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下来也多亏你,大家有共同的秘密,今天经历这么多,也算难兄难弟了。” “是吧?”他友好地笑了下。 司娉宸沉默地盯着他们,一言不发。 少女带着战斗后的惨状,发丝凌乱,樱粉色长裙沾染黑灰和泥巴的干痕,裙摆处有不少烧焦的痕迹,玉白脸颊被炙热晕得通红,看上去狼狈得很,可那双黑眸却明亮锐利,刺进人心脏般。 褚孤舟同她对视片刻,移开目光。 空气流淌着热意和沉默。 司娉宸腰间的通天玉亮了亮,她没理,片刻后又连续亮了数次。 不远处有气在流动。 有人来了。 司娉宸皱了下眉,仿佛有细微动摇,问他们:“今天的事你们答应不说?” 褚孤舟连忙点头。 褚春渡:“不说。” 宫宿:“不说。” 沉思了片刻,不远处有动静传来,现在杀人也容易引起怀疑,司娉宸做出犹豫神情:“若是你们说出去……” 褚孤舟:“我有血脉神技·飞禽走兽。” 褚春渡想了片刻,指着褚孤舟:“他是我弟。” 宫宿:“……扒尸,鬼气。” 司娉宸勉为其难点头:“成交。” 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逐渐褪去,黑与红的诡异感也消失了。 达成协议后,除司娉宸外,其他三人松懈般坐的坐,躺的躺,朝往这边来的救兵喊救命,不想说的就敲石头弄出动静。 石窟壁被破开,凉爽的风灌了进来。 最前方一人御风来到司娉宸身前,低头问她:“受伤了?” 司娉宸缓慢眨了下眼,低声说:“先离开。” 成教习带了几个红级学生对着周围一番检查,眉头皱得死紧,半晌还是让人先将地上的三人带去医馆,抬手将石壁上泛红的窟窿封住。 达奚理弯腰将人背起,朝成教习说了声,御风带着司娉宸出了禁地,卫辞在外面等候,见司娉宸一身惨状,不由问:“没事吧?” 达奚理没回,只丢下一句“我先去医馆”后,越过他离开。 一路上司娉宸都保持沉默,达奚理也没说话,全速朝医馆御风。 医馆坐落在大片的药田前,不少身着白色罩衣的学生在药田里忙碌,侧面还有一大片空旷的院子,是用来晒药草炮制药粉的地方。 他们踏入医馆时,大厅里杂乱不堪,有不少是从禁地出来的学生,还有些绿级学生,似乎发生了一场较大的打架,不少人鲜血淋漓大喊着医者,白衣在其中跑来跑去。 血腥气息和药苦味道交织在一起。 达奚理背着司娉宸直接进了一间空房间,将她放在床上,手背在她额上探了下,很快收回,低声说:“你等会儿,我去找人。” 司娉宸轻启嘴唇,低低的应声从喉咙里艰难溢出。 达奚理看出她很难受,也不多说,转身去找人,没过一会儿,一个略显暴躁声音由远到近传来:“你没看到我那么多病人?我找其他人来……” “不行。”达奚理冷酷拒绝。 “到底是谁能让你心急成这样?”说着推开门,见到床上躺的人挑了下眉,回头让达奚理将门带上,笑着对司娉宸说:“还记得我吗?” 司娉宸低低应道:“嗯。” 达奚理不给她寒暄打招呼的时间,直接道:“应该是气逆了,身上有几处烫伤,你检查下有什么其他伤口。” “这么点小伤你……”常殊云回头望去,只有一个冷漠的背影和关上的门,一口气憋在心头不上不下,她转向司娉宸,“他这破脾气,你受得了?” 司娉宸笑了下,声音轻柔道:“大皇子人很好的。” 其实也没有要她回答的意思,气逆时体内的气无法达到平衡,会在身体血液中横冲直闯,不管做什么都痛。 常殊云没再说话,低眉凝气,指尖点在她手背上,一点点引导理顺躁动的气。 安抚好后,她让司娉宸脱了衣裳,检查几番,发现都是些轻微的烧伤,倒是脚上的扭伤有点麻烦。 常殊云先帮她梳理腕部肿胀,笑着说:“你也是从禁地出来的?” 