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玠睚眦欲裂:“沈妱!” 他快步上前,想要将人接下,一双胳膊却先他一步伸了过去,将沈妱稳稳接进了怀里。 第135章情敌见面 韩玠提着的心重重落了下去,心跳却仍旧擂鼓似的不得安稳,他深吸一口气才勉强冷静下来,迈开脚步走了过去,祁砚却抱着人后退了一步:“皇上既然不曾理会沈妱姑娘,又何必来这里?” 韩玠心口一刺,这次的确是他思虑有失,才会让事情闹成现在这个地步,可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她应该伤得很厉害,先让太医给她医治。” 祁砚也并非是生气起来不管不顾的人,闻言并没有反驳,只低头看了一眼沈妱,却随即一愣,沈妱小腹的伤竟然被人包扎了起来。 是韩玠? 可看刚才的样子,他应该是刚找到人才对,可除了他还能是谁? 他脸色一时变幻不定起来,却仍旧抱着人没有松手的意思,哪怕韩玠已经到了他跟前,并朝他伸出了手。 曾经他亲手将沈妱交给过韩玠一次,就在去年年底,可那次却让他很后悔,因为被韩玠带回去的沈妱,过得一点都不好,所以这次,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把人交出去。 他侧过身,姿态戒备:“皇上是天子,这种粗活还是臣来吧。” 韩玠脸色一沉,可眼看着仍旧有血迹顺着沈妱的衣角滴落在地上,嘴边争论的话还是咽了下去,救人最重要。 “就地扎营,传太医!” 眼见祁砚打算将人安置在平坦的地面上,他快步走了过去,解下身上的披风铺在了树下。 祁砚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言,小心地将沈妱放了上去。 短短一天不见,沈妱仿佛变了个人,她以往身体就算不得好,受寒就要生病,可她病得最厉害的时候也不会和现在似的,脸色白得仿佛要透明,呼吸更是微弱到仿佛随时会停止。 他小心翼翼地去抓沈妱的手,半路上却被祁砚拦住了。 韩玠虽然不想和他计较,可却不能容忍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自己:“祁砚,你……” “皇上就没发现,她胳膊断了吗?” 祁砚先发制人,一句话将韩玠所有的火气都噎了回去,他愣愣看向沈妱的胳膊,果然是以一个十分扭曲的姿势垂着。 胳膊怎么会断呢?萧宝宝怎么没提呢? 他再不敢去碰沈妱的手,目光拉远上下打量着她,却很快被一片血色吸引。 萧宝宝提过,沈妱腹部受了伤,流了很多血,现在那伤口被布条包了起来,看得出来包得很仔细,可仍旧有血迹一点点渗出来,起初只有拇指大小,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就晕染成了半个手掌。 韩玠碰都不敢碰,只能扭头催促:“太医呢?再不来朕就摘了他的脑袋!” 廖扶伤提着药箱一路狂奔:“臣来了,皇上,是谁受了伤……” 话音未落,他已经看见了奄奄一息的沈妱,当下顾不得其他,快步走到了沈妱身边,抓起她完好的左手诊脉,脸色却肉眼可见的难看了下去。 “老参汤,快去熬上老参汤给她吊着气,不然她撑不住了。” 韩玠知道沈妱情况不好,却没想到会这么糟糕,一瞬间手脚甚至都麻了,可他强迫着自己冷静了下来,人都已经找到了,他怎么能允许沈妱在自己眼前出事? “按他说的做,所有人都听他的。” 他看着廖扶伤:“只要能把她救回来,朕允许你用任何法子。” 廖扶伤低声谢了恩,眼见营帐搭建好了,连忙开口:“把人送进去,伤口要重新处理,外头太脏了。” 韩玠立刻想去抱人,却再次被祁砚抢先,眼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把人抱起来,尽量平稳地送进了营帐,他拳头狠狠攥了起来。 “热水,火盆,剪刀,针线。” 廖扶伤的吩咐一个接着一个,韩玠咬了咬牙,还是没和祁砚计较,连忙吩咐人去准备,自己则候在一旁等着需要的时候再搭把手。 廖扶伤取了银针来为沈妱止血,等施完针,他要的东西都已经送了过来。 “把老参汤给她灌进去。” 