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交由姑母即可。” “定然,定然。” 也不知霍千决怎么了,突然着急忙慌告辞,急匆匆的模样好似发生什么大事一般。舒苑有些莫名,忙安排蘅芷送他离开。 见客离开,她回房拆发卸妆,净面休息去了。 霍千决走出宅子仍步履匆匆,待回了自家宅院后,面色铁青的看着万宵。 “主子这是……怎么了?” 万宵放下手中酒碗,恭敬站起身。 虽说他二人曾死里逃生相互扶持多年,但万宵知晓自己身份,从不会逾矩。 霍千决怒瞪他一眼,坐了下来。 “倒酒。” 万宵笑着为他斟酒,霍千决一饮而尽,面色肃沉。 胸口还放着舒苑方才给他的那颗珍珠,大约是烈酒烧喉的关系,霍千决只觉胸口处升起一股怪异热意。 “这是什么酒?” “竹叶青。” 霍千决皱眉,不发一言。 “殿下在宋姑娘府中遭遇何事?” 霍千决瞥他一眼,还是没有开口。 直到万宵一人喝光了壶中酒,他才缓缓道:“舒苑今日十分不寻常。” 万宵眉眼瞬时变得凌厉:“可是宋家生了背叛之心?” “非也。” 霍千决眉头紧皱:“今日的舒苑……” “如何?” “神色语气皆不同往日。” 万宵唇边勾起一道嗜血笑意:“可是她想要谋害主子?” “倒也不是。” “那是如何?” 霍千决神色凝重:“她今日眉眼间,尽是温婉笑意。” 他在南庆为质时,那南庆妖女也会偶尔露出此等媚态,多是为引诱他,让他沦为她的裙下臣。 可笑他根本不屑此道,宁愿受尽那妖女的折磨,也不愿多亲近一分。 万宵闻言一愣:“宋家嫡女不一直都是这般温婉雅娴的模样?” 他暗中见过几次,只觉那女子是个柔软无害的,大多时候面上都带着浅浅笑意,很是寻常。 霍千决摇头:“往日如何未曾留意,只觉今日十分不同。” 他垂着眸,面无表情道:“不知可否是宋家又生了送女入宫的心思,方以此道……” “主子,属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说。” 万宵眯着眸子微微向后仰去,视线不停打量霍千决。 片刻后万宵道:“宋姑娘不一直当您是吉荣吗?她身为宋家嫡女,便是沦落为城阳侯府的弃妇,亦不会打一个宫中内侍的主意吧?” 霍千决面色一顿,倏地起身:“你懂个什么?” 说完,他黑着脸大步走向自己的院子。 万宵皱着眉,也不知太子今日为何如此反常。 正琢磨间,只见霍千决又拧着眉绕了回来。 “舒苑并非城阳侯府弃妇,是她与江行简义绝在先。” 万宵怔愣:“有区别吗?” “你懂个什么!” 霍千决道:“她虽未接下我的投师贴,但我敬重她的学识。” 万宵就见霍千决说完这句,头也未回匆匆离开。 “这人……不是您自己说宋家姑娘今日反常,如何又是我不懂了?” 他二人在宅子中拌嘴,却是不知舒苑宅子附近有个中年妇人已在暗中窥探许久,见霍千决这样一个高大威武的陌生男人,踏着夜色而来又踏着夜色而归,不由险些惊掉下巴。 她抿唇思虑许久,着急忙慌地坐上马车回了城阳侯府。 第124章 死后 那鬼鬼祟祟的婆子,正是城阳侯府随侍处总管齐顺家的媳妇,上次来接舒苑结果被霍千决打伤的便有她一个。 马车侧翻的时候,她虽同众人一起滚落车下,却并未晕厥,正瞧见了霍千决行凶的模样。 是以齐顺家的知道舒苑被一个陌生男人劫走之事。 与侯府夫人清白有关的大事她不敢不说,一回了侯府便偷着告诉了江母。 想到夫人当时气急败坏的模样,她狠狠打了一冷颤。 今日会来此,也是得了她的命令偷偷监视舒苑,夫人有话,若是舒苑在外遇难丢了清白,她们侯府便借此奉上休书,可若是…… 齐顺家的咬着牙,眼中尽是纠结不定。 往日舒苑对她不错,但这勾引野汉子不贞不洁的行为,实在是……太过放肆! “走,回府里去。” 齐顺家的咬着牙一路回了侯府。 江老夫人同府中庶子女先后过世,让江母一下老了十几岁。原本多年养尊处优的富贵日子,将她娇养得如三十出头的美艳妇人,如今却是一夕之间白了大半乌丝,仿似老了十岁。 “夫人,柳姨娘又来了。” 江母捧着黄铜手炉,闻言眸中闪过一丝不耐。 “可要奴婢打发她走?” “不必了,让她进来吧。” 抬手捏了捏眉心,江母道:“丧子之痛我亦经历过,为人母亲的怕是恨不能替儿子去了,你让她进来,我开解开解也好。” “这一年府里没了太多人,我这心里……” 捂着胸口,江母微叹一声:“亦不是滋味。” 往日府中处处有老太太操持并不用她管事,多年来她便养成个不愿理事的懒怠性子,府中出的庶子庶女她自然也懒得养在膝下。 可那些庶出虽然不是她自己生养的,但活生生的人没了,她也不好受便是。 更别说这府里短短几月时间,先后走了四人。 一想起此,江母就觉心中发冷,紧捧了捧手中暖炉进怀。 她心中厌烦柳朱,尤其是这几日柳朱要了府中不少东西同银子给江晏治丧,但此事她虽有微词却也都一一应下了。 难不成她还怕她发死儿子的财不成? 不过是当母亲的一番悲苦之心,无处纾解罢了。 江母穿着一身白,掩盖满眼疲惫。 柳朱刚进门就见江母坐在那出神不知寻思些什么,她眼珠子一转,瞬时挤出几滴泪来在江母面前。 “夫人,你要给晏儿做主啊。” 江母长舒一口气,垂着眸道:“这是又少了什么?” 柳朱抹着眼泪:“这几日我去到毓灵斋,却发现晏儿房中什么东西都没有。这怎么可能呢?往日我瞧他出手阔绰,不像是没银子的模样啊。” “且外院的柳管事也说晏儿几次托他南下带了东西,那些东西都不便宜,怎得如今都没了?” 江母皱着眉:“你来就为了这事?” “爷们在外与同侪交际,买卖些物件都是寻常,他一个庶子房中能有什么?且江晏尸骨未寒,你便去他房里翻找银钱?你怎么做人姨娘的?” 江母厉着眉眼,语气凌厉:“这几日你打着为江晏治丧的名义跟府里要这要那,那些东西呢?可用在江晏身上了?” 柳朱扭过头,躲避江母视线。 她儿子都没了,不多给自己留些银子怎么成?死都死了,还非得将银钱都带地下去? 想到江晏,柳朱皱了皱眉。 那孩子小时候分明乖巧懂事,待她又好,也不知长大怎么就变了个性子,对自己的生母日日冷着脸,像是谁人欠他八百吊似的。 如今短命,怕也是他不孝的报应。 “自然用在二爷身上了,二爷是从我肠子里爬出去的,除了我同夫人还有谁能心疼他?” “你知道便好。” 到底不是自己的儿子,江母无心细究,说完便想要打发柳朱回自己的院子,哪想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