司娉宸轻轻点头:“我们的授课师兄闯禁地,惹得教习不开心。” 她指了指外面,好奇问:“医馆总是这么多病人吗?” 常殊云:“也不是,遇上试炼或者大型打架会忙些,其他时候都是教学生。” 想到这,她摇摇头,不想提了。 检查得差不多,常殊云准备出去取药配药,还没开门,就听见一连串焦急的“常师姐怎么办?”“常师姐你在哪里?”“常师姐!” 常殊云按了下太阳穴,刚推开眼前递过来一碗调好的药膏。 达奚理靠在墙壁上,眼神示意房内,懒声道:“烫伤药膏。” 这在这时,一直喊常殊云的女孩过来,一脸得救了,连忙道:“常师姐,方才的病人喝了我煎的药吐了,是不是我煎的药有问题?哪里有问题?我明明按照常师姐的吩咐做的啊!” 常殊云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暴躁,将药碗递给女孩,指着身后的房门说:“这里的病人身上有烫伤,你帮她涂药。” 说完朝达奚理道:“她脚腕扭伤了,肿得厉害,需要冰敷消肿的,你弄好让谷梁栀给她敷。” 谷梁栀两手端着药碗怔了片刻,见常殊云消失在来往人群里,准备进门,达奚理叫住她,朝房门的方向望了眼,声音轻淡道:“动作轻点。” 她怕疼,却又不许人知道。 从前每次他回到那间小院子,看着她疼得默默流泪,跟她说话就沉默地扭头不理人,缩成小小的一团,跟个猫冬的小动物一样。 可她一次都不曾喊过疼。 去浮郄书院前,他印象中的小姑娘,是个喜欢哭鼻子,满脸天真稚气的娇娇小姐,哭了要人哄,被欺负了要人撑腰的小姑娘。@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偶尔会想,喜欢她什么呢? 想来想去,脑海里只有小姑娘认真点头和在晨曦里微笑的样子,至于她是什么样的人,是否会修炼,似乎也不那么重要。 但后来,经历了那么多事,那点喜欢藏在地下,像烈酒发酵,又似种子萌了芽,反倒是越来越醇厚,越来越扎根于心底。 他又发现,她比他想得要坚强。 他以为她很会撒娇,就像所有被宠在手心的小姐,却发觉无论是换药还吃药,她只默默忍受。 他以为她会哭闹着要哥哥和爹,会质问他们怎么还不来找她,可她却半字不提,仿佛知道一切,接受这一切。 他问过苏林下,也听达奚薇说过。 她婚嫁那天,从始至终,只有她的侍卫带着她逃出将军府。 他以为被所有人宠在手心的小姑娘,似乎知道自己是个被丢弃的棋子。 她不问不听,也不说。 “寒三花叶放错了,你放的是龙舌甜草叶。”蓝松筠将一罐磨成淡绿色粉末的竹筒放在他跟前,温和笑道:“什么事能让你分心,连药都配错了。” 达奚理没什么表情地将手里的药倒掉,重新拿了药碗开始配,不轻不重问:“你最近不是在忙?查出来了?” 蓝松筠摇头,一边看他熟练配药,一边猜测他要用的药,从身后药台里拿出给他,看了几分钟后,他好奇问:“寒三花叶能迅速降温,树青泪消炎去肿,谁扭伤了?还是撞到了?” 达奚理搅拌的速度不停,朝他撩了下眼皮,示意大堂里跑来跑去的白衣,开口:“你若是闲,常殊云很乐意你帮她。” 蓝松筠只得耸耸肩不问了,转而提到最近调查的事:“今天又有人的修为被废,这是第三个,存真镜消失才一周,就有人用它搞事情,麻烦啊。” 他嘴里说着麻烦,眼里却满是兴味。 达奚理问:“三人的关系网都查清了?” 蓝松筠点头:“都是很普通的学生,一个新生,两个绿级学生,人际关系出入场所也很简单,所有嫌疑人排查了个遍,一个人都没找到。” 达奚理给出一个假设:“买东西都要确认东西有用才会买,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