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稚不考虑合租,沈律言肯定也不会答应。 她有点挫败,没想到才迈出第一步就隐隐约约看见了失败的影子。 她揉了揉脑仁:“我再挑挑。” 还没从中介公司离开,沈律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江稚不想和他说的太多,含含糊糊:“还行。” 沈律言没有拆穿她的谎话,“不着急。” 江稚嗯了嗯,心神不宁的,挂了电话后她委婉跟中介提起来,表示可以加点预算。 她想要住的稍微舒服点,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小的家。 她还不知道沈律言对她的动向了若指掌,甚至连她找的中介都是他安排好的人,他想逗猫一样,将她逗弄的团团转。 先让她碰碰钉子,好叫她知道离了他,日子是没那么好过的。 沈律言想他天生就是个坏种,尤其是对她,就算不爱她,也要独占她。 第231章 沈律言存了心不让她好过,才短短半天,她就已经有点心力交瘁。 中介给她发的房源她都不是很满意,哪怕加了一笔不菲的预算,暂时还是没看见满意的。 江稚忍不住思考是不是她脱离社会太久,和市场脱节了。 单身小公寓,不算特别好的地段,也要将近她工资的一半。 也不是江稚舍不得这笔钱,她就是觉得有点贵。 晚上到了家,江稚脱掉高跟鞋,累得只想躺在沙发里休息会儿,沈律言从楼上的书房出来,看见窝在沙发里玩手机的她,装模作样关心了句:“找房子还顺利吗?” 江稚无论如何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说不顺利。 她假装淡定:“还可以的。” 沈律言给自己煮了杯咖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 江稚委实受不了他这么客气,他越是如此,她心里就越慌,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不用,我自己能解决这点小事。” 沈律言不置可否,顿了两秒:“要喝咖啡吗?” 江稚对咖啡不耐受,偶尔喝一口没什么关系,喝得多了不仅睡不着觉,还容易心悸,她摇摇头:“不要了,喝了不舒服。” “是我忘了。”沈律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他漫不经心的提起:“对了,记得找间大点房子,不然不方便。” 江稚不太理解:“为什么?” 沈律言这句话说的理所当然:“我时不时也要过去过夜,不能真让你次次都当随叫随到的那个人吧?” 听起来似乎很体贴。 江稚想到租大点的房子,恐怕她每个月的薪水都要交代进去了,她捉紧了拇指,忍住窘迫:“没关系的,我不介意。” 沈律言轻轻一笑,低哑磁性的笑声落在她的耳畔,他说:“江秘书原来喜欢当送上门的吗?” 江稚被他说的有点脸红,他这句话说的轻描淡写,几分真几分假,偏偏一句淡淡的话也能让人听出极尽侮辱的感觉。 “你要这么想也行。”江稚如今在他面前已经有点破罐破摔,“我不会让沈先生白白花钱。” 沈律言用拇指挑起她的下巴,“嗯,我一直都觉得我在江秘书身上花的钱是物超所值的。” 江稚对他的话也不意外,她垂着眼皮,忽然又不想说话了。 沈律言总是说些让她伤心的话,虽然没有以前那么难过,但心里头也想扎进了尖锐的刺,沉闷而又窒顿。 她在沙发里休息够了,就想回卧室洗澡。 每次洗完澡,再糟糕的心情也会缓和一些。 江稚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没擦干,沈律言也进了卧室,她顿了两秒,随后便若无其事做自己的事情。 沈律言轻松扯开了领带,扫了眼她身上的穿着,真丝吊带睡衣,略显单薄,却衬得她皮肤极白,他的目光停在她的右肩,雪白的皮肤上有个不大不小的刺青。 沈律言随口开腔:“以前没有问过你。” 他停了下来,温热的指腹抵在她的刺青上,“我一直都觉得江秘书很乖,怎么乖乖女也会去纹身吗?” 江稚感觉被他触碰的这片皮肤火辣辣的烧得慌,她不太自在,半晌没有作声。 沈律言的兴趣好像十分浓郁,“什么时候纹的?” 江稚想了想,没有隐瞒:“高中。” 沈律言以为还是高中生的她一定乖巧的不能更乖,特别听老师的话,特别听家长的话,看着就不像是会叛逆的去纹身的女孩儿。 “怎么会想起来去纹身?” “因为上面有疤。”江稚声音不高,她想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那道疤痕去不掉,涂了很多药也没用。 她那个时候没钱去做祛疤的手术,看见学校门口附近的刺青店,一个冲动就走了进去。 花了六百块钱,够她心疼很久。 江稚说完也没和他客气:“沈先生身上不是也有刺青吗?” 