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一沉,冷声吩咐满脸红痕的宫女:“一月前那晚的事儿,你可得把嘴闭严实了,还有那个侍卫,使点银子给了断了去!” 而宫女自然叠叠应声,抓紧去办。 眼见一切妥当,宋浅浅才沉沉睡去。 …… 几日过后。 辰时,朝阳殿。 未央宫在萧瑾州的旨意下当真修建起了陵园,此举引得前朝众臣极为不满,每日早朝都有人上奏。 今日亦是如此。 萧瑾州坐在龙椅上,扶额看着台下文武百官。 有人参奏:“后宫之事本是皇上家事,臣等不应插手,但沈氏本就是罪臣之后,皇上保全她后位已是仁至义尽,怎可劳民动土,为她在皇宫中修建陵墓?!” 字字句句,格外真切。 但萧瑾州只是静静听着,末了撂下一句:“既知是朕的家事,爱卿何必多言?与其紧盯着朕的后宫不放,不如好好想下北疆战事该如何应对。” 此话一出,满座顿时寂然。 自沈家倒台后,偌大的朝堂竟无一人可用。 萧瑾州看着这群哑了声的大臣,一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隐忍怒意,斥责道:“一个两个该管的事情不管,匈奴犯我边疆一月有余,至今还无人敢请命出征,朕要你们有何用?叫你们来瞧着朕的后宫吗!” 眼见萧瑾州动怒,文武百官们又跪倒一地恳求他息怒。 而萧瑾州瞧见他们这副模样,更是怒火中烧。 他正欲退朝,自殿外忽地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臣弟萧扶川特来向圣上请命,领兵出征,抗击匈奴!” 第十四章 朝堂内响起阵细密的喧闹声 萧瑾州又坐回了龙椅上,紧紧盯着那个踏入殿中的身影。 来人墨发用玉冠高束,穿着身玄黑劲装。面容与萧瑾州极其相似,只是比之那份帝王的阴鸷狠绝,要多出许多少年气来。 他站在殿堂当中,负手扬头看向龙椅上的萧瑾州:“还请皇上下旨。” 萧瑾州眸光微沉,不做回应。 他当然记得,自己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先帝子嗣并不多,只有萧瑾州与萧扶川二子,及一位入了佛寺的长公主。 即便如此,当初皇储之争也是闹得轰轰烈烈。 萧瑾州和萧扶川二人旗鼓相当,先帝直至殡天都没能立下太子。萧瑾州是由沈家扶持,才在最后扫清所有阻碍,登上皇位。 而萧扶川大势已去,但也没再纠缠。 他知晓帝王疑心深重,索性放权离京,请旨去做了个闲散王爷。 但今日,他又出现在了这朝堂之上,还想领兵打仗。 萧瑾州看着他的眸光一沉,缓缓起身: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众爱卿先下朝吧,高河王随朕来。” 语罢,萧瑾州便转身离去。 文武百官虽然察觉不对,但也不敢耽搁,只得先行离去。 萧扶川看着萧瑾州隐在昏暗中的背影,轻笑了声,随即快步跟上。 御书房内。 萧瑾州坐在案后,手指在木椅扶手上轻敲:“高河王前些日子不还在棠阳游玩,怎这么快就回了京?” 萧扶川嘴角噙笑,端得副风淡云轻的模样:“皇上有难,臣弟哪里还有心情继续闲散下去,自然是要快些回来协助皇上才是。” “是想回来协助朕……”萧瑾州话一顿。 再抬眸,眼底尽是阴狠:“还是想取代朕。” 四周空气顿时都凝滞了下来,令人大气都不敢喘。 萧扶川却无半分惧怕,他一字一句:“臣弟与皇上在十年前就已胜负分明了,臣弟别无二心,只想守住这万里江山。” 他的话并无不妥之处,萧瑾州听了疑心却未消。 他掩住外露的锋芒,微微垂眸:“朕也希望你如此,毕竟肖想不该拥有的东西,下场都会很难看。” “朕今日可以准你带兵出征,但不会给你任何实权,一切仍由朕来调动。倘若这样你也情愿,那你便去吧。” 打仗最怕的就是调动不了手下的人,萧扶川心知萧瑾州是在故意刁难他,但也应承了下来。 他朝萧瑾州拱手:“能为皇兄分忧是臣弟之幸,臣弟必不负皇兄所托,凯旋归来!” 语罢,萧扶川转身离去。 而萧瑾州也没有再去拦,只沉默着看他走远。 皇城外。 一辆高河王府的马车停在城门口,幡旗在北风中飘荡。 萧扶川登上马车,看着坐在对面身着白衣头戴帷帽的女子,眼底竟是玩味:“皇后娘娘还真是谨慎,不出马车也将自己藏得这么严实。” 话音落下,女子就抬手掀开了帷帽。 她脸色苍白,眼眸静如湖泊:“当朝皇后前几日已葬身火海了,我只是沈言欢。” 第十五章 萧扶川闻言,并未多说什么。 他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沈言欢,继续道:“本王那日救你出火海时,你不是还一心求死?怎么今天就想开了,还愿意陪本王来这一趟。” 沈言欢垂眸,将帷帽放在膝上:“不是高河王说,只要我肯为你出谋划策,你就会想办法救出沈家剩下的族人么?” 大火那日她确实想过一了百了。 可谁知刚点上火就被回京面圣的萧扶川察觉了端倪,趁乱将她救出去不说,还好生养在了高河王府里。 经过这段时日的休养,沈言欢也已经想清。 就算是为了沈家剩下的族人,她也必须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而萧扶川也正好给了她这个机会。 所以她和萧扶川做了交易,只要能救出沈家剩下的族人,她甘愿做她的谋士。 沈言欢攥着帷帽心底思绪翻飞,萧扶川的话声便又传入耳中。 “话是这般说,但你对付的人是当朝皇帝,也是你曾经的夫君萧瑾州,你已经恨他恨到这个地步了么?” 提起萧瑾州,沈言欢心头还是会刺痛。 她默默收紧了手,眼底闪过厌烦:“高河王抬举了,皇上怎能算我夫君呢?” “更不用说他杀我兄长,疑心我与沈家……我恨他难道不是理所应当?” 没有说的,是那十年的爱恋。 她所给萧瑾州的一切,被尽数辜负了。 萧扶川不知道她这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