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乔一眼又淡定的偏过头,压低声音,“齐王被押入大牢,你可直接带着花娘前去。” 裴煜寒先是点了点头,又随后蹙起了眉头:“我没找到那小和尚。” “宁知说人被淡风送了出去,我又问过淡风,但并未寻到他的踪迹。” 裴煜寒道:“他若只是自己跑了倒还好,若他被人又劫去了,那可麻烦了。” “也不怕,总归花娘在我们手中,也闹不起什么风浪,他心心念念的不是都想救花娘么。” 少年郎君的语气淡然,似乎全然不将小和尚阿祝当成一回事,听得裴煜寒也逐渐安心。 他知晓林尽染与这些人打交道要比他更多,自然也要比他更为了解花娘与阿祝。 裴煜寒沉思之后,又骤然抬起头来,不悦的瞪着林尽染:“谁跟你我们?!你是你,我是我。” 林尽染扯了扯唇角,不与他争执,只是颔首:“人就在外头的马车上,你只管带去。” 裴煜寒便不理会他,转头看向宋静惜,语气带着几分暗示与询问:“阿静?” 宋静惜早就听他说过花娘的事情与他原本的打算,便旋即点了点头:“我也见见。” 二人抬步就走,走出去几步,裴煜寒又转头看向林尽染:“怎么?你不去?” “我不去,”林尽染抱臂而立,余光瞥了眼赵之乔,淡声道,“在宫中忙了一夜,与你那位舅舅约法三章,如今只觉得疲惫,有些不太想动弹,许是世子不介意我在沈国公府等你回来?” 赵之乔原本犹犹豫豫的站起来,闻言又默不作声的坐了起来。 他客气的同裴煜寒道:“既然如此,我便也留在府中一道等着你们回来好了。” 裴煜寒:“…………” 宋静惜不悦的蹙了蹙眉头,正要说话,手臂便被裴煜寒一拉:“好啊,那便如此。” 赵之乔惊愕的望向裴煜寒,林尽染则是挑了挑眉头,并未言语。 宋静惜被裴煜寒拉着走出一段距离,才忍不住道:“你疯了?你让他们二人与宁知……” “你怕什么呢,”裴煜寒淡声道,“那不是书瑶也陪着宁知么,左右也不是单独相处,再说了,这二人虽然都在打宁知的主意,可他们二人皆瞧着对方不顺眼,赵之乔有算计,林尽染偏偏能打。” “他们两个在一处,何必担心宁知呢,倒不如担心一下他们自己。” 裴煜寒微笑道:“我只期望他们疯子咬疯子,最好一齐败光他们在宁知心底的好感。” 少年郎君贴心的将“狗咬狗”替换成了“疯子咬疯子”,勉强算给了面子。 “我们虽然不在场,可他们偏偏会互相防着对方,你将宁知交给谁都不合适。” “可是他们就不一样了,他们都会互相看牢对方的,不让对方靠近宁知。” “若非我着急去见齐王,我还想在暗处看看戏呢,这多有意思。” 第四百一六章:探查 玄五在马车外等候,瞧见二人出门时恭敬行礼:“世子,人在马车内。” “属下是殿下的贴身护卫,今日负责看押花娘姑娘,二位只管吩咐属下就是。” 裴煜寒不咸不淡的撩了他一眼,宋静惜则已经撩开车帘,望向里头坐着的人。 穿着白色衣裙的姑娘安安静静地坐在马车内,并未戴着枷锁,眼底俱是清冷之色。 骤见马车帘子被撩开,她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眼底泛着几分强烈的不安。 宋静惜挑了挑眉头,审视这姑娘的神情与模样,淡声询问:“花娘?” 花娘并未应答宋静惜,只是抿了抿唇角,避开了视线。 宋静惜便确定了她的身份,转头看向了裴煜寒,朝着人颔首算作查验无误。 “好,”裴煜寒点了点头,随口瞥了眼温和的侍卫,“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玄——”玄五正要作答,忽而想起卧底在宁知身侧的玄九玄六二人。 他的心思转的极快,口中半点不停歇:“——(轩)辕五,世子叫属下小五就成。” “轩辕?”裴煜寒踏上马车,极为诧异的转头仔细打量着玄五,“……是个好姓。” “就是不知晓你们家殿下用着你,会不会觉得心底有些没底气。” 玄五干干笑了两声,垂着眼睛等待裴煜寒二人坐好,这才与松青坐上去驾车。 裴煜寒将腰上令牌解下,随手朝人丢了过去,嘱咐道:“若是有人拦,只管出示这个。” 他瞧见外头的人头也没回,迅速伸手准确的握住了被丢出去的令牌:“是。” “有些本事。”裴煜寒轻哼,转头便随宋静惜一道去打量着车中沉默不语的姑娘。 马车足够宽敞,三人坐在里头并不觉得拥挤,然花娘却显得有些紧张不安与不自在。 裴煜寒微笑道:“别怕,我们不是林尽染那个疯子,不会对你做些什么事情的。” 他端详着花娘的神情:“然,你对宁知下过手,许是你弟弟在我手上也会不大好过。” 垂着眼眸,毫不搭理二人的花娘蓦然色变,她抬起头来,神情焦急的望着裴煜寒。 “别伤害我弟弟,宋皎一事是我一手所为,他、他并不知情,千万不要——” “不知情?”宋静惜冷声截断花娘的话,漠然与她对视,“他敢在京都之中,堂而皇之的带着宁知游走在大街小巷,甚至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这样自由的行为,你说他并不知情,嗯?” 花娘咬了咬唇角,脸色苍白,惶然下跪:“别伤害他,别伤害我的弟弟。” “此事好说,”裴煜寒面色温和,与她耐心道,“等会儿要做什么,你心底该有个数。” 眼底的坚持尽数消退,花娘沉默着点了点头,指腹紧紧攥着自己的袖衣。 她道:“林尽染应与你们说过,我的异术出了些许问题……未必能够做到此事。” “你若是做不到,你弟弟与你同出一脉,想来他应该做得到。”宋静惜慢条斯理道。 花娘身子狠狠地抖了一下,又在瞬间看向宋静惜,眼底泛着几分恼恨之意。 然杀伐果决的姑娘冷漠与她对视,身上威压倾泻而下,看得花娘狼狈避开。 她心底惊骇,不明白这个比自己小的姑娘怎么会有那么重的杀意。 花娘身子轻微颤抖,声线也隐有几分可怜:“我可以的……别伤害我弟弟,求你。” “你伤害宁知的时候,如何不想一想今日之景。”裴煜寒与宋静惜一人白脸,一人黑脸的戏码唱完,面上的笑意也被收去,“我们姓宋的都不算是什么好人,你再可怜许是也没有用的。” 花娘跪在马车内,沉默半晌,才低声道:“你……也是有妹妹的人,该知晓才是。” “林尽染那样的人……上一世你们都该明白的,何以非要与虎谋皮。” 裴煜寒道:“你怕我伤害你的弟弟,何以要伤害宁知呢,与虎谋皮也比与你谋要好。” 马车内便再也没有声响,一路默默地行至大牢内狱。 留下松青与玄五在外等候,裴煜寒与宋静惜这才带着花娘入内去审齐王。 松青望着三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又看向玄五:“我为何……觉得你与我相识之人有些像?” 玄五心中警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