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要面临牢狱之灾,更不可能和萧洛羽在一起。 而且她也不想连累他…… 将手机关机后,阮眠眠倚靠着椅背,望着天边,看着夜幕渐渐逼近地平线。 入夜,一阵敲门声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阮眠眠开了门,见阮母站在门外。 她一愣,以为她是来道歉的,但却听见阮母劈头盖脸问:“妈都听律师说了,翻不了盘了,对吗?” 阮眠眠迟疑了半晌,点了点头:“可能会坐牢。” 阮母不由分说将一个瓶子塞进她手中:“你知道妈培养一个你花了多少精力吗?妈年轻的时候没能实现的梦想,都寄托在了你身上,我们家只能有花样女王,不能有什么丑闻女王,你明白吗?” 阮眠眠心猛地一沉,恍觉手里瓶子的重如千金。 不等她反应,阮母苦口婆心般地劝道:“你爸当年为了不拖累我,愿意走,你是我女儿,更不能拖累我,知道吗?” 第十一章 以死证明 空气好像都因阮母的话彻底凝结了。 阮眠眠泛红的眼中满是震惊。 她不敢相信这是她亲生母亲能说出来的话。 “你走前可以写封遗书,告诉所有人,你没犯罪,这样你还是花样女王。” 阮母留下这句像是给她指了条明路的话便离开了。 等阮眠眠回神过来,周遭又成了一片死寂。 她紧握着瓶子,僵硬地走回了房间。 脑海中,阮父离开时的场景再次浮现…… 阮眠眠哽咽着看着手里不过巴掌大的瓶子,心如刀绞。 这时手机忽然一响,她拿起一看,是裴时霄发来的一条短信。 是一张照片,上面裴时霄、唐薇和裴书然的全家福。 阮眠眠只觉眼底一刺,险些落了泪。 而后唐薇的语音消息忽然传来。 “阮眠眠,你也别怪我诬陷你,你知道我为了得到时霄筹划了多久吗?我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他,我绝对不会让你破坏我们的幸福!” “时霄说等我腿好了,他就带我和书然出国,你就好好待在监狱老死一生吧!” “对了,你看到网上的骂声没有,我也觉得你应该像他们说的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三条语音,充满着一个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和唾弃。 阮眠眠脸色瞬时一白。 她忽然觉得自己执着的八年就像个笑话。 微颤的手缓缓扭开瓶盖,阮眠眠看着手中的药,心一横,仰头喝下。 药入口中,如同燃起了熊熊大火,一路灼烧到胃里。 她猛地从沙发上跌落,挣扎着拿出一直藏着的全家福。 看着照片上小小的自己,还有一旁的父母,阮眠眠热泪盈眶。 “爸,你知道吗?我除了怨妈所做的事,也怨你,怨你懦弱,胆怯……怨你不负责任,抛下我……” 她竭力忍着喉中的刺痛,含泪说着:“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你还在,我的境况会不会有所不同。” 疼痛如滔天的巨浪向阮眠眠扑来,她泪水大颗大颗地落下:“应该不会……因为,我,我和你一样……都是胆怯的人……” 鲜血开始从唇角渗出,血线渐渐扩大,染红了她浅蓝色的上衣。 阮眠眠看着手中的殷红,一片混乱的意识里,她想起了阮母和唐薇的话。 赴死的心突然多了丝不甘。 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阮眠眠艰难地抬起手,抹去下颚的血,按下手机的视频录制键。 对着手机摄像头,她颤抖地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地解释。 “我没有堕胎,我女儿一出生就夭折了,我爱她……也很想她,所以我要去陪她了……” “还有……我从五岁就开始学习……滑冰,能成为花滑选手,一直都是靠我自己……” 气血翻涌,阮眠眠猛地吐出一口血。 屏幕上顷刻像是展开了几朵鲜红的梅花。 “最后,我想说,我没有害唐薇……我用我的命……和视频做证明……”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连再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阮眠眠强睁着眼,将视频保存,再把之前唐薇发给自己的语音一同录制了下来。 再将两个视频一同定时在开庭当天九点,发布了各大媒体。 这样,她也算走的清清白白。 做完一切,阮眠眠再也没了力气。 手机从手里缓缓落下,她整个人也轰然倒地…… 这一夜,大雪纷飞,掩盖了一切罪恶。 琴湾别墅。 裴时霄坐在书房,原本平静的心却莫名地烦闷起来。 他打开一个抽屉,看着满屉阮眠眠的照片,心情复杂。 八年前,阮母将才出生的婴儿直接丢进他怀里,声音尖利:“我女儿以后可是要成为花样女王的,孩子她说不要了,做死胎处理!” 往事一闪而过,让裴时霄眼底多了丝愠色。 他将抽屉狠狠关上,眸色骇人。 裴书然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裴时霄看着他那双和阮眠眠一模一样的眼睛,伸手将他抱进怀内,低喃道:“如果你妈没那么坏该多好。” 次日。 开庭后,被告方只坐着代理律师,不见阮眠眠。 裴时霄神情冷然,他没想到阮眠眠到现在还要逃避责任。 直到一审结束,他与一众检察官走出了法院。 外面等候多时的记者一拥而上。 记者们拿着话筒将裴时霄堵得寸步难行。 “裴先生,您知道您的前妻自杀身亡了吗?” 闻言,裴时霄愣住了。 接着,他就见记者举起一个正在播放视频的手机。 视频里,阮眠眠满嘴鲜血,红红的眼眶中满是泪水。 “我没有堕胎,我女儿一出生就夭折了,我爱她……也很想她,所以我要去陪她了……” 第十二章 消失在这个世界 不过几寸的画面,却让裴时霄整个人都怔住了。 又一个记者站了出来,将话筒置于他面前:“您知道您未婚妻诬陷阮眠眠,还怂恿她去死吗?” 说完,他按下录音播放键,唐薇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阮眠眠,你也别怪我诬陷你,你知道我为了得到时霄筹划了多久吗?我现在好不容易才得到他,我绝对不会让你破坏我们的幸福!” “对了,你看到网上的骂声没有,我也觉得你应该像他们说的一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刻薄狠毒的话如针刺进了裴时霄的耳膜。 他面色一白,紧缩的瞳孔微颤着。 对于四周记者们的“逼问”,他好像完全听不见。 几秒后,裴时霄猛地推开人群,步伐匆匆地奔向路旁的车。 记者还没来得及去追问,车子已经极快地离去。 车窗外的景物如流水而过,裴时霄眼尾渐渐泛起了红意。 阮眠眠那垂死的声音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为什么她说女儿刚出生就夭折了?她生下来的明明是个男孩,还是她说不想要了的。 而且她还否认了伤害唐薇的事情…… 一连串的疑问和阮眠眠那苍白的脸如同一团乱麻纠缠在他的心上。 直到把车停在阮家门口,裴时霄才下了车,便见阮母挽着一个男人的手走了出来。 他们说说笑笑的,好像根本不知道或者不在乎阮眠眠的生死。 阮母见裴时霄站在几步外,脸上的笑顿时消失了。 “你来干什么?”她语气不善地问了句。 裴时霄睨了那男人一眼:“阮眠眠呢?” 听见他问阮眠眠,阮母的眼中顿时聚起几许怒意:“我辛苦半辈子培养出来的人就被你和那女人毁了,你还好意思来问我?” 闻言,裴时霄紧皱起眉。 阮母在乎的始终都是那些名利,看来他是问错人了。 他转过身,正要坐进车里时,阮母忽然叫住他:“如果你们不在三天之内恢复眠眠的名誉,我就把从前的事情都捅了出来,大家都别好过。” 裴时霄转过身,看着疾言厉色的阮母,只觉可笑。 他冷嗤道:“您是为了她的名誉,还是为了您的面子?” “你!”阮母怒目圆睁地瞪着他,“不是你们玩阴的,眠眠能走到那一步吗?” 裴时霄眸色一暗,呼吸微沉。 他扫了身后两人几眼后阴沉着脸坐进了车子里。 看着车渐渐驶离视线,阮母仍然怒气未消,一旁始终沉默的董辉问道:“眠眠怎么样了?” 阮母抿抿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