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又陪着她们嫁人生子,对于殊兰自然也是极为心疼的。 “奴婢这就去。” “母亲,你疯了,你怎么能让殊兰跟沈珲走,他一个……” 谢寅一句阉人到了嘴边,余光瞧见不远处杵着的黑甲卫,陡然就想起刚才挨的那一下,强行将那词儿咽了回去。 “殊兰可是个未出阁的女娘,她跟陆家婚事还在那放着,要是让人知道她跟沈珲私从过密,陆家定会对她生出嫌隙的。” “谢世子跟个外室女私交过密,也不见有人多嘴,我与阿兄清清白白,反倒落你口中见不得人?” “佟殊兰!” 谢寅大怒,他只觉得殊兰不识好人心。 他只是担心她而已,更觉得沈珲不是个好人,这般动辄便要取人性命,又喜怒不定的人哪好相与。 佟殊兰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娘,她跟他走在一起能有什么好下场,指不定将来被人吞的骨头都不剩下,可她却跟只刺猬似的竖着尖刺拼命朝着他攻击。 谢寅怒道:“你跟他走,你就不怕陆家那边知道动气?” “我为什么要怕他们?”殊兰冷漠,“我本就没打算嫁进陆家,他们如何看我,我不在乎。” 第19章佟殊兰自今日起,归本督管 “你胡说什么啊?” 谢寅愕然失语,满眼不可思议,她怎么可能不嫁陆家? 佟瑾修也是猛地抬头看向殊兰,佟、陆两家的婚事是皇后亲自定下来,婚期也放在了明年,殊兰这些年也对陆执年极为依赖,从懂事起就说要嫁给她的陆哥哥,一直也将她自己当成陆家的儿媳与陆家走动。 可是如今她居然说她不嫁陆家,她竟是置气至此? 别说是佟瑾修他们,就连铖王妃和沈珲也是忍不住看向殊兰。 佟瑾修强压着急怒,竭力耐心地说道:“殊兰,别说置气的话,你与陆家婚事说定多年,皇后娘娘也一直待你极好,我知道你生气䧿山的事,可不管怎样都不能拿你的婚约儿戏。” “你听话,别闹了,阿兄错了还不行。” 他满是无奈,像是对着个胡闹任性的孩子,那言语间的纵容好似在说:我都已经折节认错,委屈自己服了软,你也该见好就收,别闹了。 佟殊兰突如其来就胃里翻涌,既觉恶心又感腻歪。 明明她已经将话说到这地步,明明她就差将厌恶写在脸上,可是佟瑾修却依旧故我一副长兄架势教训她。 她不知道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太过自我,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哪怕到了现在依旧觉得她只是与他们置气,跟他们玩笑。 他丝毫没去管她说这些话时的认真,也丝毫没觉得是他们做的太过伤她至深。 他只觉得他们认了错她就要回头,他只是一遍又一遍的说她不懂事,让她别闹了,好像把她当成个任性的孩子,哄一哄就能让她乖乖听话。 佟殊兰突然就没了跟他们说话的兴趣。 “督主,车驾备好了。” “王妃,人已齐了。” 沧浪和蒋嬷嬷几乎同时进来。 “扶佟娘子出去。” 那头蒋嬷嬷快速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伸手搀着殊兰,让她大半身子都倚在自己身上。 沈珲则是神色冷淡跟在她们身后,只路过佟瑾修他们时脚下一停。 “佟郎君不愧是揪人错处的录事郎,这张嘴能说会道的很,就是让人倒胃口。” 他眼眸凉薄,讥讽意味十足, “佟殊兰自今日起归本督管,本督喜静,所居之地也不比铖王府松散,往后积云巷的宅子非本督所允,谁人踏进,哪条腿进的打断哪条。” 衣袂飞扬,沈珲长身靠近,片刻后蟠龙锦纹的披风罩在殊兰身上, “夜深了,走吧。” 殊兰整张脸都藏进了狐绒里:“好。” 铖王妃见沈珲带着殊兰走了,转身也是想要往外走时,刚几步被铖王拉住。 “玥娘,你糊涂了,你怎么能让殊兰真跟沈珲走?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又知不知道死在他手里的人有多少,殊兰跟着他去能有什么好事?” 