脉三叔刚将人带回来时何必隐瞒她身份,况且父亲跟阿娘那般恩爱,膝下无子也从未想过要纳妾,他怎么会去找别人。” “那几日大伯母病的太过凑巧了,连祖母前后态度也是奇怪。” 她上一世也是真的傻,才会到死都没想过这些。 铖王妃脸色难看至极,当初她知道沈熙突然多出个庶女时,沈家已经将沈姝兰的身份定死,问云毓,云毓只哭,沈家人又口口声声笃定沈姝兰是沈熙血脉。 她当时只气得胸口疼,觉得阿姊看错了人,替阿姊不值得。 可是谁能想到,沈家居然敢拿沈姝兰冒充二房之女? “如果沈家当真如此,那他们简直该死!” 不仅混淆二房血脉,污阿姊和姐夫身后之名,甚至还纵容沈姝兰欺辱云毓。 最重要的是,铖王妃不需要云毓提醒就能想到,若是那沈姝兰只是寻常之人,以沈国公府的家世断然不会让一个外姓人进入府中,哪怕只是冒充二房之人,也会损了国公府的利益,除非沈姝兰本身就是国公府的人。 加之沈覃将人带回率先送去大房,以及沈家大房那些反应…… 铖王妃满是怒意地说道:“当初沈覃南下办差所经之地所有人都知道,我会让人去查沈姝兰的身世,我倒是要看看她到底是什么人!” 云毓眼神微闪:“姨母,要不然让姨父帮忙去查?” 铖王妃愣了下。 云毓眼睫微垂:“沈姝兰如果真的不是父亲的女儿,这次我与沈家闹成这样,大伯和三叔定会想办法遮掩,而且当初三叔将人带回京城时为保沈家声誉,想必也不会留下痕迹,那沈姝兰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从安州而来。” “姨母与我亲密,你若派人沈家定会察觉,他们去了也未必能够查到真相,可是姨父手里应该是有些能人的,让他派人去才能早些查清真相。” 铖王妃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行,等明日我回去之后就与你姨父说,若沈家当真这般欺你,我和你姨父定然不会饶了他们!” 云毓“嗯”了声,轻靠在铖王妃身前。 她既想看看铖王到底是在意她和姨母,还是更在意其他。 屋中安静了一会儿,铖王妃才再次开口:“云毓,你与陆家的婚事……” 沈云毓沉默了很久才低声到:“姨母,我以前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陆执年。” 知道陆执年喜欢有才学的女子,她就拼命学着她并不喜欢琴棋书画。 知道陆执年不喜欢聒噪之人,明明生性活泼的她让自己变得寡言乖巧。 她从懂事起就知道自己要嫁给陆执年,也一直都以为自己注定会是陆家妇,她拼命的地追逐陆执年,让自己变成足以匹配他能够成为陆家宗妇的人。 陆执年与沈瑾修一样都是年少出众,只是比起沈国公府虚有国公之名不同,陆执年的家世要更为显赫。 身为第一世家的嫡出子,又是皇后偏宠的子侄,陆执年生来就比旁人要高一等,加之陆执年性子虽然清冷却容貌极为俊逸,京中觊觎陆家婚事的女郎比比皆是。 嫉妒她与陆执年婚约的人不少,时常出言嘲讽她不配陆执年的也更多,可是云毓从来都没有在乎过,哪怕再多的酸言酸语她都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她知道陆执年待她虽然不算热情,却也不喜欢那些人。 可是沈姝兰不一样。 沈云毓紧抿着嘴角有些压抑:“这些年我一直跟在陆执年身后,他从来都没有多看我一眼,哪怕我费尽心力讨好着他,他也鲜少对我有过笑脸。” “我是真的很喜欢他,喜欢到他只要说一句话,哪怕再不喜欢的事情我也愿意去做,可不管我怎么做他也从未夸过我一句,我一直以为他待我冷淡是他生性如此,可是后来我才发现根本就不是的。” “您知道我第一次听他夸沈姝兰的时候,在他脸上看到了什么吗?那是他从来都没有在我面前露出过的神色。” 如春风和煦,寒雪初融,浅浅温柔之下带着难以言喻的宽纵。 沈姝兰红着脸,与长身玉立的陆执年相视而笑。 那种不需要言语眼中只有彼此的默契,让上一世将陆执年视为夫婿的她嫉妒的疯狂,疯狂到容不下沈姝兰,疯狂到后来一步一步将自己推到了那种绝境之下,最后悄无声息的死在了沈家后院。 “姨母,我不想再拼命追逐他了。” 云毓低声道, “我也不喜欢他了。” 铖王妃听着身旁女孩儿低低细语,听着她沙哑压抑的苦涩声音,心口揪着的疼。 