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北疆屡犯边境,臣斗胆,请公主准我上战场,扬我国威!” 楚知宜眼前浮起三年前霍干绝从战场被送回都城,毒发濒死,祝老将军痛心哀求她的画面。 “公主,老臣不求他建功立业,只求他安稳一生!” “老将军,本宫答应你,有生之年,护他周全。” 思绪回笼,楚知宜硬起声音:“此事无须驸马操心,去北疆战场的将领,本宫已选定陈将军。” 她又冷冷开口:“今日不是十五,驸马不必来我房中。” 说罢,楚知宜拿起酒壶起身便走。 霍干绝猛然攥紧了拳头。 他冷声道:“公主真要为一己之私将我困在这牢笼里,哪怕大敌当前也不愿放手?” 楚知宜呼吸一窒,她没有说话,径直离开。 霍干绝看着楚知宜的背影,眼里全是不甘。 灵觉寺。 玄清打开寺门,视线落在楚知宜毫无血色的唇上。 他脸色一变,上前扣住她的手腕。 楚知宜随他号脉,声音轻缓:“我又来找你喝酒了。” 玄清佛子般的面容浮现一抹焦急:“楚知宜,你再这般折磨自己,最多三月,我就该给你刻长生牌了!” 话音刚落,楚知宜就直直倒在了他怀中。 直至第二日傍晚,楚知宜才回了公主府。 推开房门,却见夕阳残影中,霍干绝等在案前。 他抬眼看清楚知宜,声音里带着彻骨寒意:“贵为公主,却跟山野和尚苟合,臣真是大开眼界!” 第3章 苟合两个字,让楚知宜猛然攥紧了手。 她看向霍干绝,眼神澄澈:“本宫与玄清,清清白白。” 霍干绝冷冷的看着她,神情讥讽又不屑。 苦涩溢满楚知宜的胸腔,她闭了闭眼,难掩疲累:“本宫要休息了,驸马退下吧。” 说罢,她缓缓走向室内。 从霍干绝身边走过时,却被他陡然拉住手腕带入怀中! 衣袖浮动间,案上的两只酒杯被扫在地上,其中一只,‘啪’一声碎成两半。 霍干绝嘴角勾起一抹带着血腥气的弧度:“臣既是驸马,自然要伺候公主休息。” 楚知宜脸色陡然一变。 玄清的话在脑海中响起:“除开每月十五渡毒之日,其他时候不可与他同房,否则毒性未消,恐有性命之忧。” “不行!” 楚知宜想要挣扎,可下一刻,她就被霍干绝狠狠甩在床上。 衣衫破碎,霍干绝欺身而上,让楚知宜脸色瞬间苍白。 感受身上人不管不顾的动作,楚知宜胸口揪痛,终是闭上眼,双手攀上他的脖颈。 床帐间旖旎陡生,可很快,楚知宜胸口便骤然绞痛起来,一股血腥味直冲喉间,她双唇紧闭,放在霍干绝肩上的手骤然掐进了肉里。 霍干绝动作一顿,却只当她是抗拒,动作也愈加粗暴起来。 当房间里恢复寂静,已是一个时辰后。 霍干绝看着蜷缩在床上无比狼狈地楚知宜,神色一瞬晦暗,随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听着脚步声远去,楚知宜才松了劲,剧烈的咳嗽起来。 鲜血从她嘴里争先恐后的涌出,片刻就染湿了枕巾。 她用力将玉枕推翻在地,引来门外的婢女。 “去灵觉寺……请玄清大师来。” 下一秒,她便失去了意识。 …… 楚知宜梦到了从前的事。 北疆大战前夕,祝家长子祝扶苍身披银甲,坐在马上意气风发。 他说:“若璃,待我大胜归来,给你带北疆最好的宝石做金冠。” 之后,黑棺入城,祝家次子霍干绝替兄长扶灵归来,看着楚知宜坚定开口:“兄长不在了,以后我来保护你。” 画面一转,又变成大婚那日,霍干绝挑起楚知宜的盖头,楚知宜满怀期待,却对上他冰冷厌恶的眼…… 现实中,楚知宜在睡梦中喃喃自语:“瑾怀……” 玄清站在床前,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点晶莹。 他眼神复杂,还未反应过来,已经用指腹擦去那滴泪。 感受到那滴泪的温度,他的手一僵。 随后,他不着痕迹地对婢女开口:“你守着她,我去看看药。” 玄清走出院门,迎面就撞上了霍干绝。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 玄清脸色有些冷。 霍干绝则打量着他,眼里满是厌恶:“我倒不知道,她竟还将你带进了府。” “见过驸马。”玄清双手合十,语气平淡,“贫僧只是来为公主施针。” 霍干绝嗤笑一声,抬腿欲走。 在他经过身边的那一刻,玄清还是没忍住开口:“不知驸马有没有注意到,近年来,公主身体越发虚弱了。” 霍干绝仿若未闻,径直踏入了卧房。 婢女立刻行礼:“驸马。” 霍干绝冷冷吐出两个字:“出去。” 婢女慌忙离开。 霍干绝靠近床榻,就见楚知宜静静躺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一向强势的人在这一刻竟显出几分柔弱。 霍干绝眉心不由皱了皱,又上前一步,就见楚知宜慢慢睁开了眼。 男人逆光而立,身形挺拔的模样,跟梦中的青年将军逐渐重合起来。 