铖王妃被拽的一个踉跄:“你拽疼我了。” 铖王下意识手一松,眉宇间露出歉意关切,那神色落在铖王妃眼里,她语气柔和了些, “你想太多了,沈珲再杀了多少人,那也都是朝中蠹虫,要么是与他作对的,殊兰跟他无冤无仇,他还救过殊兰性命,好端端的伤害殊兰干什么…” “你知道什么。” 铖王只觉她天真,“殊兰是跟他无仇,可是她身后还有佟国公府,她与陆家又还有婚约。” 他压着怒气想要劝她, “沈珲这段时间一直在查漕粮的事情,这事牵扯进来的全都是世家那头的人,他想要帮着皇兄与世家对立,可是世家权盛,其中又以崔、陆两家为首,那佟国公府跟两家关系匪浅,殊兰跟着沈珲厮混,被他们知道了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铖王妃神色微变,她倒是忘记了这个,可是转瞬又不满铖王话中所说:“什么厮混,你也这么看殊兰?” “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本王只是怕她坏了名声……” “有什么好怕的。” 铖王妃皱眉:“沈珲的身份这京中谁人不知,他日日出入宫廷,与宫妃同处都无人说嘴,就算跟殊兰同处一室又有谁能误会?你有功夫说殊兰的嘴,倒不如好好管管你的好儿子,少叫他跟上不得台面的人厮混,免得丢人现眼!” “玥娘……” “好了。” 铖王妃有些不高兴,“沈珲的事我会叮嘱殊兰,至少人家现在是救了她,也愿意护着她,哪像是佟家的人。” 听不懂人言还自以为是,她冷冷扫向佟瑾修时就差直接呸他一脸。 “咱们府里不适合殊兰养伤,你儿子又是个拎不清的,我会交待殊兰多留意沈珲与他不要太过亲近,至于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我今夜就留在殊兰那边,等她安顿好了再回来。” 见她说完转身就风风火火地走了,裙裾翩飞脚下极快。 铖王叫了几声没见她停下,顿时气得脸泛青。 “你看看你惹出的祸事!” 他转头就把怒气撒在了谢寅身上。 铖王本不觉得谢寅他们昨日的事情有多过,顶多就是小年轻一时气盛捅了娄子,找了机会好好与殊兰解释几句,哄哄小姑娘也就过去了。 可是谢寅居然蠢的带着佟瑾修和佟姝兰进来,还招惹了沈珲让得佟殊兰离了铖王府。 思及殊兰离开前说要退婚的话,铖王就气得脑子疼,那陆家的婚事绝对不能退。 他冷声朝着谢寅怒斥了声后,连带着看佟瑾修兄妹也不顺眼:“夜深了,佟郎君还不回去?” 佟瑾修脸上跟开了染坊似的:“……叨扰王爷了,我这就走。” 二月春夜极寒,夜风阵阵浸人。 佟瑾修人还没离开,就听后面院子里面,铖王抓着想要送他们出府的谢寅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言语里毫不留情将他冷嘲热讽贬损了一通,完事之后还朝着一旁下人怒道,“往后不准那佟姝兰踏足铖王府半步!” 佟姝兰脸白如纸,身子一晃。 佟瑾修连忙搀着她。 “阿兄。” 佟姝兰轻仰着脸时,面上不见半分血色,那泫然若泣的模样可怜至极,可佟瑾修却没如往日那般第一时间安抚她。 佟姝兰脸色更白,明明以前佟殊兰很好摆弄的,明明只要她稍稍刺激一句,她就能对着她大发脾气,打骂撕闹,只要她稍稍引诱几句,她就能跟没脑子的蠢货一样踩进她设好的坑里,当着佟瑾修他们的面羞辱她出身,将她贬低进尘埃里。 她痴缠着佟瑾修和陆执年他们,像是不懂事的孩子,想要靠着哭闹霸占他们的在意和目光。 可她闹的越是厉害,佟瑾修他们就越是厌恶。 她对她越是欺辱蛮横,佟瑾修他们也会越偏向她。 佟姝兰太清楚殊兰的性情,也一步步诱着她失了佟瑾修他们的在意。 刚才她还是一如之前想引佟殊兰动怒,惹她如同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