她不是没看出来陆家嫡子对云毓的冷待,明明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陆家也一直未曾否决过这段婚约,就连婚期也是皇后亲自替陆执年定下来的,可是陆执年却从未表露过半点热情。 这段婚约之中一直都像是云毓一厢情愿的付出,二人每每相处也都是云毓跟在陆执年身后说话,陆执年偶尔一句浅淡言辞,就能让云毓欢天喜地许久。 铖王妃知道自家外甥女曾经有多期盼嫁进陆家,如今说出这番话来,便知她有多伤心。 “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这世上的好儿郎多的是,咱们云毓不稀罕他。” 铖王妃轻拂了拂了云毓额前的碎发, “你与陆执年的婚事定在来年,眼下还不急,等沈家的事情查清楚后,我再想办法帮你退了这婚事。” 云毓低声道:“可是皇后那边……” “皇后那边又如何,她是对你不错,可是谁不知道那陆家子对你冷淡,况且无缘无故退婚皇后不会罢休,可陆执年丢弃你在前,还险些害你性命,就算退了婚约他们陆家能说什么?” 无情无义的那是陆执年! 铖王妃已经在想着要怎样才能将陆家这婚事,平平安安退了不牵扯到云毓,还得让外头那些人不至于说云毓的不是,且陆家还得是理亏的一方。 沈云毓听着她絮絮叨叨的嘀咕,埋首在她肩头眼眶发热。 姨母总是这样,不管她想要做什么,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哪怕所有人都不理解甚至会得罪了外人眼中不能得罪的人,姨母也从不会让她受了半点委屈。 可这么好的姨母却死的不明不白。 云毓伸手抱着铖王妃的胳膊,这一世,她绝不能让姨母出事。 绝不能!! …… 沈云毓搬去城南积云巷的事情让所有人都震惊不已,别说是沈家的人震怒,陆家那边第二日得到消息时也是满脸不敢置信。 “他们沈家是怎么回事,明知道你跟沈云毓都快完婚了,他们居然还让她跟容殊那阉人厮混?!”陆老夫人满是沉怒,“他们知知道那阉人是个什么东西,我陆家宗妇怎能与他为伍?” 陆执年紧拧着眉心。 “还有外头传的那些都是个什么东西,你跟那沈家大郎还有城王府世子先前到底怎么回事,居然会为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女将沈云毓扔在了䧿山?” 陆执年眉心拧的更紧,脸上也是冷了下来:“我没有扔她。” 陆老夫人怒道:“那是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外头现在都怎么说你,他们盛传你跟谢世子喜欢那外室女,为此才扔了沈云毓,我告诉你,我陆家绝不可能让个外室女嫁入府中!” “祖母,我不喜欢她。” 陆执年下颚绷紧,只觉得这传言荒谬。 那沈姝兰的确瞧着柔弱乖巧,比之满是任性跋扈的沈云毓要懂事的多,而且她知进退,从不与他过多纠缠,每次见到他时只温温柔柔地行礼就退开。 可是沈云毓却跟个刺猬似的,只要见到他跟沈姝兰说话就撒泼大闹一场,事后不是欺负沈姝兰就是缠着他质问。 这让陆执年很是烦闷。 他不喜欢沈云毓她跟个黏人的糖块似的一直跟在他身后,也不喜欢她总是“陆哥哥”、“陆哥哥”的叫着他,好像她自己没有能做的事情一样。 陆执年对沈云毓这位未婚妻没什么好感,也欣赏沈姝兰出身低微却坚毅有才华,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从来没有跟沈姝兰有过半点逾矩,更清楚自己要娶的是沈云毓。 陆执年说道:“祖母,我跟沈姝兰清清白白,先前也不知道她是外室女,那日䧿山之上我只是因为云毓胡闹,觉得她这般性子若不收敛,等将来嫁进陆家之后容易惹祸,这才想着要教训她一些。” “我原以为沈瑾修是她兄长,谢寅也跟她关系极好,那两人就算生气也会留人在她身边护着她回灵云寺,可谁知道那二人居然一个人都没留。” 若是早知道会如此,他也不会将下人全部带走。 陆老夫人沉着眼看他:“你与那沈姝兰当真没什么?” “没有!” “那她呢?” 陆执年愣了下,才摇摇头:“先前在沈家,她也未曾勾引。” 陆老夫人闻言神色这才松了一些:“既然如此,那你就该远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