楚知宜声音虚弱:“扶苍……” 只一瞬,霍干绝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他声音无比寒冷:“公主对兄长,真是情深义重。” 第4章 听到霍干绝的声音,楚知宜猛然清醒。 她下意识开口:“刚刚我……” “够了。” 霍干绝打断她的话,眼神晦暗:“无需解释,臣并不在乎公主如何。” 楚知宜话堵在喉咙,默然无语。 霍干绝语气漠然:“公主若要养面首,也请勿如此明目张胆,实在有碍天家脸面。” 说完,他行了礼,径直离开。 玄清端着药进来,就见楚知宜望着霍干绝离去的方向面露苦涩。 他手指轻扣门扉,见楚知宜转身看他,才走进内室。 他递过药:“喝了吧,今日之事若再来一次,我就能来为你念往生经了。” 楚知宜勉强笑了笑,端起药一饮而尽。 她说:“麻烦你了,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寺。” 玄清一顿,随即垂眼:“好。” 休息了两日后。 楚知宜突然收到下人来报:“公主,太傅嫡女丁敏求见,现正在前厅等候。” 她皱了下眉,朝前厅走去。 厅内,丁敏一身素装,不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 见到楚知宜,她恭敬跪下行礼:“臣女听闻公主身体不适,特来看望。” 楚知宜淡淡道:“起来吧,你有心了。” 丁敏却没动,她飞快抬头看了楚知宜一眼:“公主,臣女今日来,还有一件要事相求!” 楚知宜脸色一沉,就见丁敏头重重磕在地上。 “怀哥哥志在沙场,求公主换下领兵将领,让他前去北疆!” 楚知宜神色陡然一变。 丁敏还在凄凄恳求:“怀哥哥心心念念是为父兄复仇,难道公主就从来不在乎他的心愿……” 却听楚知宜冰冷声音响起:“与北疆交战乃军机要令,你是如何得知?” 丁敏的恳求戛然而止。 她面色一瞬惨白,在楚知宜凌厉的注视下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 霍干绝就在这时走了进来。 他整个人挡在丁敏身前,沉声道:“敏儿不过一介弱女子,公主何苦要为难她?” 丁敏眼泛泪光:“怀哥哥,是我的错,你不要为了我与公主争执。” 霍干绝侧头,声音温和:“别怕,有我在。” 楚知宜看着眼前这一幕,清楚的感觉到心像被撕裂般疼痛。 她稳住身形,定声问。 “你可知她犯了什么罪?” 霍干绝撩起衣袍下摆,背脊挺直的跪了下去。 “无论何罪,臣愿意代她受之!” 楚知宜眉心一拧,头一次生了怒意:“哪怕她犯下窃听军机之罪?” 霍干绝一愣,沉默片刻才开口:“敏儿是为了臣才冒险探听,此事罪在臣身。” 楚知宜对上他眼里的情深不悔,心上蔓起一股难言的酸胀。 半晌后,她冷冷吩咐侍卫:“送丁小姐回府。” 丁敏被带离后,霍干绝却没有起来的意思。 楚知宜衣袖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声音却淡:“祝家男儿铮铮铁骨,你为了一个丁敏,要跪到几时?” 霍干绝目光定定,一字一顿:“臣与公主成婚,对她已是辜负,只求公主往后不要再为难她。” 瞬间,楚知宜十指指甲刺入掌心,却抵不过心口骤然涌上的揪痛。 霍干绝,你只说辜负了她,可曾想过当日灵堂之中,对我许下的诺言? 她走到霍干绝身前,俯视着他,冷冷道:“起来。” 霍干绝身形未动半分。 楚知宜喉间一股腥甜涌上,被她狠狠压下。 “如你所愿。” 她闭了闭眼,语气掩不住的失望:“今日之事……本宫会当没发生过。” 说罢,楚知宜起身,快步掠过霍干绝身边,未再看他一眼。 那一瞬律周,霍干绝竟有些恍惚。 楚知宜强撑着往外走去,但还未走多远,就猛地吐出一口血。 “公主!”侍女大惊失色。 楚知宜抬手制止了她,拿出手帕拭去唇角血迹。 她有些怔然地看着手上染血的绣帕,就在这时,一阵寒风袭来,将那绣帕卷到一旁草从中。 楚知宜蓦然回过神。 她回首看向霍干绝,声音有些缥缈:“霍干绝,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会不会有丝毫难过?” 她很少直呼霍干绝的名字,是以霍干绝愣了一瞬。 反应过来之后,他一板一眼的答:“公主若亡,天下之殇。” 第5章 楚知宜明白了,是天下的殇,却不是他的。 霍干绝不会为自己的死难过。 她点点头,生生咽下喉间又一次涌上的腥甜,什么都没再说,步履如常朝外走去。 看着楚知宜背影远去,半响,霍干绝忽的起身追了上去。 走出前厅,霍干绝视线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