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笃定地问:“夫人,您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和离的事对吗?” 萍叶听得目瞪口呆。 她看看桃叶,又看看蔺云婉,傻傻地问:“夫人,桃叶说的是真的?” 蔺云婉也没想瞒两个丫头了,放下茶碗,闭着眼说:“是真的。” 她道:“我以为这样可以全身而退的。” 也把无辜的长弓他的退路也想好了。 桃叶低声接话:“没有想到世子和老夫人都不肯放您。”他们的坚决,简直超出了所有人的预计。 蔺云婉叹息一声,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现在实在没有办法了。” “萍叶,桃叶,我从今以后,只能铤而走险了。你们两个也为自己想想去路。” “你们俩是从我蔺家出来的丫头,我舍不得你们跟着我一起受罪。” 萍叶立刻就说:“夫人,你说什么呢!奴婢从小就跟着您来了陆家,您在哪里,奴婢就在哪里!” 桃叶也笑着说:“夫人别觉得会连累我们,我们两个要是没了夫人,也不知活着有什么意思了。” 萍叶鼻子一酸:“就是。” 蔺云婉笑了笑,很快就说:“拿纸笔来吧,我给云逸写一封信。” 今天场面太乱了,她还没时间交代弟弟以后要怎么做。 陆家既然无耻,就要为他的无耻付出代价。 萍叶十分快速地拿了笔墨过来,生怕迟了一会儿。 蔺云婉奋笔疾书,写好了信,当天晚上就让人送给了蔺家。 蔺云逸正在照顾母亲,收到了蔺云婉的信,捏皱了纸张,和蔺夫人说:“母亲,姐姐有事情交代我,我得出去见叔伯们。” 蔺夫人已经缓过来了,但是人却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她虚弱地说:“你去吧。” 蔺云逸亲自上门请求蔺氏为官的族人们,四处奔走——上奏武定侯世子陆争流,宠妾灭妻。 次日,十几道参奏的折子同时上表。 内阁里收到折子,一本两本的本来不放在心上,这种私事扯上公堂的事情,大家见得太多了。 但是一下子收到十几本,就不正常了。 一位阁臣皱着眉说:“这个武定侯世子,也太过分了吧。” 第80章 上奏 第80章 “各位先都过来看了折子,一起理清来龙去脉。” 首辅坐在案前,摆了几本折子给阁臣们看。 阁臣们围过来,相互交换着看蔺氏族人亲友递上来的折子。 次辅张阁老看了三本,就先开口说:“武定侯世子这事情做得是有些荒唐了。” 他声音不大,不过中气十足,大家都听得清。 首辅点点头,问他:“有什么想法?” 大家都放下手里的折子,竖起耳朵听着。 内阁里的事情,实际上都是首辅说了算。 不过张次辅最近向皇帝推荐了一位看眼疾的大夫,和皇上、桓王忽然走得很近,正是得宠的时候。 张次辅刚想说话,外面有人道:“桓王来了。” 阁臣们一起转身看过去,齐令珩取了披风给阿福,从容地走进来,脸色却很严肃:“听说昨天晚上连上了十几道参武定侯府的折子?” 首辅带着人过来行礼:“王爷。” 齐令珩微微颔首,说:“您坐着说吧。” 首辅吩咐人:“拿给王爷看看。” 齐令珩随便翻了几本,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放下折子的时候,几乎是扔到案上的,坐在椅子上问阁臣们:“已经有说法了?” 张次辅出来说:“还没有。” 心里想到蔺太傅曾是齐令珩的老师,虽然说已经是多年前的师生情分了,但桓王也不会无缘无故来过问蔺氏的事情,应该是还记着蔺太傅的恩情吧? 他见众人都没有敢直接问的,便先说:“虽然武定侯世子私德不好,不过……勋爵们的事情,处置的范例不多,还想请教王爷。” 齐令珩笑了笑,说:“我也是过来听听你们怎么说的。” 