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为什么,这一次,陆之衍心头前所未有的紧张。 他正了正衣服,正要推开门,却听见陆母和吴英玉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大娘,您可真聪明,跟沈老太说之衍哥要离婚,让她来找沈清澜时被车撞,沈清澜果然吓得交了离婚申请报告。” “早知道动那老太婆就能让沈清澜离婚,我也用不着把沈伟找来闹事,还让二流子故意谣传勾引她,让这俩人去找沈清澜麻烦,可费了我不少钱!” 陆之衍紧缩的瞳孔颤了颤,怒火几乎在瞬间淹没了理智。 ‘砰’的一声巨响,门被大力踹开! 陆母和吴英玉一惊,错愕转头。 只见陆之衍站在门口,黑眸阴鸷,整个人散发着让人窒息的压迫气息。 陆母强作镇定,试图安抚:“你听妈解释,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沈清澜那种货色只会拖累……” “够了!” 失望、愤怒和懊悔揪着心,陆之衍握紧拳的手骨节都泛了白:“无论沈清澜怎么样,她已经是我结了婚的妻子,这辈子,我也只会有沈清澜一个老婆!” 说着,转身就要去找沈清澜。 陆母气性也上来了,这么多年以来,陆之衍头回这么跟自己说话,还是为了一个她从来看不上的女人! 她直接把一份签好字的离婚申请报告扔出来:“你不用找了,这离婚报告沈清澜已经签了字,她早带着那老太婆远走高飞!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她!” 第11章 陆母的话重重砸在陆之衍心头。 看着被扔到怀里的离婚申请报告,脑海中沈清澜的音容笑貌刺的心骤然缩紧。 见陆之衍怔站在原地,吴英玉故作温柔,上前拉住他的手臂:“之衍哥,是沈清澜自己要走的,你怎么能因为她跟自己的妈置气呢?” 陆母立刻帮腔:“你听听,英玉多善解人意,当年你娶的要是她,我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多心思,现在沈清澜走了,大家皆大欢喜,你跟英玉趁早把事儿办了!” “大娘……”吴英玉娇嗔的红了脸。 ‘嘶’! 陆之衍像是没听见,冷着脸撕碎了手里离婚申请报告。 陆母当即急了,捡起碎片恨不得拼在一块:“你这是干什么啊!” 吴英玉也怔住,只觉掌心一空,被面前男人寒冽的视线看的头皮发麻。 “我再说一次,我陆之衍这辈子,只有也只认沈清澜一个老婆!” 扔下这句话,陆之衍头也不回地走了。 “之衍哥!” 吴英玉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气的直跺脚。 他不是很讨厌沈清澜吗?为什么现在又非她不要了? 原以为沈清澜走了,自己就能跟陆之衍名正言顺的在一起,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6 听着陆母的抱怨,吴英玉脸上闪过抹不耐烦,却也没说什么。 雪越下越大,铺满了整条路。 陆之衍朝门口的军绿吉普奔去,向来沉稳的心越来越乱。 他做梦都没想到,沈清澜连招呼都不打就递交了离婚申请报告。 当初结婚是她起的头,难道离婚也是,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他紧咬着后槽牙,铁了心要把人抓回来! 刚拉开车门,杨排长匆匆跑过来,敬了个礼后将一分封的严严实实的文件交过去:“连长,从京北军区发来的急件!” 陆之衍接过一看,是司令员的密令。 细细扫量几遍,他眉头越拧越紧,眼神瞬变:“紧急集合!” “是!” 望向漆黑的远方,陆之衍捏紧了拳。 只能完成任务后再去找沈清澜了,但愿在那之后,她还愿意听自己的解释。 