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连忙拿起帕子擦了擦:“姑姑你真是的,都这样了还要自己喝药。” “我自己可以……你把窗户撩开,我想晒晒太阳。” 秀秀连忙答应一声,将营帐窗户上的兽皮撩了起来,却一眼就看见了秦憬正由远及近,她下意识笑了一声:“姑姑,皇上又来看您了。” 这些日子秦憬来得勤,秀秀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下意识说了一句,却不想陆秭刚才还看向窗户的目光竟收了回去:“你去告诉皇上,就说我又睡了。” 秀秀面露为难,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窗外,秦憬已经离得很近了,说不定连她们刚才说的话都听见了:“姑姑,真的不见啊?” 打从陆秭醒过来之后,她只见了秦憬一面,身上的疏离却鲜明地让人窒息,现在明明醒着却…… “他不该来这里。” 陆秭淡淡回了一句,没头没尾可却让秀秀不敢再问。 “是。” 她匆匆挂好兽皮,朝门口去了,秦憬正伸手打算撩开营帐的帘子,秀秀没来得及将人拦在门外,只能硬着头皮堵在身前:“皇上。” 秦憬摆摆手,抬脚就要往里走,秀秀有些碍事,但他着急见陆秭懒得和她计较,脚步一转就要绕过去,可秀秀却没有一点眼力见,自己往左她就跟着往左,自己往右她就跟着往右,活像个跟屁虫。 他耐心告罄,声音骤沉:“闪开!” 秀秀一抖,险些跪下去,可想着陆秭的吩咐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拦着:“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故意拦您的,是姑姑又睡了,要不您改天再来吧。” 秦憬眉头皱起来,他刚才从窗边走过来的时候分明听见了两人在说话,虽然说的什么没听清,可那确确实实是陆秭的声音。 这短短一小会儿,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他垂眼看着秀秀,眼底都是审视。 秀秀心虚得不敢抬头,身体都要僵了,好在蔡添喜来打了个圆场:“想来谢姑娘是太疼了才又睡了过去,等身上的伤好一些,应该就有精力了。” 秦憬想起陆秭小腹上的那个血窟窿,和那足以看见白骨的脚伤,一时没能再言语,只透过秀秀看了眼营帐,遗憾的是因为角度问题,他只看见了陆秭所在的床榻,却没能看见人。 但他却没再坚持进去,如果人真的睡着了,再吵起来就得不偿失了。 “那就让她睡吧,什么时候醒了就去禀报朕。” 秀秀松了口气,连忙应声:“是。” 秦憬又看了眼营帐,这才转身走了,只是走着走着方向就变了,径直去了太医那里。 先前因为行刺的事,上林苑里还有不少伤患,伤势不重的都送回京城了,剩下一些不好移动的都在太医的营帐里养着。 秦憬撩开帘子进去的时候,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要起身行礼,秦憬一抬手止住了众人的动作:“都不必多礼,朕只是来探望一二。” 他耐着性子与伤患寒暄几句,身上倒是不见皇帝的高高在上,平易近人得很,甚至还帮着医官给伤患换了药,将人感动得一塌糊涂,他安抚几句才给廖扶伤递了个眼色,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人就拿着个药方子出来了:“皇上,您先前说要改一改药方子,要既能医伤又能止疼,还要有安神的效用,臣和几位太医商量了一宿才开了这么个方子,请您过目。” 秦憬抬手接过,他对这些并不算了解,可毕竟也是受过重伤的人,打眼一瞧就看见了几味十分熟悉的药材:“五灵脂?陆秭还用着参汤,不妨事吗?” “隔开时辰便不妨事。” 秦憬点点头:“去抓药,先吃两幅看看。” 廖扶伤连忙答应了一声,退回营帐里去配药,正要出来喊个人给陆秭送过去,就瞧见秦憬还站在原地没动,他吓了一跳:“皇上,臣无心惊扰……” “别废话,药呢?” 廖扶伤听这话里的意思,是皇帝打算亲自去送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这皇上很闲? 秦憬没在意他的眼神,拿了药就走,他的确是打算亲自送过去。 他还是想看一眼陆秭的,昨天被政务耽搁得一宿都没能过去,夜里他就做了个噩梦,天还黑着就被惊醒了,好不容易撑到日头大起来才来看她,却没能见着。 现在他心口还空荡荡的。 好在这回陆秭醒着,他隔着薄薄的营帐,听见她在教秀秀读书,大约是虚弱的缘故,说两句话她就会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秦憬听得有些入神,冷不丁蔡添喜喊了他一声:“皇上?您怎么在这?” 营帐里的说话声戛然而止,秦憬并没有在意,抬脚径直绕到门口打算进去,可帘子一掀开,却又是秀秀那张脸。 秦憬心里一凸,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秀秀果然低下头,说出了那句不久前才说过的话:“皇上,姑姑睡着了,请您改日再来吧。” 不祥的预感成了真,什么睡着没睡着的,都是借口,说到底陆秭是不想见他。 他眼睛不自觉暗了下去,僵在门口迟迟没动弹。 人果然是越在意就会越谨慎,以前他糊里糊涂的时候,陆秭反抗得不管多激烈他都敢来硬的,现在却连一句轻飘飘的谎言都不敢拆穿。 他静默许久还是退了出去,将药包递给了蔡添喜,声音不高不低,里头的人能听得清清楚楚:“朕让人改了药方,能镇痛安神,先吃吃看,若是不好就让他们再改。” 蔡添喜伸手接过,眼神却不自觉瞄着营帐,盼着里头的人能答应一声,然而他等了又等,里头却始终安安静静,仿佛是真的睡着了一样。 蔡添喜无奈,只能自己答应了,总不能让皇帝下不来台。 “是,奴才待会就熬上,皇上真是太有心了。” 秦憬没再言语,只是脚步声响起,然后越走越远。 秀秀合上门帘,扭头看着陆秭,满脸都写着欲言又止。 陆秭胸腔抽动,呕出了一口发黑的瘀血。 这是从马背上跌落时撞出来的内伤,不太严重,吐干净就好了,只是有些磨人,每次呕吐都会牵扯到腹部的伤口。 秀秀吓了一跳:“姑姑!” “别,别喊,没什么要紧的。” 秀秀仍旧有些担心,她被抽了几鞭子都疼得死去活来的,陆秭身上可是那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