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遇到了登徒子的姑娘,小厮一脸无措害怕地看向闻呈岸,“公,公子……” 他知道这女子在他主子的眼中不一般,根本不敢动她。 谁知道他刚把求救的目光投向自家主子,刚才还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闻呈岸已经坐直了身体,那猩红吃人的眼神差点把他吓尿。 正在小厮咬牙打算推开纪洇的时候。纪洇忽然从他身上抽走了什么,迅速往后退去。 纪洇对着闻呈岸抬起手,一颗跟地上一模一样的狼牙垂下,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闻呈岸,我再说一遍,把人给我。” 说完,她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她已经没有了耐心。 闻呈岸就那么盯着她,眼神幽沉,握在椅把的手背用力得青筋暴起。 知道瞒不住了,索性他也不装了,挑了挑眉,放松身体往后一靠,“休想!” 果然是他。 纪洇猜到他不会这么轻易放人,她压抑着怒火,毕竟苏歧在他手上。 她闭了闭眼,平复了一下情绪。 “为什么抓他,他不过是个普通大夫,应当不曾与你结怨。” 闻呈岸忽然笑了,“我不喜欢他,阿洇。” 这话说得随意又任性。 纪洇皱了皱眉,目光探究复杂的看向他。 她听出了旁的意思,但愿不是她想的那样,又继续道:“闻呈岸,把他放了,你既然不喜欢他,便让我将他带走,保证不在你跟前碍眼。” 闻呈岸修长的手指在红木椅把上慢慢地敲着,“我不,他勾引你,还坏了你名声,我不可能放过他。” 纪洇只觉得心中郁结,叹了口气,“我早该想到外面的谣言会传进这里,只因我那作坊正是瓶颈期,这大夫医术高明,我便请他进我那作坊帮忙指点。” “至于我一个卖脂粉的为何要请一个大夫帮忙,这是生意机密,我不方便透露。” 闻呈岸却不信,“请人要大晚上的往山里跑?” 纪洇继续解释:“我也不想的,这大夫居在山林,在山里有处药田,白日都待在山里看顾,我不认识路,不敢随意进山,只能在山脚等,便是白日去的,可人又一直不回来,自然就到了晚上。” 她脸上有些无奈,“我不知道谣言是如何散布出去的,许是被人跟踪了,或者得罪了人我却不知,若谣言不散,我便要去报官了。” 闻呈岸沉吟不语,凝视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默了一会儿,他道:“你在跟我解释?” 语气缓和不少。 纪洇点头。 “这大夫可有一副好皮囊,你就不动心?”闻呈岸语气随意,眼睛却微微眯起,盯着纪洇,透着危险。 纪洇想说一句你管得着吗,但好不容易才把闻呈岸稳住,不能再像刚才那般激他,现在找到苏歧最要紧。 “我不是爱色之人,这大夫日日泡在作坊,我管理铺子也鲜少见面,若不是因为这谣言,我也不会去作坊,打算与他商讨澄清事宜。” 这番话彻底取悦了闻呈岸,他唇角忍不住勾起,眼里有掩饰不住的愉悦。 纪洇下意识的不想同他对视。 她当然知道闻呈岸的意思,不过是试探她对苏歧的心意。 她忽然有些不安,在她没来解释之前,闻呈岸怕是已经听进了那些谣言,若因此迁怒苏歧…… 纪洇不敢再想下去。 “把人给我吧,毕竟是我亲自去请的大夫,作坊现在很需要他。” 闻呈岸此时已经被抚顺了毛,自然是答应,朝下首的小厮挥了下手,小厮会意,便退出了大堂。 “阿洇,过来坐。” 闻呈岸心情好,走到纪洇跟前,伸手想牵她到上座,纪洇却避开了。 他不悦地皱眉。 纪洇手背到身后,先他一步开口:“不必了,我见到人便走。” 闻呈岸想到自己刚才把那大夫几乎打成了血人,估计现在都没醒,走也是抬着走。 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 跟阿洇有一点关系都男人都该死。 他没直接打死那个瞎子就已经手下留情了。 他与阿洇之间,哪里是一个瞎子大夫能介入的。