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说得真是轻巧。” 闫蜻冷冷一笑:“父亲对他有恩,且为他得罪了公主,我们凭什么不能多奢求一步?” “父亲本是太医,如今却因当年对他伸出援手变得如阶下囚一般,女儿为何不能求他补偿?这本就是他欠我二人的。” 闫太医摇头:“当日施恩出自我一人意愿,又并非太子所求,你如今挟恩图报也非君子所为。” “父亲清高,女儿实在不及。” 闫蜻将双袖撸上,又抬高了下巴凑近闫太医:“父亲不在后宫亦不必每日对着那人,父亲这话便说得再轻松不过。” “可您睁开眼瞧瞧,瞧瞧女儿这一身伤,一身痛,您怎么不瞧瞧呢?” “您不施恩图报,可您也别报他人之恩啊!” “您为了报恩,将恩人之女换出宫中,送女儿入宫做那劳什子的女官,害得女儿生不如死,一生惨淡,您真的不曾悔过,不曾恨过?” “如今女儿有机会过轻松日子,只要您为女儿说几句话,说几句求太子的话,便可让女儿后半生脱离苦海,您为何就不能成全女儿呢?” “难道父亲就是要亲眼看着女儿受尽折磨,心中方舒坦?” 闫太医被闫蜻逼问得老脸通红,嗟叹不已。 他的确愧对闫蜻,可他亦不愿违背君子之道,去强迫霍千决做自己不愿做之事。 更为重要的是,他看出闫蜻野心不小,所图非智。 “爹爹,就当女儿求求您了。” 闫蜻哭着跪地:“女儿实不想再在公主身边提心吊胆苟活于世,您帮帮女儿吧。” “只要父亲开口,太子定会应承下来。” “女儿也不求其他,您只要让太子开口收下女儿便可,便是在蛮奴身边为奴为婢,女儿亦心甘情愿。” 闫太医被闫蜻哭得心痛难忍,只能忍痛点头答应下来。 “待有机会见到东宁太子,我自会求他收留于你。” 闫蜻听见此话,这方不再哭泣,笑着问询闫太医可用了午膳。 闫太医兀自叹息,无奈摇头。 霍千决不知二人算计,只归心似箭。 一路上只要马匹休息得当,他便不停赶路,绕是秦娆喊破了嗓子,甚至要威胁他将闫太医同闫蜻挂在马后拖行致死,亦未能让他改变主意。 路途行至一多半时,秦娆终于忍受不住,让淮珄锁着闫太医同闫蜻去到霍千决帐中。 “本公主说过,不想再赶路了。” 霍千决挑着眉,看向多年未见于他有再造之恩的闫太医。 在他心中,闫太医还是当年处处护着他,给他伤药为他医治的伟岸男子。 记忆中如父之人,如今已佝偻成白发苍苍的老头,时光荏苒,实令人唏嘘。 霍千决视线自二人身上转开,看向秦娆道:“兴师动众,有何贵干?” 秦娆一脸阴沉:“本公主无心再陪你玩下去了,我此次来东宁有要事,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这二人便交予你。” 第190章 跪拜 “说来听听。” 霍千决看向秦娆,面色平淡。 “既然你已知皇兄势危,本公主便也痛快些。” 秦娆媚笑道:“本公主要你助皇兄坐稳帝位,以东宁之力予他帮助。” “嗤。” 霍千决闻言,嗤笑出声。 他看向秦娆,眼中满是嘲讽:“想拿箩筐换玉冠,公主莫不是癫病未愈,青天白日便说起了胡话?” 秦娆抿唇,正欲说话霍千决又道:“世间万物皆有其重量,公主以为拿捏着本宫两位故人,便可对本宫为所欲为?” “本宫不妨实话告诉你,闫太医确对本宫有恩,但你想以这二人换本宫背上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怕是秦湛骨头凉了也等不到那日。” 