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口道:“是个好办法,可以试一下。” 他刚才只是想到,她要被再次抛弃一次,小时候那会儿她还没有记忆,所以也不会很在意,可是现在呢。 大概也是不在意的。 但要笑着说出让父母再抛弃自己一次,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闷闷的有些发堵。 这就是苏家干的好事啊,倘若不在意,大可以不生,这样未免也太伤人了。 沉吟片刻,看懂他心底的想法,司阮的心里不由涌上一股暖流,嘴角也缓缓上扬,弧度越来越大,她说:“衍哥,不用担心我,跟他们这种人断掉,是件好事,而且我也挺开心他们当初抛弃我的,不然我就遇不到我的师父们了。” “衍哥你不知道,我师父人可好了,还很厉害,有时间我带你去见见他们,到时候你只怕不会是心疼我,而是羡慕我,羡慕我有这么多这么好的师父。” 说着,她朝他俏皮地眨了下眼,丝毫看不出来一丁点儿的伤心。 她是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想到这里,陆靳尧也松了口气,微微颔首。 说话间,戴楠打了个电话过来,找她确定时间。 明天她得去看一下戴珩。 听到她们的对话,陆靳尧起身说道:“早点休息,明天我送你去戴家。” “好。”司阮没有拒绝,笑着点了点头。 - 翌日,吃完早饭后,司阮便坐着陆靳尧的车去了戴珩修养的地方。 戴云松也在,听到声音,立刻走了出来,快步迎上来说道:“司丫头,你来了。” “嗯。”司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边往里走边说道:“我来看看戴先生。” “真是辛苦你了。” “您客气。” 随意寒暄了两句,司阮就来到了戴珩的房间,相比之前,他整个人的气色好了许多,面上也多了几分红晕,看着像是一个正常人了。 看到儿子的变化,戴云松心里也很开心,虽然说每天都见,很可能感觉不到细微的变化,但这变化可不是一丁半点儿,还是很明显的,就算是他天天在这里,也能看得出来。 “司丫头,阿珩他是不是很快就能醒了?”他忍不住问道。 司阮摇头,“怎么说也得几个月,他的身体才能彻底养好。” 说着,司阮的手搭在他的脉上,眉头却是一皱,怎么会这样。 戴云松一直看着她的表情变化,见她蹙眉,心里就是一咯噔,连忙问道:“怎么了?” 司阮没说话,四下看了看,目光落在一处,手指着一个花瓶说道:“这是谁送的?” “这个吗?”戴云松心下诧异,不明白她为什么会问这个,但看她的表情,知道这件事很严重,当下也没拖拉,更不敢隐瞒,“不是别人送的,是我在一个商场看到的,觉得好看,就随手买了回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司阮走过去,看着这花瓶,突然开口问道:“您知道这是个古董吗?” “嗯,知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他才买下来的。 他一向喜欢收藏古董。 看她的表情,他心里更加忐忑,“司丫头,到底出什么事了?这花瓶有问题?” “嗯。”司阮点头,指着它说道:“这是陪葬用的,时间大概有五百年了,确实是个古董,品相也不错,只可惜,沾染了太多的煞气!” 尸体本就是最容易产生阴煞的地方,五百年的时间,足以让这个花瓶煞气缠绕了。 这个花瓶在外人眼里,是精美的瓷器,但在她眼里,分明就是一团煞气! 听到这话,戴云松更加紧张,他不知道煞气是什么,但一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起她刚才的动作,更是心急如焚,“这个对阿珩有什么影响吗? “当然有。”司阮眉头紧拧,面色沉重,说出来的话让戴云松差点儿晕过去。 她说:“戴先生现在,丢了一抹生魂。” 生魂离体,最是危险,稍有差错,就会立即断命。 要不是她在这里布了个聚灵阵温养着他,只怕现在都能准备丧事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花瓶出现的时机未免过于巧合,让她忍不住怀疑究竟是个意外,还是人为。 听到她的话,戴云松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他脸色煞白,拍着腿道:“这可怎么办啊!” 是他害了阿珩,他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司阮没有回答,也没时间细究花瓶的事,拿张符把它封印住之后,便道:“我先去找他的魂魄。” 生魂离体不能超过十二个时辰,否则的话就会魂飞魄散,看样子,现在已经过去半天了。 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他是大师父的学生,是他一直惦记的人,他绝不可以出事! 想到这里,司阮眼里闪过一抹坚定,她走到床边,取下戴珩一根头发,随即咬破食指,以指为笔,以血画符,一气呵成,空中出现一张泛着金光的符纸。 “去——”她轻喝一声,随即符纸便飞快朝着一个方向飞了出去。 司阮立马跟上,声音顺着风传了过来。 “衍哥,麻烦你帮我在这里照顾一下戴先生,让他床头的火千万不要灭,我去去就回。” 闻言,陆靳尧扭头看向一旁,那里果然多了一簇火苗,极为微弱,似乎哪怕是呼出来的一口气,都能把它吹灭。 见状,陆靳尧下意识呼吸轻了些,让人把门窗关上,随即守在跟前,一动不动。 目光掠过门口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担忧,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第152章要不要跟我回去? 此刻,司阮跟着符纸,一路缩地成寸,耗费了四个多小时,才终于来到了一处。 四周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操着陌生的语言,很显然,这里并不是华国。 中央是一个偌大的屏幕,上面是比分,旁边是几对正在做题的同学,每个人的脸上都布满了凝重和严肃。 司阮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随即跟着符纸继续往前走着,来到一处才停了下来。 终于找到了。 看到那道身影,司阮松了口气,倒是没有急着上前。 生魂离体可以是被迫,但要回去,只能是生魂自己愿意,否则的话,很可能无法归位。 所以不能硬来,只能想办法,伺机而动。 见他始终盯着一个方向,司阮也看了过去。 他看的正是比赛台。 最上方还写着一行字——IMO竞赛A国选拔赛。 他们居然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 司阮微微挑眉,她记得柯校长跟她说,十一之后他们才会开始进行选拔,他们的人居然已经快要选好了,速度还真是快啊。 不过,她想,她大概知道怎么带戴珩回去了。 有了办法,她也不着急了,还有悠闲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四周都是外国人,她一个东方面孔,出现在这里显得很突出,不少人都看了过来,他们怎么不记得刚才这里有亚洲人的。 不过台上的比赛很激烈,他们也没时间想那么多,很快就把目光重新转移到了台上。 此刻比赛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两队比分很是接近,竞赛进入了火热化阶段,只剩下最后一道题了。 谁能答对,谁就能赢。 但显然,这样能决出胜负的终极题目,难度也是极大的,两方看上去都不轻松,司阮甚至能看到他们额头上沁出的汗珠。 底下的观众也很是紧张,一个个都拿着纸笔,写写画画,跟着做着题。 整个大堂里每个人面上都只剩下焦急。 唯有司阮,悠哉悠哉地给自己倒了杯水,尝了口,有些嫌弃没味,随手从包包里取了几朵花茶扔到里面,味道瞬间变得香甜起来。 司阮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喝着,神色悠闲,仿佛她不是在赛场,而是在自家后花园喝下午茶一样。 她这悠闲至极的模样,引得周围人频频看她,就连戴珩的生魂也朝她看了过来,看到她的面容时,琥珀色的眼底闪过微微的诧异。 华国人? 下一刻,让他更惊讶的事发生了,只见司阮朝他勾了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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