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允铭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干脆,稍微顿了顿:“我和许柳依没有任何关系,也没和她发生过任何关系。” 苏楚眠点头应声:“嗯。” 周允铭顿时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原本准备好的解释接下来一句也说不出口。 他话锋一转:“那你相信了吗?我爱你的这件事。” 苏楚眠摇头:“没有,我感受不到你的爱。” “周允铭,从你疏远我开始,我就再也没感受到过你的爱了。” 第32章 院子里满是凋零枯萎的蔷薇。 风出来,花瓣落了一地。 苏楚眠看着周允铭,“我这样说,你会觉得绝望吗?” 周允铭双腿钉在原地,心口像破了个洞,呼呼往里灌着冷风。 他何止是绝望,简直是痛不欲生。 苏楚眠捡起落在地上的花:“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其实我后悔过一万次,关于要不要继续和你在一起这件事。很可笑对吧,你那样对我,我潜意识里竟然还是爱你,想要再问问看有没有可能。” “纵使注定了我会离开,我有想过要不要在最后的时间里,好好和你谈谈,好好爱一场。” “可你总是让我失望。” 苏楚眠神色淡淡,说出来反而好像没了以前那种憋在心里的痛苦。 周允铭听着,难受的抬手按住心脏:“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呢? 苏楚眠猜他是忘了该怎么去爱一个人,那些她自以为是为了自己去做的事情,或许只是他的无畏而已。 比如法医的梦想虽然对周允铭重要,但是去继承家业也没什么不好。 比如和裴厉霆对峙虽然听上去很可怕,但是这仍旧是个讲法治的社会。 爱这个抽象的词,盖去了她的理智。 以至于周允铭只是对她有了那么一点点好,她就开始动摇。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爱我的话,不如去看看以前的你是怎么做的。” 周允铭的拳锋捏的发白:“我还有机会吗?” “有的。” 苏楚眠没有丝毫犹豫。 于感情上来说,她疲惫了,纵使再爱周允铭,也不想再和他继续纠缠。 可于理智,系统给的任务还没完成。 她必须顺着周允铭,完成他的心愿,让他happyending才行。 周允铭似是又振作了起来,脸上的颓败一扫而光。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 苏楚眠勾唇,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半个月,这半个月都可以看你表现。” 周允铭眼里又燃起希望:“好。” 听他应声,苏楚眠收回视线朝着苏家别墅走去。 转身的瞬间,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淡去,只剩冰冷。 等待已久的小朝见苏楚眠出来,担忧的迎上去:“小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苏楚眠:“没事,走吧,看看合同签的怎么样了。” 小朝这才放下心,干净扶着苏楚眠回别墅。 苏家别墅内,苏宴臣已经签好了合同,递来给苏楚眠。 苏楚眠接过合同和笔,在桌上签名。 或许是签顺手了,她下意识写了个草字头,眼看苏字就要成型。 苏楚眠意识过来,干净改成裴字,接着写下若卿。 苏宴臣看着合同上的字,眼底闪过一抹怀念。 苏楚眠见他沉思,忍不住开口试探:“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苏宴臣回过神,笑着摇头:“不好意思,我一定是疯魔了。”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裴小姐对不起啊,不知道为什么,看见您觉得亲切。” “看您的字迹和神态,总仿佛看见了家姐。” “如果她还活着,真想让你们见一见。” 第33章 苏宴臣见苏楚眠出神,以为是自己说错了话。 “冒犯裴小姐了。” 苏楚眠抿了抿干涩的唇:“没有,只是觉得你们姐弟似乎感情挺好的。” 闻言,苏宴臣露出一个苦涩笑容:“嗯。” “我们苏家除了公司的生意,还有一门祖传的手艺叫做入殓师,专为逝者妆。” “小时候我爸妈在我们之间选谁来继承入殓的时候,我姐明明也很怕,但是她……” “她知道我不想,所以主动跟我爸说,她愿意入殓。” 苏宴臣说着,眼眶又染上湿意。 苏楚眠鼻尖一酸:“你也不用太伤怀,她是愿意的,她从不后悔。” 苏宴臣垂下头,“谢谢……” 话音刚落,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 苏宴臣接起电话,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只剩无尽灰败。 好像一瞬,又好像一个世纪。 苏宴臣慌忙挂断电话,双眼充血:“裴小姐,今天不能招待你了……” “发生什么了?”苏楚眠忙问。 关怀的语气让苏宴臣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他边说边匆匆往外走:“医生说我妈……我妈不行了,叫我快去医院……” 这话宛如重锤,狠狠砸在苏楚眠心上。 她也慌了神,红着眼跟着苏宴臣往外走 小朝在后面跟着,“小姐?小姐我们去哪儿啊?” 苏楚眠顾不上回答她,问苏宴臣:“那爸知道吗?” 慌乱中苏宴臣没听清楚她的话,“医院说通知了。” 苏楚眠白着脸,拉住苏宴臣:“上我的车,我们一起去。” 苏宴臣眼里一闪而过的疑惑,但鬼使神差的,他上了苏楚眠的车。 一路上,两人的心都高悬在空中,坐立难安,只恨车为什么不能再开快些。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抵达医院。 苏楚眠和苏宴臣匆匆下车,直奔病房。 到时,苏父已经在苏母的病床前。 他红着眼,紧紧抓住苏母的手,不断点头:“好,都答应你,都听你的……” 苏宴臣冲到病床前跪下:“妈……妈……” 苏母艰难的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 抬眸间,她看见苏宴臣背后的裴若卿。 苏母竭尽全力,朝着苏苏楚眠招手:“眠眠……” 眠眠是苏楚眠的小名,她心尖涌上酸意,在苏家父子震惊的眼光中走到苏母面前。 “妈……” 苏母浑浊的眼里拼出一抹强烈的亮光,她竟然抬起手,抹去苏楚眠脸上的泪水。 “听妈的话……别和周允铭纠缠了,他不是你的良人……” 没想到哪怕改头换面,母亲也第一眼就认出了她。 到头来还是一直念着她的幸福,担心她的未来。 苏楚眠含着泪,一直点头:“好……好……” 苏母的眼角也渗出泪水。 苏楚眠抬手去碰,才觉察这是比火焰更灼烧人的温度。 它刺痛了苏楚眠的灵魂。 所有爱她的人都知道,周允铭不是良人,她究竟为什么要深陷其中呢? 沉思间,一声绝望的哀恸传来:“妈!” 苏楚眠再去看,不知何时,苏母已经安详的闭上了眼。 第34章 苏楚眠如坠冰窟,心如死灰。 她麻木起身,离开苏母的病房。 耳旁,苏母的话还在回响:“眠眠不要害怕,妈妈会陪你。” “妈给眠眠做了嫁衣,以后风风光光送眠眠出嫁。” “你马上跟周允铭分手!” “苏家的脸都要丢光了!” 过往如云烟,又如刻刀,生生在苏楚眠的心上留下最深的伤痛。 苏家养育她多年,没想到到头来。 她却连以苏楚眠的身份给苏母送终都做不到。 她迈着僵硬的步伐走出病房,在过道里撞进周允铭担忧的眼里。 换做以前,苏楚眠一定各种思绪缠身。 想要依靠周允铭,想向他倾诉自己的委屈,想说这如苦海般无边的痛苦。 可现在什么都没了。 如果不是他非要自己的尸体,如果不是他放任周父对苏家施压,如果…… 周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