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他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晚晚,有件东西我想给你看看。” 说着,他将一直拿在手里的锦盒放在了桌子上:“打开看看。” 薄屿辞这样神神秘秘的样子,让宋晚晚也生出了一丝好奇。 不知为何她心里有种莫名的激动。 缓缓伸手打开锦盒,映入眼帘的是一顶华丽至极的凤冠,精致到上面的凤凰都栩栩如生。 藏在最深处的感情好像在一点点破开,当年薄屿辞和她约定的画面不断涌现。 他一点点复原了当年的约定,精心打造!是为了自己吗? 想到这儿,宋晚晚整颗心都被提了起来。 突然,薄屿辞的询问声在旁响起:“你觉得这顶凤冠如何?” 宋晚晚压抑着心口的悸动,转头望向男人深邃的眼:“很漂亮,很华丽,我很喜欢!” 这顶凤冠是送给我的吗? 然而这话还没问出口,男人的话却将她所有的期待,打入深渊。 “真的?既然你这么喜欢,洛晴也一定会喜欢!” 话落,宋晚晚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冻结。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 薄屿辞又重复了一遍:“这是我为与洛晴大婚准备的,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她一定会开心的。” 宋晚晚被这句话震得脸色煞白,她差点忘了他要娶的人并不是她! 可他也不该……拿曾许给自己的东西送给别的女子! 宋晚晚看了眼凤冠,强压着声音中的颤抖提醒:“你是不是忘记了,这是你曾经答应要送给我的。” 薄屿辞剑眉微蹙:“我已送了你凤簪。” “而现在这一顶凤冠,是要送给温洛晴,我未来妻子的。” 没有什么比给人希望,又彻底摧毁更令人绝望。 宋晚晚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死死攥紧衣角,一字字问:“既然是为她准备的,又为什么要带给我看?” 这一番听起来像是兴师问罪的话,让薄屿辞不由得沉了脸色。 “你和温洛晴一般年纪,喜好相似。” 说完,他没再给宋晚晚说话的机会,直接转过了身:“你先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扔下这句话,薄屿辞拿起了凤冠向外走去。 留下宋晚晚一个人站在院中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过了一会儿,她才迟迟反应过来。 又想到白日里温洛晴说的话,宋晚晚追上前,想去问问薄屿辞。 可到了陆府,宋晚晚却不自觉停住了脚步。 只见陆府大门上的匾额上已经挂上了红绸,整个府邸张灯结彩,一派喜庆。 越发显得苍白如纸的她与这欢欣幸福的气氛,格格不入! 第十章 林府。 宋晚晚蜷缩着身体坐在榻上。 手中曾载满了她无数少女心思的凤簪,在这一刻好像在嘲讽着自己的可悲! 细细想来,自己好像都是被舍弃的那一个。 薄屿辞未必不知自己的感情,只是在她与温洛晴之间,他没有选择她。 而父母也在曾为了官职,抛下了自己。 她在这世上本就是多余的,只是抓着一束光,苟延残喘活了这些年。 而现在,薄屿辞这株唯一的横木也要弃自己而去。 那活依誮着……还有什么必要? 宋晚晚垂眸看着手腕上还未结痂的伤口,攥着凤簪的手微微收紧,随后朝着手腕重重的割了下去—— 血,顺着皙白的手腕蔓延而下。 意识逐渐消沉,宋晚晚无力的躺在床上,望着窗外那轮残月,缓缓闭上了眼…… 另一边,陆府。 薄屿辞独坐在榻上,不由得想起之前,他和宋晚晚的不欢而散。 薄屿辞蹙了蹙眉,忍不住怀疑起,自己对宋晚晚的那番话是不是有些太过火。 她情绪本来就不稳定,更何况这个想法也确实是自己曾答应过的…… 他是不是做错了? 想到这儿,薄屿辞起身去往了林府。 两家府邸相隔的本来就近,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到了林府。 薄屿辞看向宋晚晚的院子,只瞧见一片漆黑。 这么晚了,她怕是该睡了。 那丫头估计也就是耍耍脾气,哄哄就好了。 反正明日自己成亲,宋晚晚一定会来,到时候再和她道声歉便好了。 这般想着,薄屿辞转身回了陆府。 可是一整夜,薄屿辞都睡不安稳。 他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是小时候的宋晚晚,那时候她还没不慎溺水,没有患上心悸。 拥有着明媚笑意的她,跟在他身后喊着“思明哥哥”,那笑容,和温洛晴还有几分相似。 但渐渐的,宋晚晚不笑了,身体也越来越弱。 直到…… 宋晚晚举着满是血痕的手腕给薄屿辞看,眼中含泪:“思明哥,好疼……” 薄屿辞心空了一拍:“你怎么了?!” 他伸手想去查看那伤口,却来不及触碰,宋晚晚倏地消失了—— “晚晚!” 薄屿辞惊喊着坐起身。 凌晨的冷风顺着窗吹进来,一阵发冷。 他抬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只觉得心慌不已。 这时,敲门声响:“小侯爷,您该起来,去接亲了。” 