韩玠连忙上前,却再次被祁砚截了胡,他眼底几乎有火苗要跳出来,可看着沈妱毫无生气的脸,所有的愤怒又都被压了下去。 救人要紧。 他将沈妱扶起来,配合着祁砚的动作给她顺着咽喉,帮助她吞咽。 两人配合默契,一碗参汤很快被喂了进去,廖扶伤点点头,抬手就去解沈妱的衣裳,祁砚下意识拦了一下:“男女授受不亲……” “放手,”韩玠终于开口,他小心地将沈妱放回了床榻上,抬眼看向祁砚,“只要能救人,朕允许他做任何事。” 祁砚指尖一颤,片刻后苦笑了一声:“也是,这种时候哪还顾得上计较这些……” 廖扶伤最后却没能解开沈妱的衣裳,因为她流了太多血,衣服已经和伤口完全粘在了一起,如果硬要撕,只怕会生生扯下来一片血肉。 他只能用剪刀剪开了那片布料。 血肉模糊的血窟窿出现在眼前,廖扶伤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硬生生把箭拔出来才会把伤口撕扯成这样,太狠了,太狠了……” 他震惊又佩服地看着面前的人,却不敢耽误时间,抖着手穿针引线,打算为沈妱缝合伤口,然而还不等他穿过沈妱的皮肉,围观的两人就一起扭开了头。 眼看着沈妱的皮肉被刺穿,缝合,这种感觉太过痛苦,他们宁愿那伤在他们自己身上。 “皇上若是有空闲,能不能处理一下沈妱姑姑脚上的伤,臣刚才瞧着,也有些严重。” 韩玠一愣,沈妱脚上也有伤? 祁砚也很惊讶,他也没注意到沈妱的脚,此时听太医一说,立刻绕过去看了一眼,却随即瞳孔一缩,惨白着脸后退了一步。 韩玠快步走了过来:“她的脚怎么了,伤得很……” 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脸色如同祁砚一般苍白了下去,却怔怔站着许久都没动弹。 这只玉足不久前他才摸过,细腻光滑,让人爱不释手,可现在却是鲜血淋漓,磨烂的皮肉赤裸裸的露着,一点森白隐约浮现,那是沈妱的脚骨。 她竟生生磨出了骨头! 韩玠浑身颤抖,他不敢想象这一天一夜沈妱都经历了什么,如果他能早一些找到沈妱,她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么多罪? 他不忍直视地扭开头,却又逼着自己去看。 祁砚已经冷静了下来,拧干净了帕子上前来为沈妱清理伤口,一只手却伸了过来:“朕来。” 这次祁砚没有争抢,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下得去手擦拭,这简直比酷刑还要折磨人。 然而更糟糕的是,他们做了所有他们能做的事情,沈妱却迟迟没有清醒。 第136章以后我会好好对你 沈妱做了一个冗长而虚幻的梦。 梦里她刚刚十四岁,谢家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她有父母兄长护持,年少不知愁,哪怕朝堂因为夺位之事闹得腥风血雨,她却只顾着高兴新得了白鹿纸,兴致勃勃地要去梅林里作画。 偏巧,那一日谢家家学休沐,众学子邀约要往谢家梅林里来赏玩,却被她的丫头沧海拦在了外头。 谢家嫡长姑娘在此,自然容不得旁人冲撞,学子只得退让,满脸的失望唏嘘。 沈妱知晓他们难得有空,便松口允了他们进来,只不许靠近她所在的终南亭,学子们仍旧感恩戴德,纷纷写了词赋来谢她。 沧海嗤之以鼻:“他们这些心思,谁猜不透呢?以为这是民间说书人的话本子呢?不切实际。” 沈妱也笑,不怪沧海刻薄,打从她年前为不得宠的皇后解了一次围,她的名声便起来了,及至这些年越发夸张,竟有人称她是贵女魁首。 她心里不在意,却切实知道了这名声的坏处,求娶的人几乎要踏破谢家高高的门槛。 沧海见得多了,自然会多几分戒备,连沈妱也有些意兴阑珊,可偏偏这样的算计里,却多了一点不一样,有人送了一支梅花过来。 不留姓名,不曾讨好,一支梅花用作赔罪,赔今日,惊扰她之罪。 后来她才知晓,那人叫萧玠,哦不,现在他叫韩玠了。 沈妱在梦里缓缓苏醒,眼前有些模糊,让人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耳边有人断断续续地喊她,她听不真切,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