间苍白，木然低头看着胸口汩汩流血的血洞…… 阿木爷爷被吓住，惊惶地看着面前踉跄的身影。 像是被直觉趋势，顾明尧突然转过身，用身体护在老人面前。 ‘砰——！’ 下一秒，又一颗子弹穿透顾明尧的后背！ 几乎是刹那间，他只觉眼前都刺眼了起来，枪声和着战士们的嘶喊像是从远方传来，带着回音。 大股大股的血从他口鼻涌出，‘咚’的一声闷响，原本挺拔的身影骤然倒地，护身符从口袋掉出，被血染红。 “团长！” 他凝着漆黑的天空，嚅动着唇：“带，带老人走……” 一颗陨落的星星带着拖尾划过天幕。 恍惚间，顾明尧看到所有星星都汇聚在了一起，拼凑出那个他心心念念却永远失去的沈星辰。 他红着眼笑了笑。 幸好自己走之前已经把沈家豪的事情交代好了，否则还真是没脸去见沈星辰啊…… 十年前，他救了她。 十年后，他跟她牺牲在同一个地方。 想想，不亏吧…… 凝着那星光中熟悉的脸庞，顾明尧慢慢闭上了眼。 …… “明尧？顾明尧！” 伴着吵嚷的呼唤，顾明尧便觉脸颊挨了两下。 他立刻睁开眼，正想看看是谁敢这么对自己，却见眼前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列兵。 小列兵身上脏兮兮的，戴着劳保手套，一脸着急地痛斥：“这个时候你还犯困！那个叫沈星辰的孩子都被埋五天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顾明尧眸光一震。 叫沈星辰的孩子！？ 他才反应过来，抬眸张望。 整座城市一片狼藉，塌陷的楼震废墟上穿梭着军人、消防员和医生，还有悲恸大哭的人。 这是……十年前地震受灾最重的临川县！？ 下一秒，又听见有人说：“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一个人从清理出来的缝隙钻进去，让孩子先补充体力才行！” “可这样风险太大，如果一旦处理不当发生坍塌，别说孩子，连进去的人可能都有生命危险。” 顾明尧心神一动，几乎本能反应般冲到了前面：“我要去救星辰！” 第22章 ‘哒！哒！’ 防尘水顺着钢筋滴落在水泥板上，在狭窄幽暗的空间格外刺耳。 沈星辰趴在角落，被身上的桌椅石块压了五天，又没吃没喝，虚弱的只剩下轻飘飘的呼吸。 她半睁着眼睛，意识逐渐涣散。 她会死吗？ 爸爸妈妈，他们怎么还不来救她，她好渴，好冷…… 慢慢的，沈星辰连眼皮都抬不起了。 ‘哗啦’一声，几块碎石落在她面前，一抹阳光穿过缝隙，照在了她灰扑扑的脸上。 她失焦的眼神清明了些许，艰难抬头，那抹光芒越来越亮，让她的双眼也澄澈起来。 忽然，一个军绿色的身影背着光出现。 他俊朗的眉眼就像月光，干净清冽中透着温柔。 “别把，把手给我。” 他轻轻说着，朝她伸出了手。 沈星辰亮着眼眸，挣扎着将冰冷的小手放进他温暖的手心：“……叔叔，你是神仙吗？” 跨越两辈子的初遇和对话让顾明尧霎时红了眼，他轻揉着掌心的手：“不是神仙，是军人，还有不要叫我叔叔，要叫哥哥。” 出于对沈星辰身体的考虑，医生让她先喝了些葡萄糖才给食物。 外面的救援紧张而谨慎，通道时不时有碎石和木屑掉落。 沈星辰抓紧了顾明尧的手，仿佛抓住的是唯一的希望：“哥哥，我怕……” 顾明尧回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别怕，哥哥在这儿陪着你。” 他的声音很温柔，让沈星辰慢慢放松下来，忽然，她想起了什么：“哥哥，我爸爸妈妈带我弟弟出去了，他们没事吧？” 听到这话，顾明尧面色一僵。 他记得在，沈星辰父母带着沈家豪出去给她买生日礼物，地震来临时，沈家父母用身体护住了沈家豪。 沈父当场身亡，沈母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让救援人员去救在家休息的沈星辰。 而年仅两岁的沈家豪因为右小腿被横梁砸断，不得不截肢…… “他们会没事的，为了你的爸爸妈妈和弟弟，你要撑下去。”顾明尧忍着喉间酸涩回应。 听着外头的声音，他便知道可以救沈星辰了。 在将上方危险的的石板移开后，顾明尧爬进只能让他蹲身缩成团的三角空隙里，一点点挪开沈星辰身上的东西。 “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哥哥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听见他的话，沈星辰这回却说：“我不怕，我相信哥哥。” 看着女孩清澈的双眸，顾明尧只觉因失去沈星辰的心重新被慢慢填满。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回到十年前，但再见到沈星辰，他只认为这是上天给他的恩赐，给他的一次弥补机会。 他要再次救出沈星辰，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坚定着这样的决心，顾明尧在保证沈星辰的安全下加快了速度，直到她可以动身子了，他才趴下，将她背在背上，摘下帽子盖住她的脸后才慢慢骂爬出去。 “担架担架！快！” 将女孩小心翼翼放到担架上后，袖口忽然被攥着。 军帽子下，沈星辰的声音细小但清晰：“哥哥，你别走……” 第23章 面对着女孩微弱的祈求，顾明尧心都缩成了一团。 他轻轻握了握沈星辰的小手：“哥哥不走，哥哥要去救别的人，你乖乖去治疗，我会去看你的。” 听到这话，沈星辰才慢慢松开手：“那……那哥哥记得要救我爸爸妈妈，还有弟弟……” “……好。” 看着女孩被带去临时搭建的医院，顾明尧才跟着战友去另一边救人。 直到所有人精疲力竭，连长才让大家休息。 所有战士累的直接睡在了木板、马路还有废墟上，但顾明尧坐在一边，根本睡不着。 他摸了摸胸口，失去意识前，那颗子弹是结结实实打到了他的心脏。 想不到醒来居然回到了1976年…… 他拧了把胳膊，很疼，不是梦，世界上竟然有这种事！ “哎，想什么呢？不抓紧时间眯会儿？”沈建国坐过来，用手肘撞了撞他屈起的膝盖。 顾明尧看着他年轻朝气的脸，眼神微沉。 今年是他当兵的第二年，沈建国之前跟他是一个新兵连的，又一起被分配到了步兵连，算是铁哥们儿。 沈建国说自己从小的志愿就是当兵保家卫国，可谁知道会在当兵第三年被查出患有强直性脊柱炎，遗憾退出了他最热爱的军旅生活。 “你又发什么呆啊？”沈建国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顾明尧蹙起眉，拍了拍他的肩：“等救完人回去，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生病这件事不可避免，他只能让他早点发现病情，免得拖到最后更加严重。 可沈建国一头雾水：“每年不是都有体检吗？干嘛还要去医院检查？” 顾明尧没有说话，而是起身往临时医院去。 “你去哪儿啊？不睡觉了啊？”沈建国低声喊。 “我去看看星辰。” 闻言，沈建国脸上闪过抹疑惑：“星辰？救了那么多孩子，怎么就对这个小姑娘这么上心？” 借着钨丝灯昏暗的光，顾明尧找到已经熟睡的沈星辰。 他轻轻坐下，抬手轻轻拂过那张稚嫩的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