阿洇便是知道他打伤了那大夫,也不会怪他的。 只是这一走,不知道要多久她才能回来,若不是因为这个瞎大夫,她怕是也不会来…… 想到这里,闻呈岸不禁生出几分幽怨。 很快两个小厮抬着一人进了大堂。 将那一身鞭痕的人放到了地上,便退到了一边。 纪洇紧紧看着他,颤着手捂住了嘴。 闻呈岸一时有些无措,刚喊出“阿洇——”,便被她狠狠推开。 第23章 决裂 “苏歧!” 纪洇跪在苏歧旁边,他发丝凌乱,平日温润俊雅的脸此刻也苍白如纸,她想去抱他,可见他满身的伤,她抖着手竟不敢碰。 心脏被拧成一团。 “苏歧,苏歧……” 她这副模样,闻呈岸第一次见,他没来由的有些心慌,慢慢走到纪洇身边,俯下身想扶她,“阿洇,别这样,我待会儿找人来给他治……” 还没碰到她,便猝不及防被纪洇用力一推,竟然跌坐到了地上。 他难以置信的看她。 纪洇忽然站起来,走上前毫不犹豫甩了闻呈岸一耳光。 她伸出手死死攥住闻呈岸的衣领,红着眼眶,与他对视,大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闻呈岸侧着脸,还沉浸在她刚刚打他的那个瞬间,直到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他才反应过来。 听着她的质问,他迟钝地抬手捂住自己发疼的侧脸,对上她愤怒的双眸,瞳中轻颤,难以置信,“你为了他打我?” 他咬着唇,咽下喉咙的腥甜,“你喜欢他对不对?” 闻呈岸沉郁又不甘地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鲜嫩饱满的唇瓣,像被惑住了,慢慢靠近,“你就是喜欢他,刚才你骗我的对不对?我不准你喜欢他,我不准……” 纪洇忽然松开手,把他往后一推,闻呈岸往后一倒,发丝散落,像是夜晚的鬼魅。 她站起身,闭了闭眼,脸上恢复了冷静,眼神冰凉地看着闻呈岸,“与你无关,你在用什么身份介入我和他之间的事。” “你有什么身份?” 心脏最敏感的地方被针刺了一般,闻呈岸疼得浑身都发颤。 她明明知道他最在意的就是出身。 最不能触及的禁忌。 明明,往日她最在意照顾他的感受…… “我妒忌他,我妒忌他能得到你的喜欢!凭什么!我便是做过男倌,可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的!” “我得不到,他一个瞎子凭什么得到!” 闻呈岸不甘又怨愤地吼道,他双眼通红地看向苏歧,“听到那些谣言的时候,我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似想到什么,他又微微一怔,目光锐利地盯着纪洇,“那些话……是不是真的……” 纪洇沉默,她不否认那时与苏歧若有若无亲密的举动,因为她很喜欢。 那些谣言七分假三分真。 她没有回话,而是转身去扶苏歧。 那就是真的了…… 闻呈岸脸色白得吓人。 这时一个小厮进来禀报,“主子,门外一个叫杨白芮的姑娘说要求见,找纪掌柜。” 闻呈岸想也不想地吼道:“不见!不准放进来!” 小厮战战兢兢地就要退下,纪洇却忽然出声喊住他。 纪洇看向闻呈岸,面若冰霜,“你当真不放?” “不放!”闻呈岸已经站起身,重新坐回上座。 “你今后也不用回去了,待在我这里,不日我们便成亲,”他自顾说着,手指向苏歧,威胁道:“你若不愿,我便将他抓去喂狼。” 他说出这种话,纪洇倒也不意外,毕竟他以前连囚禁她的事都干过,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她垂眸,静静看着怀中苏歧的昏迷的脸。 今日若是她一个人在这便罢,可是苏歧却是被她连累,他必须离开这里。 “闻呈岸,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 这话一落,大堂中瞬间变得寂静,寂静得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