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目光,如芒在背。 江稚没想到江岁宁会在众目睽睽中,如此咄咄逼人。 她不想把场面闹得很难看,但也不会惯着江岁宁仗势欺人的脾气。 江稚面无表情,假装听不懂她的内涵,“江小姐如果对我的工作觉得不满,可以直接去沈总面前反应,让他开除我。” 江稚还巴不得被开除。 早就不想在这里干了。 江岁宁被噎的无话可说,默了半晌,“你以为我不会去告状吗?” 江稚一脸油盐不进的冷淡表情:“你自便。” 她气人的本事也是从沈律言身上学过来的,和他相处的久了,身上的气质都有几分相似。 江岁宁本来以为这回江稚也会和以前一样忍气吞声去给她倒茶,没想到她还真的硬气起来,但是这样又如何? “江秘书一会儿挨骂了,可别怪我。”江岁宁冷冷地说。 程安见气氛不对,赶忙上前打圆场,“江小姐,您要喝茶是吗?我去给您倒。” 江岁宁扫了她一眼,神色高贵,“你去吧,要烫的。” 程安松了口气,觉得江大小姐看上去也没有那么难搞,她急匆匆跑去茶水间,怕江岁宁等急了又挑刺,赶紧端着泡好的热茶端回办公室。 江岁宁接过茶杯,拇指一松,滚烫的茶水就泼到了站在她对面的女人的身上。 江稚今天穿的有点薄,浅蓝色的薄毛衣,搭配了条米白色的包臀裙,毛衣上已经湿了一片,水滴顺着往下落。 她被当众泼了水,怎么看都很狼狈。 江岁宁不慌不忙放下茶杯:“抱歉,手滑了。” 江稚沉默着,只能先用纸巾擦了擦湿掉的毛衣,有几滴滚烫的热水方才溅到了她的手腕内侧,烫出了红红的小点子,有些轻微的刺痛感,不太舒服。 江岁宁嘴上说着抱歉,唇角却含着浅浅的笑意。 她抱着双臂,冷眼看笑话。 她今天就是要给江稚一个下马威,就是上门来羞辱她,她能怎么样? 还不是只能忍下这口气。 再怎么不甘心都没用。 江稚勉强擦去毛衣上的水渍,随后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端起桌角右上方的水杯,对着江岁宁的身上直接泼了过去,“抱歉,我也手滑了。” 江岁宁懵了得有一会儿,她简直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 江稚居然敢拿水泼她?! 她是不是疯了?! 江岁宁比她还要狼狈,手边甚至都没有可以拿来擦拭水珠的纸巾。 程安看得心里暗爽,压抑着即将疯狂上扬的嘴角。 江岁宁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纸巾,她用力踩着高跟鞋,去洗手间简单处理了一下。 程安看着江大小姐离开的背影,偷偷对江稚竖了个大拇指:“江秘书,牛啊。” 但是没高兴多久,想到等会儿沈总知道这件事,她们恐怕都要完蛋。 江稚刚才确实是一时冲动,沈律言事后肯定要收拾她了。 但是无所谓,冲动归冲动,她并不后悔。 江岁宁从洗手间里出来,直接敲响了会议室的门,打断了里面正在进行的例会。 她脸色苍白,灯光映照下的皮肤更是没有血色,她抿了抿唇,直接了当:“沈律言,你的秘书刚刚用水泼了我。” 沈律言抬手打断了正在台上做汇报的下属,他的眉眼看起来极冷,此时此刻,犹如覆满冰霜,“先散会吧。” 闹成这样。 也没法再开会。 沈律言记忆中的江岁宁并不喜欢找他撑腰,有什么事情都自己扛着,直到自己扛不住了,迫不得已才会找他帮忙。 下属一个个讳莫如深离开会议室。 都当自己是个瞎子哑巴聋子。 看不见听不见,也什么都不知道。 沈律言走到江岁宁面前扫了眼她的全身,无疑她是狼狈的,上身的衣服几乎湿了大半,开春的天气还不算太暖和。 沈律言冷着张脸,把自己的外套递给了她,“先套上。” 江岁宁说了声谢谢,她继续说:“我只是让她帮我倒杯茶,如果你的秘书只为你服务,下次我不会再这样了。” 沈律言冷着脸吩咐助理:“带江小姐去换衣服。” 江岁宁不想走,她还想留下来看看沈律言会怎么对待江稚。 她知道她这样挺下作的,没什么意思。 沈律言也完全能看穿她的把戏,但是没关系,他只要对她还有喜欢,就会无视她玩的这些把戏。 人心都是偏的。 江岁宁赌他现在还偏向着她。 沈律言走到会议室外,看了眼站在工位前的江稚,面色冰冷,“江稚,过来我的办公室。” 第244章 江稚身上的衣服还没干透,她平静迎上沈律言的目光,四目相对,并没有更多的话。 周围的视线,或多或少忍不住往江稚身上瞟,办公室里的气氛像结了冰。 江稚跟着沈律言进了总裁办公室。 沈律言不声不响,随手锁上了房门,男人转过身,五官漂亮的几乎有些凌厉,他看向了她,还未开口。 江稚对上他幽深的眼眸,先说了话:“我是泼了她水。” 没什么好不承认的。 也没什么可怕的。 想象中的盛怒并没有来临,沈律言脸上的神情都没什么变化,他用拇指轻轻敲了敲桌面,“她哪儿惹你了,你说着,我听着。” 男人开腔慢条斯理,像是在处理一件工作上的小事。 江稚愣了两秒,敛起神色,平淡地说:“因为她先泼了我,她说她不小心,我也是不小心的。” 说完她缓缓抬起头,静静望着他,“事情就是这样。” 江稚心情不太好,她想沈律言也许会让她去江岁宁面前道歉,但是她不会再低声下气对江岁宁低头。 江稚看着沈律言,用不紧不慢的语气对他说:“我不会道歉,沈先生可以开除我。” 沈律言往前迈了两步,微勾唇角,笑意却很冷淡,“江秘书,你是在威胁我吗?” 他的语气同样平静。 但是熟悉沈律言的人都清楚,他越平静反而越危险。 江稚并没有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表达自己不会去和江岁宁道歉这件事。 不等她沉默多久,男人陡然掐住她的下巴,用的力道有点重,她感觉自己的下颌骨都是疼的,不适感让她轻轻蹙起了眉头,轻轻喊了个疼字,随后抿了抿唇轻声说:“沈先生,我不敢的。” 她的睫毛颤了颤,“这件事上我没有错。” 沈律言听见她喊疼的声音并没有手下留情,拇指反而更加用力,掐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他总是喜欢用这种掌控她的态势来对待她,“昨天晚上我和你说的话,你是不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吗?” 昨晚他说了什么? 她想起来了。 他说他不会偏袒她,叫她没事别去欺负江岁宁。 毕竟他连逢千凝都给开除了。 根本不会再多一个她。 江稚很想破罐破摔再重复说一遍,把她开除吧。 但沈律言又觉得她这是在威胁他。 他那个人最讨厌被胁迫,和他硬碰硬,只能把自己碰的粉碎。 江稚轻声地问:“那沈先生想让我怎么样呢?” 她慢慢垂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