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明治是加班必备应急粮,节省时间又饱腹。
“嫂子,公司的代办事项,我都安排好了,预定的鲜花,已经跟花店二次确认数量、送到时间。” “前台有几通电话,是客户咨询委托公司举行葬礼事宜,约了明天你空闲的时间见商谈。” “公司预定的十tຊ桶蒸馏水,已经送过来,我点清后签收,票据放你桌面收据栏里。” “打卡机里签到数据,导出核实完毕,跟交上来的加班表格一致。” “......” 相当琐碎的事情,写在她的本子上,分两大类,已完成和未完成。 条例特别清晰,甚是跟跑现场的业务员,联系好,记录下手上接到的委托数量、要求、价格、备注特殊事项。 得蕙者,偷得半日闲。 行政上的事务,她打理头头是道,比她更老练,果然继承了贺兰家经营基因。 “阿蕙威武~办事真妥帖,公司下午没什么活,你可以先回家,我一会儿要去做修复工作,咱们晚饭时见,好吗?” 被新嫂子夸赞,贺兰蕙开心没几秒,听到回家二字,眼见的不开心。 “怎么了?” “嫂子,我能跟你去殡仪馆工作吗?我不想那么早回家......” 进行遗体修复工作,徐之言从不让外人介入,保护逝者的隐私,也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但瞧瞬间没了生气的贺兰蕙,明亮的眼珠子一转,有了! 贺兰蕙等了一会儿,没等来徐之言回应,以为嫂子生气,怪她任性妄为,转身往外走。 “若你有耐心等我两个小时,我可以带上你。” 下午的修复委托不难,需要的时间不多。 “有的,有的!嫂子真好!嫂子万岁!” 得到准许跟着去工作,贺兰蕙开心欢呼,哪里像老宅里病歪歪的女孩,眼眸有了生气。 路上,全程听贺兰蕙说她哥哥从小到大的社死场面,家里家外完全不同人设,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呢? 中午两人一同吃三明治,贺兰蕙状态不错,进食顺利,没有出现作呕现象。 除了外形瘦弱些,跟正常人无异。 根源是在老宅里吗? ...... 到殡仪馆,徐之言让她坐在凉亭等她,自己拎着箱子进入修复室工作。 今天的委托,来自一位痛失妹妹的哥哥。 兄妹俩从小由奶奶养大,父母离异后,各自成家,双方没有带拖油瓶去新家打算。 好在兄妹俩争气,哥哥考上了贺市医科大学,妹妹考上贺市艺术学校戏剧系。 研究生毕业后,哥哥进入贺市某家医院工作,长时间的工作,忽略了妹妹。 同样毕业的妹妹,职业规划没有哥哥顺利,考进戏剧学院的学生,非富则贵,要么天生条件优越、天赋高,优秀的同学毕业前,通过大导演选角试镜,一毕业,成为电影院票房火爆的主角。 她参加多次试镜,每回石沉大海,轮为小剧场群演,渐渐的不再自信,对着镜子一看一整天。 某天突然醒悟了,是她的外貌不够好,她开始疯狂整形,整张脸充满人造痕迹,丢失小剧场群演工作。 最因为脸上填充物引发严重感染,抢救失败,死在手术台上。 哥哥委托很简单,需要徐之言将他妹妹的脸修复完整便可,不用美化。 “为何不还她一张美丽的脸。”女孩子总是爱美的。 “坦然面对自己的过去,往后才不会再误入歧途,希望她来生,好好的爱惜自己。” 徐之言正视哥哥的话,对妹妹进行修复。 高耸的鼻梁硅胶假体过高,鼻峰与鼻尖呈现非常作假的L型,灯光照过穿透,鼻尖被假体顶破,形成红色鼻头。 植入假体的下巴,已经移位,突出的苹果饥很是立体。 上下颚脱臼...... 真是把自己折腾太狠,另一个原因,主刀整容医生是庸医,技术不过关,连基本的对假体塑型不及格。 她暗中记下假体上的编号,继续手上动作。 徐之言边咒骂那位庸医,边取出脸上硅胶假体。 她按照委托人要求,不进行美化,只做了简单修复。 修复后的女子,面容与遗像没太大出入,未动刀的样子最美。 “愿你来世,如你哥哥所想,好好爱惜自己。” 最简单的要求,靠时间堆叠完成,化美人皮像真的很难。 徐之言修复时常远比她计划的多延长半个小时,赶在告别仪式前完成。 她收拾好东西,脱下一次性罩衣、手套,净手离开。 现在,她学会了摆脱emo的方法,家属的感谢,对她同样是一种负担,躲开便是。 在外面等待委托人,进入修复室,哽咽哭声响起。 人的生离死别,终有一天要面对,不过时间早晚。 ...... “阿蕙,我晚了半个小时,不好意思,要你等那么久。” “嫂子,没关系的,我愿意等,我们现在去哪?” 手表显示时间为四点半,时间有剩余,她充当知心大姐姐人设开始。 “走,我带你去我的秘密基地,你在那可以尽情说出心中所想。” “秘密基地?嫂子,快带我去。” “那你得先帮我买束茉莉花。” “行!没问题。” ...... 龙岗公墓园。 “徐小姐,来啦!” “王大叔,下午好呀,新鲜出炉的蛋挞,请您吃。” “我拿一两个就成,吃不了这么多……” “王大叔,我赶时间,不聊啦。” 徐之言火速拉上一脸懵的贺兰蕙,快步来到李老墓前。 “外公......呜呜......蕙蕙来看您了......” 前两句比较正常,外孙女对外公的思念之情,能理解。 “是蕙蕙不好,是蕙蕙嘴馋,想吃冰糖葫芦,外公那晚才......是我害死外公的!外公,是我不好......呜呜呜呜......” 这下换徐之言头疼了,想带贺兰蕙来拜祭李老,让她对着李老敞开心扉,结果弄巧成拙。 两分钟里,她听清来龙去脉,大意是李老出事那晚,贺兰蕙给电话他,撒娇想吃冰糖葫芦,李老心切,冒雨赶往清风苑,路上遭遇车祸身亡。 贺兰蕙将外公的死,归结到自己身上,受到刺激生病两月之久,错过了外公的葬礼,家里人怕她再受刺激,一直不敢告诉她外公墓地在何处。 五分钟过去了,用了两包餐巾纸,贺兰蕙抽泣声转小。 “哭出来,是不是好受些?” “小丫头,你怎么跟你哥哥患有同一款毛病,喜欢把别人的错误,往自己身上揽。” “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