听着管家的话,薄屿辞迟迟回神:“好。” 应声后,他起身下床,换上了喜服。 出来后,薄屿辞却有些心不在焉。 他环视了眼周遭跟着来迎亲的人,却没瞧见宋晚晚。 薄屿辞皱了皱眉,问管家:“晚晚呢?” 管家忙回:“没有瞧见林小姐,许是身子不好,还未起来罢。” 闻言,薄屿辞有些担忧:“我去看看。” 话落,无视了管家的阻拦,就往林府走去。 来到房门口,薄屿辞抬手敲门,试探地叫了声:“晚晚?” 然而,许久不曾有回应。 薄屿辞莫名想起昨夜那个梦,不安蔓延,他一把推开了房门—— 只见宋晚晚毫无声息的倒在床上。 而垂下来的手腕上鲜红血色蔓延,在地上凝成一滩血河,掌心却还攥着自己送她的凤簪…… 第十一章 “晚晚!” 薄屿辞心脏仿佛都在这一刻暂停了,紧紧地抱住了她,大喊:“快去请大夫!” “是……!”跟着他进来的管家连忙招呼人去请大夫。 薄屿辞握着宋晚晚的手,冰冷的让他心悸! 过了一会儿,大夫才堪堪赶到。 “大夫,你快看看她!”薄屿辞忙让开了一些。 大夫说:“屋内不宜有太多人,还请大人在屋外等候,留两个丫鬟即可。” 薄屿辞只好退出来,眼睁睁地看着房门合上。 他微颤的双手不由得攥成拳头,心头犹如千金压顶。 难言的恐惧尽数涌上来,击碎了薄屿辞所有的自持和理智。 他心慌的很厉害。 “晚晚怎么会做这样的傻事,为什么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闻讯赶来的林母哭声几度哽咽,身体无力的瘫坐在了长廊了上。 薄屿辞僵着脸色,此时也没了心情安慰林母,他什么都没说,眼睛不眨的盯着那扇房门。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内心更加的自责。 许久过后,大夫才打开了房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薄屿辞赶紧上前:“大夫,晚晚如何了?” 大夫的神情凝重:“我已经为小姐止住了血,只是……” 薄屿辞心中一紧:“只是如何?” 大夫摇了摇头:“小姐一心求死,又郁结于心,已全然没有生的念头,我怕是无能为力了。” 林母惊得差点当场昏过去:“我的晚晚……” 一向镇定自若的薄屿辞此刻心中也是慌乱得不行,他吩咐道:“照看好晚晚,我去宫里请御医。” 可在这时,一名容貌清秀俊俏的男子却迎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陆小侯爷,好久不见。” “李睿珩?”薄屿辞认出了他,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你来得正好,快随我去救人!” 李家是京城有名的医学世家,陆家以前与他家有过一些往来,而身为李家三代单传的独子,李睿珩更是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去了神医谷,近些日子刚刚回京。 见他这般焦急的模样,李睿珩也是略微有些惊讶,不过人命关天也不容耽搁时间。 李睿珩探上了宋晚晚的脉搏,神色严肃:“脉息微弱,毫无求生的意志。” 连他也这般说,薄屿辞心中一沉,哑着嗓子问:“她还有救吗?” 李睿珩沉思了一瞬说:“我有一法,或可一试,只是有味药材算得上是稀世之宝,我李家这些年也就得了那么一株,若是给林小姐用了药……” 薄屿辞立时明白:“你开个价吧,只要能救活晚晚,多少我都愿意出!” 见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眼眸沉了沉,看来这个宋晚晚对薄屿辞很重要。 “倒也不是钱的问题。”李睿珩略微思忖了一会儿,说,“这次就当是陆小侯爷欠我一份人情。” 他说的话十分耐人寻味。 薄屿辞向来不是个爱欠人情的人。 但此时此刻也没有其他的办法,薄屿辞只是眉头微蹙了一下,直接开口:“你有什么要求我会尽力满足。” 李睿珩却摆了摆手:“以后我想到了,自会告诉你的。” 说着,他便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薄屿辞顿时明了,与林母一同退了出去。 两个时辰后,李睿珩打开了房门,从中走了出来,说:“林小姐已经暂无大碍,只是何时醒来,便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第十二章 “那就好。”薄屿辞紧绷的弦终于稍稍放松了一些,“今日多谢李公子了。” “多谢。”林母也连忙向他致谢:,林府必将承你今日的恩情。” “林夫人无需介怀,我与陆小侯爷已经达成了交易,便不会还贪心林府的人情。”李睿珩嘱咐道,“我留了个药方在桌子上,待林小姐醒来,每日要叮嘱她按时用药,切记勿要再刺激她,要好生将养身体,否则她的心悸之病还会有再复发的可能。” 薄屿辞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李睿珩转身正准备离开。 可刚走几步,他似是又想起了什么事情,转头看向薄屿辞:“对了,今天不是你大喜的日子吗?” 他原本就是来参加薄屿辞的喜宴的,不过如今看来,似乎这位林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