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也别太难受,等你老了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一点的养老院的,毕竟没人爱也是很难过的。」 我笑了笑,关了手机,没理她。 这些天她靠着流量做起带货主播,赚来的钱都拿去疯狂地买买买,可见这阵子的「苦」日子算是给她憋坏了。 我妈敷着面膜无语地坐在我旁边,嘴上一直嘟囔着都怪我,早答应他俩在一起不就好啦,结果闹成现在这种样子,害得她想出门约人逛街喝茶都不得行。 还说她的 SA 给她预留的几个包到了,一直催着她去门店,她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这些包都要配货……」 自从那天我对我妈说了那些话后,她最近花钱就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花多了会被我停卡。 见我盯着她不说话,她瑟缩地往后伸了伸脖子。 「你这么看我干吗?」 我放下手机,把手一挥,声音里带着诱惑:「妈,以后每个月我从公司定额的慈善基金中拿出 500 万给你用怎么样?」 我妈眼睛睁得很大,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你,你说真的?」 我认真点头,她没运营过公司,不知道公益基金接受监管,不能随意挪用,但哄她一个足够了。 「对,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要去我规定的地方,将这些钱花完就行。 「怎么样,心动吗?」 我妈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很好,真乖。 我起身,上楼换衣服:「我约了人,午饭就不陪你吃了。」 咖啡厅。 等人的时候,手机一直闪个不停,就连宋漠那个蠢货也打电话来嘲笑我。 「闻舒,遭报应的滋味怎么样,你现在在公司的处境一定很艰难吧。 「你求我,我勉强可以跟你继续两家的合作,这女人啊,离了男人终归是不行的。 「承认吧,你连阮软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她比你乖多了。」 …… 啧。 这个下头又恋爱脑的傻叉,我果断挂了电话,拉黑。 我约了闻竞的前未婚妻费若宁,她到得还算准时,我喜欢有时间观念的人,这样合作起来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费若宁施施然坐在我面前,姿态高傲。 「闻小姐还真是胆子大,现在被人骂成这个样子,竟然还敢出门。 「看来贵公司舆情处理做得实在是差劲。」 她一脸戏谑,摆明了要看我笑话。 我惬意地呷了口咖啡,开口回敬她:「不比费小姐,被你父亲拿来当作联姻工具的滋味好受吗?」 8 费若宁一下变了脸。 没错,在闻竞悔婚后,费若宁父亲为了家族利益,又重新给她订了一桩婚,完全不顾她愿不愿意。 听说她爸的原话是:「我把你养这么大,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现在该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联姻是两家商业利益交换最紧密可靠的方式。 作为家族子女,享受了家族提供的既得利益,就要为其付出相应的酬劳。尤其是女性,往往不会被考虑成为公司的继承人,而她们的最终结果就是走向联姻,奉献自己。 我问:「你甘心吗?」 费若宁凛了神色,神情明显带了些许黯然,她自嘲说着:「不甘心又怎么样,我有得选吗?」 「我不像你,家中生变,给了你上位的机会,你可以想取消订婚就取消,可我有这个权力吗?」 「如果我给你这个机会呢?」 费若宁顿了下,显然有些蒙: 「你现在自身难保,你拿什么跟我说这个? 「而且,你不会想让我去勾引闻竞,破坏那俩糟心玩意儿的感情吧,我不去,我可是有道德底线的!」 我扯扯嘴角,无语地将一份意向协议书放在桌上。 「和我合作,和闻氏合作,让你父亲看到你的价值,届时闻氏会成为你的底气,让你取消婚约。 「我知道你想嘲笑我在说什么大话。 「但,你敢不敢跟我赌一把?赌上你作为女人的勇气!」 费若宁目光盯在那份意向合同上,神情明显有些触动。 我接着开口:「至于现在社会上对我的负面舆论,你以为是我公司没有处理好吗?」 我看了眼时间,提醒费若宁看新闻热点。 网络上开始出现各种视频,里面讨论的内容无非都是我。 而诉说对象都是女人,各个职业的女人。 