两个月后。 首都中心医院。 沈清澜抱着饭盒走进病房,看见病床上的外婆正眯着眼,勾着快要完工的毛衣。 “外婆。”她连忙走过去,放下饭盒接过棒针和毛线,“医生虽然说您恢复的不错,但也不能太累,您就好好休息吧。” 外婆笑了笑:“勾件毛衣也不是什么累活儿,倒是我耽误了,冬天都快过了,给囡囡的毛衣还没勾好。” 沈清澜心头一暖,打开饭盒细心的给她喂着饭:“天还冷,再晚都能穿。” 话落,身后传来一道温润的嗓音。 “清澜,奶奶。” 回头望去,一身驼色大衣的徐墨拎着一兜苹果走进来。 沈清澜连忙起身:“徐大哥,你怎么来了?” 两月前,她带着外婆来到首都,通过医生介绍认识了开服装厂的徐墨,在厂里干了会计。 徐墨看起来斯文,但当初也是在岭南军区当兵的,退役后才回到首都做起了生意。 因为他退役军人的身份,又曾跟陆之衍一个军区,沈清澜对他也是很信任。 徐墨放下苹果:“听说奶奶好了些,我过来看看。” 顿了顿,他突然问:“清澜,你认识一个叫陆之衍的军人吗?” 第12章 听见那再没提起过的名字,沈清澜面色一滞。 看了眼心照不宣没有说话的外婆,她恢复神色,继续给老人喂饭:“不认识。” 闻言,外婆想要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 徐墨眸光闪了闪,解释道:“小李告诉我,今天下午你下班后,有个叫陆之衍的军人去厂里打听你的消息。” 听到这话,沈清澜心一沉。 陆之衍来首都了?还打听到了自己的工作单位? 出神间,手被外婆轻轻握住。 她抬起头,撞上老人安慰的目光,起来波澜的心才逐渐平息。 “大概是找错了吧。” 沈清澜生硬地回避话题。 既然决定要跟陆之衍断,就没必要再有什么联系。 徐墨也没久留,和外婆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等人离开,外婆才长叹了口气:“囡囡,之衍千里迢迢来首都找你,心里一定是有你的,要不……” 沈清澜打断她的话,故作自若地倒了杯热水:“这辈子我跟他缘分已经尽了,以后我只想好好照顾你,把咱们的生活过好。” 听她这么说,外婆也不好再说什么。 望向窗外飘着的细雪,沈清澜思绪渐渐惆怅。3 虽然嘴上那样说,但心里还是很难受,一个爱了两辈子的人,根本不可能轻易忘记…… 晚上八点。 陆之衍站在首都中心医院门口,凝着来来往往的人。 今天他已经找遍了首都所有医院,只剩这一家,如果沈清澜不在厂里,一定在医院照顾外婆。 他没有犹豫,大步跨了进去。 几番打听,结果却听护士说:“沈老太太啊,她两个小时前就出院了。” 陆之衍面色一黑。 这么巧?难不成沈清澜知道自己已经找到她,所以故意躲着吗? “有她家的住址吗?”他问。 护士见他一身军装,有些为难:“抱歉同志,这是病人的隐私,我们不方便透露。” 又一次无功而返。 陆之衍上了军绿吉普,靠着座椅背扶额,眉头紧拧。 驾驶位上的通信员程远瞄了眼他难看的脸色,小心开口:“连长,嫂子不在这儿吗?” 陆之衍沉默。 后天就要归队了,如果明天再找不到沈清澜,还不知道又得错过多久。 许久,他才坐直了身准备让程远开车去服装厂。 忽然间,看一个驼色身影从医院里走了出来。 徐墨!? 陆之衍脑子里的弦顿时绷紧。 徐墨提着个旧皮箱,上了停在路边的白色桑塔纳。 “跟上那辆车,注意距离,别被发现。” 听见陆之衍发话,程远立刻启动车子。 盯着前面的桑塔纳,陆之衍思绪飞快运转。 徐墨是被军警联合盯住的走私犯,因为他身份的特殊性,军警两方并没有打草惊蛇,而是要揪出他背后的保护伞。 看他的行动,似乎是想去见什么人…… 桑塔纳一路向城南开,最后停在一个胡同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