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明帝被精心打扮,染了头发,看起来也和从前无异,只是瘦了点,倒是挺符合他“病休”的说法。 只是明帝一身龙袍端坐在龙椅上,看着底下众臣,竟觉得恍然如隔世。 徐大人已经迫不及待地站了出来:“陛下,半个多月之前,萧家灭门案一事,请您下旨,三司会审。” 明帝看着徐大人,眼神复杂,又悲又恨却又有一点无奈:“徐卿家,你还真是锲而不舍。” 徐大人抱拳沉声道:“臣执掌大理寺,事有冤枉者,如臣不能查明详情,为死者掌公义之灯,何以执掌大理寺!” 都察院莫御史也上前道:“何况萧家灭门案,实乃千古奇冤,自当查明凶手,以慰英灵!” 明帝冷笑:“英灵?萧家算什么英灵,明明害得我朝几十万将士葬身边疆的英灵!” 苏衔抬起眼,淡淡地看明帝,似笑非笑的目光,让明帝不寒而栗。 可明帝立刻别开眼! 第496章 谁在做戏(下) 众臣闻言,顿时哗然,皇帝这包庇得也太过了。 周家等人和周琛见皇帝这般样子,都暗自松了口气。 皇帝,果然站在他们这边的。 特别是周琛,被软禁宫里,他吃好喝好的,可食不下咽。 日夜担忧自己的命运,简直是一种挠心挠肺的折磨。 这下,他大概可以肯定今日自己是无事了—— 皇帝陛下八成找好了借口,他最多被小惩大诫一下,唇角浮起一点得意的笑来。 周琛冷哼一声:“说不定就是那些冤死边疆的军士家属,恨萧家指挥不力,才对萧家痛下杀手!” 徐大人看着周琛那得意的表情,冷哼一声,他抱拳道—— “陛下,当年边疆战事,萧元帅等人是拼了性命,抵挡敌人于国门之外,更何况,这件事与萧家灭门案没有任何关系!” 莫御史也立刻道:“是啊,且不说萧家老幼妇孺是功臣内眷,只说一打输了仗就要武将全家偿命,诸位谁敢再为朝廷效力?” 他看向一众武将:“是你敢,还是你敢?” 被莫御史嘲讽目光看到的一众武将,都面露戚然。 是啊,谁愿意自己外头拼命,输了就赔光全家老小的性命? 莫御史甚至冷笑一声看向周琛:“还是周大将军敢保证永远不吃败仗,否则就叫你断子绝孙?” 这凌厉到刺耳的质问,不说周琛,周同晨首先受不了,怒道:“莫御史,你是什么意思!” 他是父亲的儿子,这不是在诅咒他吗? 莫御史冷笑一声:“你看,周校尉首先就接受不了。” 周琛冷冷地瞪了眼自己儿子,没什么表情地道:“犬子不会说话,身为臣子,当然应该为保家护国,效忠陛下肝脑涂地!” 不少大臣都忍不住面露嘲讽。 莫御史直接不客气地当了其他人的嘴替:“周大将军真是厉害啊,这个时候还能拍马屁!” “你……”周琛恼火,正要发作。 “来人,周琛因二十年前与萧家结怨,暗中将萧家老弱妇灭门,将周琛拖下去,择日处斩!” 明帝却忽然出声。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都安静了一瞬间。 随后,一片哗然,周琛和上官宏业都不敢置信地看向上首的皇帝—— “陛下!” “父皇!” 皇帝态度和刚才巨大的反转,让他们完全被震住了。 禁军们已经在禁军统领慕青书的带领下持刀入殿,直接将周琛围住,从轮椅上拖了起来。 “父亲!”周同晨目眦欲裂,却被禁军死死按在了地上。 周琛在不敢置信中被禁军的人强行拖了下去,一路还不甘心地大喊:“陛下、陛下……臣冤枉啊!” 明帝警告性地冷道:“周琛,你罪不可恕,可朕念你一家老ʟᴇxɪ小无辜!但你若还敢砌词狡辩,就是犯上悖逆之罪,牵连一家老小了!” 周琛呆住,绝望地看着明帝,皇帝竟然真的放弃了他? 为什么?不应该啊!皇帝还有很多用得着他的地方! 为什么会这么干脆地放弃了他! 慕青书厌恶地看着周琛,冷冷地下令:“堵上嘴。” 当兵的没有不敬重萧帅和萧家满门忠烈的。 这种恶毒的小人为了取代萧家,对忠臣家眷下此毒手。 若不是他身负军职,都要一刀砍了周琛! 禁军士兵不客气地塞了周琛的嘴,在慕青书的带领下直接拖死狗一样,将周琛拖走了。 上官宏业瞬间跪在了地上:“父皇,虽然儿臣不知您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但就算是要给周大将军定罪,也该三法司会审啊!” “是啊,陛下,如此草率处置,怎么能教臣等心服?”周同晨这时候也红着眼跪在地上。 这次轮到周家一系的人跪下来要求皇帝三司会审了。 徐大人等人看着,只觉得可笑—— 真是,风水轮流转! 倒是姿态闲散地坐着,一直没有出声,只把玩翡翠珠串的苏衔却托着腮,慵懒地道:“陛下圣明。” 他似乎一点都不惊讶皇帝突然之间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而得到苏衔的肯定,明帝似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脊背都松了些。 他不耐烦地朝着上官宏业和周同晨等人一挥手。 “不必说了,徐卿家的证据在朕看来足够了,就这样吧,有什么写折子递上来,朕身体不佳,退朝!” 周同晨忍不住流泪,拼命磕头:“陛下,陛下,您不能这样对家父,他都是为了你好啊……” 父亲没了,他们周家岂不是要散了! “住嘴。”上官宏业却深吸一口气,厉声呵斥,示意周家一系的人将周同晨带走。 一切都还没有到绝境,这副乱说话的样子,岂不是让父皇更不高兴! 他这个大表兄资质太差,太沉不住气了,还不如驻守边疆的二表兄和庶出的三表兄稳重。 苏衔路过时看着上官宏业干脆利落地阻止周同晨的犯蠢,微微一笑:“殿下真是有储君风范。” “千岁爷,我能和你谈谈吗?”上官宏业忽然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苏衔。 苏衔微笑:“当然,可以。” 说着,他率先走出了大殿。 安静的白玉回廊里,上官宏业忽然目光冰冷地看向苏衔。 “苏衔,你到底对父皇说了什么!” 为什么父皇闭关出来之后,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不是傻子,刚才父皇那副嘴脸分明是在讨好他! 苏衔淡淡地看着上官宏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罢了,何况周大将军不是才说了会为陛下肝脑涂地么?” 他顿了顿,微笑:“既然如此,为了守住陛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