「遇见闻总是在一家商场,当时的我正在遭遇一场家暴,我前夫对我拳打脚踢,这件事也上了当时的社会热点,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找去查。」 「我也曾跟广大女性一样,幻想婚后可以被自己老公疼爱,一心做依附他的女人,为他生儿育女,认真做好家务,履行母职。」 「可我的付出换来的是不被认可,是伤痕累累!闻总给了我新生,她鼓励我参加工作,说闻氏企业从公司到工厂,基本上都配备了幼儿园和员工宿舍,让我没有后顾之忧。」 「试问一个眼中没有苦难只有阶级的人,会看到我,会帮助我吗?」 「享受爱情并没有错,但我们也应该在爱情里面做自己!」 「我妈妈是闻家现在的保姆,而我如你们所见,是个没有左臂的残疾人,但我现在是个老师,靠我自己的能力在社会上生存,我也曾放弃自己,但闻小姐是个善良的人,也没有看不起我,甚至帮我找了老师和教材,让我有勇气站在讲台上……」 「我是闻总的秘书,我姓林,你们看我现在衣着光鲜,有着很好的工作,觉得我的家庭背景一定很好吧。」 「但我来自山区,那个女孩长到十六七岁就辍学,要么外出打工要么嫁人的地方,我是被她资助的学生,我想上学,想走出困住我的重重高山,是她给了我这个机会……」 …… 费若宁定定地看着那些视频,又不停地抬头看我,仿佛第一次认识我。 我并没有陷入阮软的自证陷阱,甚至这些视频里都没有讲述关于她的一点一滴,却又很好地抨击着阮软那套单薄的「娇宠」理论。 因为视频里的女人靠自己都活得很好,在这个社会上勇敢地拼搏。 至于职业歧视,这些女人的职业和境遇已经说明一切了,而且桩桩件件都经得起查。 而我压根就没处理阮软带给我的舆论威胁。 因为我要让这场风暴渗透到这个社会的边边角角,让我好借一场免费的东风,掀起更大的风浪,给自己打响招牌,树立一个正面的女性形象。 用汝之砒霜,还吾之蜜糖。 我把意向协议书往前推了推: 「你看,她们的人生走向都能改变,何况是你,你甘愿去嫁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用一场婚姻就此捆缚自己吗? 「以现在的舆论风向,我们会实现共赢,不是吗?」 9 费若宁同意和我合作,走之前她问我为什么要找她当合作对象。 我笑了笑,我说一个人不是生下来就是女人的,她是变成女人的。 这句话,来自西蒙娜·德·波伏娃《第二性》。 与此同时,我拿出几张珠宝的照片递给了她,作为我帮她的利益交换,我请她帮我找寻这些珠宝的下落,毕竟费家在珠宝行的人脉是我力所不及的。 这些珠宝我收藏已久,但在当年那场大火的废墟中并没有找到。 现在网络舆论风向大转,关于女性独立的话题逐渐高涨。 阮软之前的言论很惨地沦为对照组,被网友喷了个狗血淋头。 「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你,你就是个好吃懒做的废物!」 「救命,每天花男人的辛苦钱买礼物还跑出来炫耀,你是真婊啊!」 「但凡你能跟这个男的一起努力创造未来,我也敬你三分坦诚,但你就是个 rubbish!」 阮软每天逛街全身最新高奢的高清图也被放到网上,连带着闻竞迎着烈日送外卖,地摊上吃几块钱一碗小面的视频被曝光。 网友骂得更厉害了,完全将之前网暴我的架势更热烈地回馈到了阮软身上。 阮软崩溃了,开始每天给我打电话,求我放过她。 我除了「呵呵」一笑,别无想法。 我是女人,但不是圣母。 也有网友开始给我隔空道歉,说当时对我说话太大声了,请求我的原谅。 这些我通通没理会,我忙着和费若宁开拓新的产品线,我要利用这波大数据带来的巨大流量汲取更多的女性能量。 毕竟新产品线的成立,代表着更多岗位空缺的出现,我要让更多女性走出自己的舒适圈,也敢于走出家庭划给她的那条警示线,我要让她们敢打敢拼,让她们知道知道家务和孩子不仅仅是女人的责任。 我要让她们知道找一个好男人,并赢得他们的心,并不是人生唯一的归途。 当然我的这一系列行为,也遭到了一些冷嘲,说我正在进行一场「被害妄想症」的狂欢。 而这些冷嘲,往往来自男性。 我不在乎。 在这个小说世界,我在走一条逆行的路,我违背了它的初衷,我让它原本的剧情线走得乱七八糟,更不要说主角光环了,崩得一塌糊涂。 但有一点,它还是发生了。 阮软怀孕了。 我想起我在这个小说里最终的命运。 我会被她三岁的天才儿子黑了公司系统,股价暴跌,财尽人亡。 阮软发短信跟我炫耀,遭遇过网暴后,她明显精神有些不正常了。 「姐姐,我怀孕了,是阿竞的哦,这下你霸占阿竞的财产该还给我们了吧,你最好净身出户哦,不然我会不开心的,到时候宝宝可能就生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