说完,霍千决似笑非笑看着秦娆,一副瞧蠢货的稀奇模样。 秦娆自出生便贵为南庆公主,南庆女子地位尊贵,从未有人敢如此与她说话。她勃然色变,捏着手中软鞭直接甩向霍千决。 南庆时候,霍千决不知被秦娆抽过多少次,那时的他身陷囹圄无力反抗,如今却是不同。 抓住软鞭中间位置,霍千决拉紧猛地一扥,那鞭尾直接向后飞去,刮在秦娆面上。 软鞭尾部尽是金属小钩,这一下刮得秦娆从耳下至面颊尽是血淋淋一片。 “公主!” 淮珄同赤身男子齐齐出声,秦娆却是怒目瞪向二人:“何事?” 她无知无觉,面上血流如注亦完全不知。 淮珄连忙自怀中掏出柔软巾帕,和止血药粉为秦娆处理。 “东宁贱贼,你敢伤我南庆公主?” “便伤了,你奈我何?” 霍千决讥笑道:“既求人就拿出个求人的样子,这里并非南庆,我亦不是秦湛那等残暴昏聩、无耻淫秽之物。” “你敢辱骂南庆国君?” “便骂了,你奈我何?” 淮珄自腰间拔刀而出,万宵上前一步,秦娆死死按着巾帕眸中满是阴毒愤恨。 片刻后,她低声道:“将闫菖蒲父女挂于本宫马后,何时到上京,何时将二人尸骨取下送与东宁太子。” “公主饶命。” 闫蜻哭着哀求,淮珄示意将二人带下,霍千决转头对万宵道:“将公主丧心病狂虐死南庆官民之事宣扬出去,必要让南庆百姓人人皆知当朝公主乃是个刁天厥地,残暴不仁之物。” 霍千决似笑非笑:“再加一句,便说公主为震慑东宁,虐杀南庆太医给自己做威风。” “想来婀嫚夫人与宁王都十分喜欢公主这拖累秦湛,臭他名声的做法。” 秦娆闻言怒视霍千决,却是生来头一次敢怒不敢言。 霍千决处处扼她要害,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淮珄看向秦娆,一时不敢动作。 “蛮奴真的同以前不一样了。” 秦娆微眯着眸子,笑得娇艳。 随手扯了帐中木椅拉到身边,霍千决潇洒落座。 他半倚在椅上自下而上看着秦娆。 “秦湛并非蠢货,不会让你单单领着两个人来与本宫谈合作之事。” “但公主如今很没有诚意,本宫甚是不喜。” 霍千决勾唇淡笑,笑意却未及眼底:“本宫无心陪你玩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秦娆,错过今日,无论你再拿出何种条件,本宫都不会助秦湛一力。” 秦娆咬着牙,至如今都在悔恨当日一言不备,被眼前这男人抓了把柄,威胁至此。 霍千决哼笑:“滚吧,既无诚意,又何必浪费本宫心力。” “你要何诚意?” 霍千决瞥向闫太医,何种意思不言而喻。 许久后,秦娆死死抓着软鞭,垂下眼皮道:“放了他二人。” “公主。” 淮珄还想再劝慰几句,秦娆却是一鞭抽在他背上:“本公主说放人,你敢抗命不尊?” “放人。” 淮珄低低开口,身边护卫将闫太医父女松绑放开。 霍千决见状,冷笑道:“公主识趣。” 他看着秦娆死死抓着软鞭,恨不能抽他面上的手,咧嘴一笑:“公主出发前,秦湛定给过公主求本宫出力的底线。” 秦娆微微皱眉,霍千决便知自己猜测没错。 他看着秦娆一字一句道:“让本宫猜猜秦湛有几分诚意。” “金银珠宝……” 秦娆面无表情,霍千决摇头:“他不会蠢到认为这等身外之物可打动本宫。” 轻轻拈了拈手指,他抬起头:“难不成是南庆城池?” 秦娆转头看向霍千决,霍千决笑道:“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