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不宣地出去,等关上了门,陈建国才忍不住发出疑问:“你确定他们是夫妻,我怎么看着像仇人?” 徐林彦没有说话,脑子里还在想一个小时前在龙江军区门口,从车后视镜看到的女人身影。 那人怎么那么像自己那晦气表哥抛弃的情人何雪莹…… “你想什么呢?”陈建国推了推他的肩膀。 徐林彦回过神,看了眼病房门:“你还记得我跟你提过一个叫何雪莹的女人吗?” 陈建国想了想:“何雪莹?你表哥的情人吗?你不是说几个月前你表哥就把她踹了,两人分了吗?” 徐林彦皱起眉:“我在龙江军区里好像看见她了。” 听了这话,陈建国瞪大了眼:“不会吧,你表哥要不是在港市,凭他那乱搞男女关系的做派,早被抓起来毙了,何雪莹不一样,当年她可算是逃港人员,怎么可能会在军区。” 徐林彦思索一番:“……也是,可能是我看错了。” 病房里,经过长时间的沉默,戚兰茵挪开目光,率先开口:“离婚证呢?” 一句冷漠的质问,让刚上前的江云霆面色一变。 他压住心头那股烦闷,想将她露在外头的手放回被子里,可刚一触碰,她就像被针刺了一样躲开。 江云霆手微僵,慢慢捏成了拳:“为什么要跳河?” 听出他言语间的愠怒,戚兰茵心更寒了,可又觉可笑:“你觉得呢?” 面对她反常的冷淡,江云霆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他烦躁地皱起眉:“是我在问你。” 戚兰茵转过头,慢慢挣扎坐起身,灰暗的眸子看的他心跳一滞。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也知道她一直喜欢自己,所以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她的眼中永远都会有他的影子。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 “好,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你,因为你拿走我的证件,让我不能及时带妈回去治疗,因为你的自私自利,你让我失去这辈子唯一的亲人,因为你,江云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戚兰茵声音渐渐拔高,失控的情绪让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一句句控诉都震得江云霆失了神。 眼前的女人喘着气,含着泪的通红双眼满是他从没见过的悔恨、愤怒、委屈和不甘…… 他微张着唇,却发现自己竟然找到一个合适的字眼去回应。 戚兰茵没有说错,是他耽误了她阿妈的治疗…… 江云霆抑着胸腔的刺痛:“所有的事,等你养好伤再说。” 戚兰茵唇线颤了颤:“你执行任务遇到问题时,也要像这样逃避吗?” 他拧起眉,没有说话。 半晌,戚兰茵凝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江云霆,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恨过你。” 第17章 决绝的话像无数根针,直接扎进了江云霆的心里。 他看着戚兰茵的眼神,试图从里面找到一丝破绽,好让他反驳这句话。 可她好像一下平静了,看过来的目光像看一个陌生人,疏离淡漠。 江云霆捏紧的手骨节开始泛白:“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有离婚的打算?” 在她森*晚*整*理去申请离婚报告的前一天,她还会温柔深情地叫自己‘哥哥’,那个时候戚母没有来,更没有何雪莹,她没理由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戚兰茵垂下眼,尾音微颤:“难道那天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因为跟何雪莹赌了口气,就冲动的向我提出结婚,我反倒想问你为什么,为什么拿我的人生去赌气?” 江云霆不解。 “我娶你,不是因为其他人。” 戚兰茵疲惫地阖上眼。 显然,她不信。 如果不是想了无牵挂,堂堂正正的回桐州,她不会再跟他纠结离婚的事。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云霆终于开口:“等你康复出院,我们就去办手续。” 戚兰茵皱起眉,睁开眼望向窗外:“可以,但在此之前,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十足的抗拒让江云霆的心涌上股怒火,可他又没立场去生气,只能沉着脸出去。 当他离开病房,戚兰茵才脱力般地重新躺下去,隐忍半天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大颗大颗往下掉。 病房外,在门口的徐林彦和陈建国见江云霆出来,尴尬地互视一眼。 他们并没有偷听,实在是戚兰茵刚刚激动的声音太大,陈建国担心会影响她的病,想进去看看却被徐林彦拦住。 江云霆又恢复了以往淡漠的模样,只是眉眼间多了丝沉重:“能把她转去军医院吗?” 陈建国愣了瞬:“……可以,军医院有更好的治疗条件。” “立刻转。” 江云霆直接丢出一句,转而看向徐林彦:“徐同志,谢谢你救了她。” 汇报工作般的严肃态度让作为生意人的徐林彦有些不适应:“别客气,应该的……” 他顿了顿,又试探性问了句:“不过我刚刚听见什么何雪莹……” 他话还没说完,江云霆脸色就变了,显然不乐意听见这个人名。 徐林彦反倒有些诧异,难不成自己看到的人真是何雪莹? 当天,戚兰茵便被转到龙江军区医院。 戚兰茵知道这是江云霆做的决定,也没有拒绝,左右出院后两人就要一拍两散了,在哪儿都是一样的。 徐林彦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以去找合作商的理由也跟着去了龙江。 只是碍于军区不是谁都能随便进的,他待了三天也没什么收获。 天气越来越热,病房的吊扇飞速转着。 才下训的江云霆连衣服都没顾不得换,就来医院了,只是刚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头戚兰茵和徐林彦说话的声音。 “说实话,你真想跟江团长离啊?”徐林彦问。 江云霆步伐一顿,不由自主在里面的沉默中屏住呼吸。 过了很久,戚兰茵的声音才缓缓传出。 “不想。” 第18章 当‘不想’两个字飘进耳朵,江云霆的心跳好像都停顿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捕捉那从没有过的欣喜,戚兰茵又说:“但我根本没办法再面对他,只要看到他,我就会想到自己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还有我妈孤零零死在医院里。” “我真心对待过江云霆,可他从来不在乎,说难听点,我以后恨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 江云霆眸光一暗,这几天好不容易推门进去的勇气顿然消散。 他捏着拳,暗嘲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窝囊,连个女人的心思都抓不住了。 病房里。 看着满眼坚决的戚兰茵,徐林彦心中一阵唏嘘,这两天自己也听了不少他们的事,几次看见江云霆来了又不进病房那小心的模样,怎么也想不到江云霆曾经对戚兰茵那么冷漠。 沉默片刻,他忽然想起之前问江云霆关于何雪莹无果的事。 徐林彦犹豫了会儿,谨慎开口:“对了,你……认识何雪莹?” 听他问起何雪莹,戚兰茵脸上闪过抹疑惑:“徐大哥,你也认识她?” “嗯……以前有过交情。” “……她跟江云霆关系比较好。” 面对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徐林彦心里已经有底了。 他看了眼手表:“那行,我有点事儿,你先休息,等会儿再来看你。” 对于救她一命的徐林彦,戚兰茵一直都很客气感激:“徐大哥慢走。” 徐林彦点点头,起身走了出去,没想到看见江云霆穿着作训服,木桩似的站在那儿,脸上的挫败让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弱了下去。 “江团长。”他关上门,表情严肃,“何雪莹在军区里面吗?” 江云霆勉强将注意力拉回来,察觉到徐林彦有话想说,也没有拐弯抹角:“你想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