沈律言并未否认,腰腹上的英文字母,她见到过也不止一两次,“年少轻狂。” 江稚明知故问:“是江小姐名字的缩写吗?” 沈律言揉了揉她的头发,动作很温柔,“是。” 江稚想忍但是没忍住:“沈先生既然那么喜欢她,你们为什么还会分手?” 她从来没有问过他和江岁宁,当初分开的理由。 沈律言竟然也舍得放手。 他明明是一个会紧紧抓着自己喜欢的人,永远都不会放开的那种人。 沈律言想她大概是真的没有谈过恋爱,这世上多的是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人,他淡淡道:“也是因为年少轻狂。” 还是有傲气。 哪怕是对自己喜欢的人,也不能低到尘埃。 她要分手,那就分手。 就像合约到期之后,他也会成全江稚。 “江小姐出院了吗?” “嗯。” “她腿上的伤是不是要留疤了?” “伤口有点深,可能是会留疤。”沈律言眼神就冷了下去:“赵宏深还真是个畜生。” 江稚张了张嘴,有话想说,又觉得没有开口的必要。 说什么呢?说那是江岁宁自己用刀子划出来的伤口,并不是赵宏深伤了她。 但是沈律言不会相信的。 沈律言动怒的次数不多,江岁宁的一点小伤,就够他生气许久。 她死里逃生,顶多也只有几句对不起。 “沈先生,和你在一起是不是很危险?” “还好。”沈律言半真半假道:“我比他们危险。”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这句,沈律言又想起一件事,他看着她,低声问:“你那天为什么会独独找上顾庭宣?” 江稚都要忘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情绪被压抑到极致后的崩溃,总是有点难堪的,她轻轻抿起了唇角:“可能因为我有点喜欢他吧。” 她想从沈律言脸上看到一些情绪波动或者变化。 但是很遗憾。 一点都没有。 第232章 江稚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就随口胡诌了个理由,这样沈律言也不会误会她对他非分之想。 她和顾庭宣其实总共连话都没说过几句,他身边的朋友每次见了她,对她也都不太客气。个个都眼高于顶,看不上她这种为钱折腰的货色。 沈律言沉默了一阵,很久很久之后,他抬眼看向她,喉咙里挤出来的字清晰冷漠,像音符一个个跳出来,“你喜欢顾庭宣?” 中间偶有停顿。 吐字倒是清楚。 江稚没有退路,从她那天站在顾庭宣面前说出要和他做生意开始,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不如将错就错。 这种误会,无伤大雅。 沈律言不会在乎她喜欢谁,她思索片刻,“一点点吧。” 把话说的太满,就太假了。 沈律言好像只有好奇,神色平静打量着她的眉眼,“你喜欢他什么?” 江稚不知道怎么说才比较有说服力,她垂下了眼皮,低眉顺眸的模样万分乖巧,“可能顾先生长得比较合我的眼缘,人也还不错,条件也好,喜欢他有什么很奇怪吗?” 沈律言轻轻抬了下眉,“不奇怪。” 任何人在听见自己的妻子亲口承认喜欢上了别人,心里都不会舒坦。 沈律言记得不久之前顾庭宣忍着内心的暴躁跑来跟他说,看上了江稚,兜兜转转这两个人竟然成了有缘人。 但是沈律言觉得江稚和顾庭宣不般配。 倒不是样貌上的不般配,只是性格合不来。 江稚很安静,很沉闷,说的难听些就是很无趣。而顾庭宣平时没少在外面花天酒地,身边的女人换的比衣服还勤快。 沈律言出于好心,“他没你以为的那么好。” 他一点都没有在说别人坏话的觉悟,紧紧抓着她的胳膊,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居高临下从容不迫看着她的眉眼,“喜欢玩小模特。” 江稚对顾庭宣的情史不太感兴趣,但在沈律言又不好表面的太兴致缺缺,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早就知道,也可以不在乎。 “以后再说吧。” “时间过的很快,你得想好了。” 还有不到一年,就快结束了。 沈律言现在并没有那么迫切想要结束现在的一切,他私心里甚至想要延长合约的时间。这样一直下去也不错。 他的确是喜欢她的。 可惜不多。 有时候想想,沈律言也觉得自己的感情太淡漠了,一文不值。 年少时的喜欢,还有几分热烈。 成年人的爱情,掺杂了太多,总是要去权衡利弊。 “我今天喜欢顾先生,明天就会喜欢别人。”江稚不想在他心里留下一个痴情的印象,他只会觉得她很傻,爱对他来说可能是最不值得相信、也最没用的东西。 沈律言用手指蹭了蹭她的脸,“江秘书胃口还挺大的。” 江稚说:“货比三家。” 安静了一会儿,沈律言忽然开口问她:“那你觉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