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拿人民群众一针一线,这是他们铁的纪律。 阿木一下就丧气地垂下眼:“团长叔叔,爷爷说了,要是你不收的话,回去就要打我的屁股……” 指导员笑了笑:“团长,虽然我们是唯物主义,但也得尊重人家的文化,你就收下吧,别辜负了老人家一片好心。” 阿木立刻点头附和。 陆西洲叹了口气,接过护身符后揉了揉阿木的头:“好,那阿木还是要记得替叔叔谢谢爷爷。” 说话间,他心里还是盘算着把阿木跟他爷爷转移的安全的地方去。 他们族人世代靠狩猎谋生,阿木的父母早逝,他跟着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在战争爆发后,因为村子正好在国界交界处,村里所有人都被撤离,唯独阿木的爷爷死都不肯走,而阿木也跟着留下来。 但战争无情,身为军人,又怎么能把一老一小的百姓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在陆西洲的催促下,阿木牵着大宝回家了。 看着孩子的背影,他命令道:“明天派人把他们转移到县里去,就算抬也要抬走。” 指导员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立刻去安排。” 陆西洲揉了揉眉心,从口袋拿出纪南枝的照片,冷毅的眼神终于柔和了些。 可让所有人没想到的是,才过半小时,满身血的大宝摇摇晃晃地回来了,它嘴里还衔着阿木一片衣角。 陆西洲心霎时一沉,立刻带人朝阿木离开的方向赶过去。 天色渐暗,四周是茂密的杂草,各种昆虫的鸣叫相互交错。 “注意脚下,小心地雷。”陆西洲低声提醒。 忽然,一个战士低声喊:“团长!找到了!” 他立刻循声过去,眼前的景象如千万根针扎进了他的双眼。 一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阿木倒在一个土坑里,肚子上的刀口还在流血,小脸已经白到几乎发青。 “卫生员!过来救人!” 第21章 听见陆西洲的低吼,卫生员赶忙过去给阿木检查,呼吸微弱,得赶紧止血! “妈的,这么小的孩子,他们也下得去手!” 战士气红了眼,拳头捏的咔咔作响。 “得赶紧送回驻地输血治疗,否则就来不及了。”卫生员面色凝重。 陆西洲让他们把阿木带回去,将子弹上膛后往阿木家去。 “团长,你去哪儿?”战士惊讶看着跟他们往相反的方向去的他。 “阿木爷爷一个人在家太危险,我去把他接过来。” “我们跟你一块去……” “不行,一连围剿还没回来,说明敌人还没有被解决,太多人去只会打草惊蛇,你们把阿木安全的送回驻地,这是命令!” “……是!” 等战士们跟卫生员带着阿木走后,陆西洲趁着天还没完全黑,顺着小路往阿木家去。 可刚看到那垛木房的影子时,就看见两个穿着邋遢工字背心的男人举着步枪,摸进去了, 他面色一紧,暗骂了声:“该死!” 紧接着,阿木的爷爷被推搡着出来,矮个儿男人叽里咕噜地说了什么,高个儿男人就把对准老人的枪口抬高。 陆西洲眉头紧蹙,他们似乎也没想到村子里还有人,看样子是想抓阿木爷爷当人质。 眼看老人要被带出国界,陆西洲也来不及顾虑,直接照着两个男人脑袋开枪。 ‘砰!砰!’ 两声枪响,两个男人连痛都来不及就倒在了地上。 他赶忙手跑过去扶住阿木爷爷:“老人家,没事吧?” 老人听不懂普通话,但一看是陆西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攥着他的手。 眼看天快黑了,陆西洲收起枪,准备把连路都走不稳的老人送去驻地。 ‘砰——!’ 黑暗中,枪口瞬间的火光犹如昙花绽放。 陆西洲脸色瞬间苍白,木然低头看着胸口汩汩流血的血洞…… 阿木爷爷被吓住,惊惶地看着面前踉跄的身影。 像是被直觉趋势,陆西洲突然转过身,用身体护在老人面前。 ‘砰——!’ 下一秒,又一颗子弹穿透陆西洲的后背! 几乎是刹那间,他只觉眼前都刺眼了起来,枪声和着战士们的嘶喊像是从远方传来,带着回音。 大股大股的血从他口鼻涌出,‘咚’的一声闷响,原本挺拔的身影骤然倒地,护身符从口袋掉出,被血染红。 “团长!” 他凝着漆黑的天空,嚅动着唇:“带,带老人走……” 一颗陨落的星星带着拖尾划过天幕。 恍惚间,陆西洲看到所有星星都汇聚在了一起,拼凑出那个他心心念念却永远失去的纪南枝。 他红着眼笑了笑。 幸好自己走之前已经把纪家豪的事情交代好了,否则还真是没脸去见纪南枝啊…… 十年前,他救了她。 十年后,他跟她牺牲在同一个地方。 想想,不亏吧…… 凝着那星光中熟悉的脸庞,陆西洲慢慢闭上了眼。 …… “西洲?陆西洲!” 伴着吵嚷的呼唤,陆西洲便觉脸颊挨了两下。 他立刻睁开眼,正想看看是谁敢这么对自己,却见眼前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列兵。 小列兵身上脏兮兮的,戴着劳保手套,一脸着急地痛斥:“这个时候你还犯困!那个叫纪南枝的孩子都被埋五天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把人救出来!” 陆西洲眸光一震。 叫纪南枝的孩子!? 他才反应过来,抬眸张望。 整座城市一片狼藉,塌陷的楼震废墟上穿梭着军人、消防员和医生,还有悲恸大哭的人。 这是……十年前地震受灾最重的临川县!? 下一秒,又听见有人说:“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一个人从清理出来的缝隙钻进去,让孩子先补充体力才行!” “可这样风险太大,如果一旦处理不当发生坍塌,别说孩子,连进去的人可能都有生命危险。” 陆西洲心神一动,几乎本能反应般冲到了前面:“我要去救南枝!” 第22章 ‘哒!哒!’ 防尘水顺着钢筋滴落在水泥板上,在狭窄幽暗的空间格外刺耳。 纪南枝趴在角落,被身上的桌椅石块压了五天,又没吃没喝,虚弱的只剩下轻飘飘的呼吸。 她半睁着眼睛,意识逐渐涣散。 她会死吗? 爸爸妈妈,他们怎么还不来救她,她好渴,好冷…… 慢慢的,纪南枝连眼皮都抬不起了。 ‘哗啦’一声,几块碎石落在她面前,一抹阳光穿过缝隙,照在了她灰扑扑的脸上。 她失焦的眼神清明了些许,艰难抬头,那抹光芒越来越亮,让她的双眼也澄澈起来。 忽然,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