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你与陆家已经闹成这个样子,若不能借机压着陆家承了外界流言,以那陆崇远为人,事后必当怀恨在心。” 阮安然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与陆家已经没了和解的可能,这次又得罪了皇后母子,我得让陆家背了退婚的错处,只有陆执年声名狼藉,往后我才能自保。” 只有陆家错了,世人才会怜惜她。 只有她足够弱势,哪怕时过境迁,陆家和皇后也不敢轻易动她。 傅老夫人听懂了阮安然的意思,瞧着眼前聪慧的小女娘,她眼神柔和下来:“你放心,此事老身会于你作证。” 钱绮月也道:“还有我,我也给你作证!” 文信侯夫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可轻抚阮安然肩头就代表了她的态度。 …… 傅老夫人未曾久留,安抚了阮安然几句便先行离开,只是在棠府门前坐上马车却并未回府,反而直接叫人赶车去了曹家。 文信侯夫人和钱绮月也跟着离开之后,宁墨闻听傅老夫人去了曹德江府上,只扬唇朝着阮安然道:“铖王妃很聪明。” 顾鹤莲在旁与有荣焉:“那当然,她可是老爷子亲自教出来的。” 宁墨乜他:“跟你有关?” 顾鹤莲:“……” 宁墨说道:“听闻铖王病了,铖王府世子往积云巷跑了好几次,铖王妃虽然未曾见谢寅可毕竟母子连心,她早晚会有心软,有着谢寅在旁提及父母十数载感情,顾家主说不得过几日就得送你妹妹回铖王府了。” “宁!厌!” 顾鹤莲听着那句“妹妹”顿时大恼,指着他就怒道:“你他妈有没有点良心,要不是我得了消息带人救了你一把,你现在早被人砍成肉泥了。我不辞辛苦将你弄回来,你就是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的?” “让你救了?”宁墨冷嗤。 顾鹤莲:“……” “嘿我!!” 他“唰”地起身撸着袖子就想弄死宁墨,他妈的他就不该多管闲事,可谁知道还没等他靠近就被人一把推了个趔趄。 阮安然神色惊慌看着宁墨:“阿兄你怎么了?” 顾鹤莲撑着桌角:“……” 他还是不是舅父了?! 宁墨方才与顾鹤莲斗嘴忘了自家小孩儿还在,见她急的脸都发白,眼睫轻颤时杏眼也仿佛蒙了水雾,他衣袖遮掩着腰间的伤:“别急,无碍。” 顾鹤莲见不得他舒坦,冷笑了声:“是挺无碍,不过就是被人捅了两刀,差点没命。” “闭嘴。” 见小姑娘脸上更白,宁墨朝着顾鹤莲冷目横眉,抓着桌上的东西就砸了过去:“滚出去!” 顾鹤莲伸手接住飞过来的东西,满是幸灾乐祸地走了。 神色冷戾凶煞的宁督主这才转头,瞧着身前咬着嘴唇急的快哭了的小孩儿,颇有些头疼地尽量放轻了吐息。 “别听他胡说,只是一时不察被人钻了空子,划破了点儿皮。” “真的?” “真的。” “那就好……” 安然闻言眼角微垂放松了下来。 宁墨刚以为瞒过去了暗自松了口气,想寻着借口先走,却冷不防见身前小女娘快速靠近,一把抓着他衣袖朝上一掀。 他来不及遮挡,那手臂挪开时就露出了腰间渗出来的大片血迹。 阮安然红着眼蕴满了雾气:“阿兄骗我。” 第94章他怕身上的血吓着了小海棠 盛春暖阳透过窗木斜落在屏风上,映出后面嶙峋伟岸的身影。 宁墨敞着外袍坐在四足长榻上,露出的腰间早被鲜血染得通红。 秦娘子脸色极为不好:“这是谁下的手,只差半寸便是要害,你居然还敢骑马回来,不要命了?!” “看伤就看伤,别多嘴。”见屏风边缘绣青裙摆掠动,宁墨皱眉:“本督无事。” “无事?” 秦娘子虽然早就习惯了他这冷淡模样,却依旧对他逞强这事着恼。 她冷笑了声,手里拿着白布朝他腰间裹去时动作重了三分,就听宁墨呼吸一滞后陡然加剧,肩背上的肌肉也因疼痛绷紧轻颤,唇上失了血色时,额间渗出细密冷汗来。 外头阮安然瞧不见里面情形,只听他呼吸突然急促,急得眼睛通红:“秦姊姊,阿兄怎么了?” “死不了。”秦娘子冷嘲。 阮安然看不到宁墨伤势,也不知他伤得到底有多重,可阿兄向来不以情绪示人,能将他疼成这般又怎能轻快。 她手上还有刚才扶着人过来时染上的血,想着他腰间那一大片的血迹,阮安然急的抬脚就想进去,只还没过屏风就被里面喝止。 “别进来。” “阿兄…” “我没事。”宁墨吸气压着声音:“秦娘子吓唬你的。” 白布染了血,腰间伤口狰狞,这般衣衫不整小孩儿怎能随便入眼,况且这血淋淋的模样岂是小娘子能看的。 他手中轻握压住疼痛,剑眸看向身旁人:“别逗她,好好看伤。” 秦娘子直接就翻了个白眼,当年她捡到宁墨时他便是血淋淋差点没命,一身骨血几乎被全部换了他也熬了过来。 听着外头小女娘说话都带了泣音,人更是隔着屏风不安地来回轻踱,她到底也没再折腾宁墨,只手脚利落地替他将伤口包扎好,待到全部处理好了才没好气:“督主这命只有一条,还是悠着点儿,要真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有秦娘子在,本督无碍。” 秦娘子顿时气道:“我只是医者,不是神仙!” 宁墨就着缙云的手一边套上干净里衣,一边唇色苍白地轻声吐息:“你于本督而言,便是大罗神仙,这满天下寻不出第二个秦妙手。” 秦娘子:“……” 这马屁拍的她一口气堵在胸中,发作也不是,不发作也不是。 宁墨抬手系好腰间绳带,被缙云扶着走到一旁重新坐好后,阮安然才得了准允进来。 小姑娘几乎是小跑着到了他跟前,腿边裙子被捏的皱皱巴巴,望着他时红着眼圈,脸上被泪湿了大半。 宁墨轻叹:“不是与你说了没事,哭什么?” “你就稀得阮小娘子心疼你吧,别总想着哄她开心跟人逞强。” 秦娘子丝毫不给宁督主面子,一边在旁净手一边朝着阮安然说道:“他伤的不轻,腰间深的那一刀只差半寸就得要了他的命,那伤口挨着下肋须得好生静养,哪怕近来天气不算太热也得勤换药,否则起了脓症便是麻烦。” 她甩掉手上的水渍有些动气: “他早前就伤过身子不比常人,汤药断断续续喝了多年也未曾好透,我这个大夫说的话他向来是当作耳旁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