首辅和次辅对视了一眼,还以为王爷要过来插手,这是想管还是不想管? 齐令珩站起来道:“父皇让我领吏部的事情,我便只能管官员调遣、升迁等事,与我本职无关的,你们自己商量吧。” 看样子是要走了。 张次辅追着说了一句:“王爷,那我等就如实呈奏了。” 齐令珩走得快,没有回头。 大家心里有数了,首辅说:“都原样誊抄了,呈上去。” 事情很快就传出去了,朝臣们私底下讨论着。 “王爷到底是想管还是不想管蔺家的事?怎么来了就走了,也不明示暗示些什么。” 怕隔墙有耳,大家都是低声说话:“王爷要是不想管,也不会过来走一趟了。” “都知道蔺太傅曾经是王爷的老师,王爷管的太明显,少不得有人说他有私心。” “太子的人要是知道,又该上折子了,这事反而麻烦。” “况且皇家先君臣,后父子。王爷既然只管吏部的事情,其余的事王爷要是想插手就插手,也是越了规矩。” \\ 景顺帝看了折子,也听到了外面的传言,召见了齐令珩。 “父皇。” 齐令珩跪在内殿里面,膝盖下放着柔软的蒲团。 这样的待遇,除了他和体弱的太子,整个朝堂上还找不出第三个人。 景顺帝高高在上地坐着,手里拿着折子,假装睡着了,并不理会他。 齐令珩无奈,又喊了一声:“儿臣,叩请圣安。” 景顺帝冷哼一声,坐起来道:“你还知道来见朕?” 做父亲的不过是催婚,儿子一躲就是几个月,都不私下来见他了! 虽然心里生气,却舍不得儿子跪在地上。 他吩咐道:“赐座。” 司礼监掌印太监,外面人称“老祖宗”“九千岁”,在齐令珩面前也是恭恭敬敬的,搬了一把椅子过来,低声劝道:“王爷,您这回可把皇上气得够久,快好好哄哄皇上。” 齐令珩微微一笑,说好。 掌印太监退下后,景顺帝指了指手边的折子,摞在一起比凳子还高了,都是参武定侯世子的折子。 他说:“朕看了,武定侯府世子着实愚蠢。” “当年要不是看在老武定侯立下过战功,还有蔺鸣教过你的份上。武定侯府这几个字,也不该再出现在朕的眼前。” 齐令珩淡淡说:“父皇英明。” 又皱着眉问:“您既然已有了决断,召儿臣前来——” 景顺帝笑着说:“听说你特意为这件事到内阁走了一趟,朕想听听你的意思。” 当父亲的,当然了解自己的儿子。 做儿子的,那也很了解自己的父亲。 齐令珩道:“父皇有话直说吧。” 景顺帝严肃地说:“武定侯世子虽然糊涂,但说来说去,也没有他灭妻的证据,扯不上宠妾灭妻。最多将他贬职,或拿掉他的官职。” “珩儿,你要是没别的想法,朕就这么处理。” 齐令珩冷了脸,但他一向不失态的,在父亲面前更是得体。 他淡淡笑着问:“父皇,儿臣要是有想法呢?” 景顺帝等的就是儿子这句话。 他十分满意地顿了顿首,才说:“明年你就要到封地就藩,朕和你母后实在放心不下你的婚事。朕和你母后,要是能看到你带着桓王妃去就藩,那就再好不过。” 打压武定侯府的事情,和儿子的婚事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齐令珩跪在地上,语气平淡地道:“这是国君的政务,儿臣无权插手。儿臣告退。” 低着头退下了,因为不可以背对皇帝,直到出了宫门他才转身。 景顺帝气得砸了个双耳瓷瓶。 司礼监掌印进去的时候,见皇帝那么生气,吓得哆嗦。 “不是劝王爷哄着皇上的吗……” 怎么皇上还更生气了! 景顺帝一肚子火气回了皇后的翊坤宫。 赵素素带着宫人,跪着迎接皇帝。 景顺帝扶着她起来,皱眉说:“还跪什么,起来吧。” 赵素素连忙让宫人们都出去,急着问皇帝:“怎么样?珩儿答应了吗?” “他答应个屁!” 景顺帝没忍住说了口粗话。 赵素素习以为常,他们虽然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母仪天下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