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拂开了太后的手,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太皇太后和太后面前。 我郑重地对太皇太后磕了一个头:“娘娘,南柯不孝,南柯愿嫁祁将军。” “萧若辰,你不用……”太皇太后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欲言又止。 太后连忙搀着我起来:“母后和郡主莫恼,哀家这就去教训这个不孝子!” 我没有推开太后的手,我认真地扫视了这间房的每一个人,郑重地开口:“不,我的父兄也是战死在了漠北,嫁给一个为国出征漠北的人,我萧若辰心甘情愿。” 然后我拿着才写好符文的丝绸和绣球向外跑去。 太皇太后惊慌地让那个小太监追我回来,我穿着繁重的礼服拼着全部的力气向元麟的大殿跑去,任由小太监在身后苦苦叫喊。 来到殿前,我气喘吁吁,只见一位身着战甲的年轻将军,正跪在下面求着元麟放弃指婚。 元麟见我来,表情玩味了起来,正像从前他把我推入湖中看我挣扎的样子。 “将南柯郡主指给将军,也是为将军此行冲喜。” 他皮笑肉不笑,周玉在他身侧,身段妖娆,谄媚地捏着他的肩,嗤笑着底下的将军和狼狈的我。 我恢复了一些力气,一把将年轻的将军从地上拉起,把我刚刚写好的绣球塞入他的怀里。 丝绸已经被我的手汗浸染,我用尽了我毕生的勇气对他说:“夫君,我们什么时候成婚?” 07 元至安好看的眼睛瞪大地看着绣球和我,我此时的样子应该很狼狈,在路上奔跑时珠钗都掉了好几只。 见他不语,我转身看着元麟,元麟还是挑衅似的看着我。 “那便请定在将军出征的那天吧,我为将军壮行。”我盯着元麟的眼睛,坚定地说。 “好啊,那朕便成全南柯郡主和祁将军。”元麟笑着拟出了一道旨,周玉接过扔在了我面前。 我拿着圣旨,把元至安拖出了大殿。 元至安一脸不可置信,随即一路被我拖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我对他说:“我父兄皆是战死在了漠北,若皇帝要以此为难你,我不会让他得意。” “每个出征漠北的将领都是英雄。”我看着手上的圣旨,回想着刚才元麟的眼神和话语,忍不住哭起来。 元至安连忙卸下了战甲,露出了里面的月白色袍子。 他小心翼翼地把我的头放在了他的膝盖上,在这一刻我二十年间所有的委屈被倾泻出来。 哭花了他的衣裳,元至安笨拙地抚着我的背脊:“郡主,不必悲伤,臣是怕郡主嫁给我会委屈一生。若臣没有活着回来的话……” “知道是这样那你就要给我活着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我扬着一张哭得糊成一片的脸,狠狠地对他说。 元至安怔怔地点了点头,我埋在他膝盖上继续哭,一路哭到了镇北侯府。 那时候我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任由元至安把我抱下了马车。 太皇太后和太后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见我在元至安怀里哭得伤心,太皇太后心疼得要命,连忙让人准备了热水让我洗漱,太后则去吩咐厨房给我做些吃食。 好不容易把妆发卸完,我被银越搀扶着来到了正厅。 太皇太后三人坐在椅子上,皆是沉默,桌子上摆了一些我平素爱的吃食。 我今天实在是累了,于是拿着筷子便大快朵颐起来。 “郡主不必委屈自己嫁给臣……臣可以去求陛下撤回旨意。”半晌,元至安才开口。 我没有回答他,我太累了。 太皇太后坐到我的对面,见我一直吃东西不说话,叹息了一声:“若你心意已决,哀家便会为你准备嫁妆。”我听完点点头,谢过了元至安的好意。 元至安还想张嘴说些什么。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怎么?你嫌弃我?” “臣不敢……”元至安有些畏畏缩缩。 “那便把我娶进门,然后从漠北平安的回来。”我无视着另外两位复杂的眼光,对元至安认真说道。 “臣遵命。” 听到他的回应后,我突然头一昏,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08 醒来时,银越正在帮我敷着眼睛。 太后端着汤药在我身边,见我醒来赶紧让银越扶着我,就这么灌了我一大勺苦药。 我被苦的吐舌头,这时太皇太后从门外走进来。 “受苦了丫头,哀家做得不对,哀家当年不该把你指婚给皇帝……”太皇太后自责地说。 “母后,别说了,怪我没有教育好麟儿。”太后安慰着她,说话间又灌了我一勺药。 我看着她们两个和银越三张关切的脸,云淡风轻地说:“没事的,娘娘们不用为我担心了。我愿意,元至安是个良人。这辈子若能托付给他,也是好事。” 太皇太后和太后对视了一眼,太后又担心地张口:“你从前多在宫内,你不知道那些事情。元至安这孩子的风评在京中不太好,嚣张跋扈,乖张又恶劣,我们怕你会被欺负了。” “有两位好娘娘给我撑腰,我是不怕的。”我笑着抱住了她们两位,随后又轻轻地说:“何况敢去漠北出征的,不会是坏人。” 太皇太后把我和元至安的婚礼办的十分盛大,京中的权贵们几乎都来了。 元麟也来了,我和元至安敬完酒后,他阴阳怪气地说:“恭喜祁将军抱得美人归,可得好好待我这个妹妹。” 他在说妹妹的时候是咬牙切齿的。 元至安想开口说些什么,我把他火速拉走,越和元麟这种人沟通他就越来劲。 我是看明白了。 果然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元麟一直拿着他那玩味的眼神看着我,我的目光与他对触时都带着一丝冷笑,就出征了一次还真把自己当根葱。 最后我穿着嫁衣送元至安去了战场,他脖子上挂了我熬夜雕出的平安符,纵马带着部队飞驰而去。 元麟站在我身边,冷哼着说:“希望他能回来吧,别像你父兄一样。” 我瞪着眼睛,步摇被风吹得凌乱:“他肯定能。” 元麟看我一眼,摇了摇头,便摆驾回了宫。 09 由于太皇太后算元至安是入赘,我并未住在祁府,整日窝在我的镇北侯府里面,每天吃吃喝喝和元至安通信。 元至安来信很频繁,跟我说战况跟我说漠北风光。 偶尔写长了是说那些战死的兄弟的故事,我接到了消息便会带着细软亲自上门慰问他们的家人。 久而久之,元至安的名声在京城内好了起来。 而我和元至安的关系也越加亲密,他文笔极好,自从我表达过希望能看到漠北风光后,他便经常写风景与我看。 元麟自我婚后便经常唤我入宫赴宴。 太皇太后一般会帮我拒绝,可有些也实在推不掉。 于是我还是拿着那副正派淑女的面具,模式化的对待每一次宴会。 只是偶尔会跑去太皇太后的宫里面撒撒娇,她便会问我元至安在前线如何。 从他给我的信件和战报里得知,这次漠北王室内正是乱的时候,他有信心趁着这个机会一举把漠北拿下。 我详细跟她说了情况,她表示会日日在佛前为元至安和将士们祈福。 有一回我照常去宫中赴宴,宴会进行到一半实在是闷得慌,便溜去了御花园透气。 那是一个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