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把行李袋一提,转身,运动服前襟上印着『紧急救援队。』 「我可是隐藏 SSR。」 汌市雨是真的大。 我们开车一路过关进市,这雨就没停过。 我掏出手机给陆恒打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傍晚,雨势稍小,我们的皮卡驶入灾区不算严重的明湖区。 物资一样样分发,我穿着雨衣在雨幕中穿梭,一次次张望相遇的可能。 「来个人!!」一身泥污的人影冲进来,竭声吼道,「轻的!绳子要担不住了!!」 我把雨衣一脱:「我来!!」 两楼中间的小男孩死死抱着树干挣扎,我穿上救生衣跟着那兵哥跑。 他对我喊道:「防护绳到极限了,新的还没送到,但那小孩撑不住了!」 我点点头,手指刚摸到绳子,就听身后一声暴喝: 「裴然!!」 我猛地回过头。 是陆恒。 他满脸都是水,一身作战服又脏又破,眼底通红一片。 「你来做什么!」他吼道,「谁他妈让她上去的?!给我滚下来!!」 我张张嘴想说话,却听一声惊呼,水流中的树干发出断裂声,小男孩哭的撕心裂肺。 「我他妈来救人!!」我毫不惧怕的回吼,「绳子担不了你们!太沉了!!救人要紧!!」 陆恒一把推开我身边的兵哥,用力捧住我的脸,眼底情绪汹涌冲撞。 他嘴唇动了动,似乎有千言万语挨在唇边,到最后却只哑着声,几近哀求道:「别害怕别紧张,我会拉住你的,我会拉住你……」 「你一定全须全尾的回来,好不好。」 我红着眼,用力点点头。 水很凉,水流湍急。 我努力稳住身,抓住绳索向小孩步去。 幸而距离不算远,我把防护绳套在小孩身上,牵引着拉住他一起往回游。ӱż 眼见着到了岸边,我却听见咔哒一声响,倒不是绳子断了,是他妈安全扣裂开了。 断裂的那一秒,隐约间,我似乎听到了陆恒撕心裂肺的吼叫。 「裴然!!」 10. 几乎是一秒钟,我就被水冲出去了两三米,全靠我死死扯住安全绳才没把我冲走太远。 身边一朵水花炸开,陆恒没有犹豫的跳了下来。 他一手扣住岸边石栏凸起,另只手死死的把我抓住。水流中横冲直撞的树枝与杂物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又一道血痕,可陆恒仿佛无知无觉,拼命拽住安全绳把我拉扯到身边。 「别怕裴然……」挨近陆恒的怀抱中,我听见他低沉发颤的声音,「我不会放开你的,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最后大家一起努力,把我和陆恒捞上了岸,我没什么大事,就是喝了一肚子水总想吐。 陆恒确认我没事后便急火火的离开了,直到深夜很晚才回来。 我倚在车后座上睡得迷迷糊糊,就感觉身边做了个人,接着手掌被人牵出去,冰凉的药水激的我一下醒神。 「陆恒?」我睁开眼,瞧见陆恒蹲在我面前,一张脸上全是水珠,「你才回来啊。」 陆恒嗯了声,继续给我抹药。 我默了默,抬手给他擦掉快要掉到眼睫上的水珠:「还生气呢?」 陆恒不说话。 「我会游泳,也有攀岩证,平时素质锻炼和救援练习都很多,不会出事的。」我有点慌的解释,「真的,我不是第一次参加抢险救援,去年地震我也……」 陆恒突然低下头,把脸埋进了我的掌心。 好半天,他才很缓很缓的吐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陆恒颤着声:「吓死我了,裴然,吓死我了。」 掌心内原本冰凉的药水忽然变得温热。 陆恒哭了。 他的眼泪一滴滴全砸在了我掌心,烫的我几乎接不住。 胸口酸涩鼓胀,我看着陆恒,只觉喜欢一个人的感觉真的好奇怪,看他为我掉泪,我会心疼,却又止不住的高兴。 「不哭了陆恒,」我摸摸他的脸,「怎么在别人面前那么厉害,在我面前就掉泪啊。」 陆恒不说话,小狗一样依恋的贴在我掌心里,像是找到了遮风挡雨的庇护。 「你被冲走的那一秒钟,我什么都没想,甚至连后悔都来不及,一心一意,只想跟着你一起走。」陆恒抬起眼,声音里拼命抑制着悲伤与后怕。 「我不放开你,你也不要丢下我。」 我轻轻呼出一口气,微微发着颤,好半天才聚出一点说话的力气:「你怎么这样,陆恒。」 说没必要的是你,摆出拒绝姿态的也是你。 可现在,好像很爱我的人,依旧是你。 陆恒一言不发的看着我,过了几秒,突然倾身凑近在我唇上很用力的亲了一下。 「裴然,能不能别和我算了。」 11. 我一下子愣住了,反应过来破涕为笑:「喂,你这属于先斩后奏啊,我还没同意呢你就亲。」 陆恒握着我的手,声音很低,像带着一点委屈:「你还咬过我。」 我一听这就冒火,没好气翻个白眼:「你不该被咬吗!渣男!活该!!」 陆恒把脑袋搁在我膝盖上,显出几分服软的可怜来:「我会给你解释的,你不要放弃我好不好。」 我沉默几秒,声音轻轻地:「你这份解释,会不会又是突如其来的没必要、动不动的消失、以及最后满是拒绝的拍开我的手。」 「陆恒,你确实欠我一个解释,但不仅仅是解释。」 陆恒愣了愣,张嘴要说些什么,远处却传来一声集合哨响。 「裴然,」陆恒猛地起身回头看了眼,而后急切的对我道,「三言两语我说不清,现在时机不对,等忙完我会完完整整的告诉你。」 他说着,最后抓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轻轻亲了下,声音被夜风吹得很是温柔:「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好。」 「我喜欢你,裴然。」 被帅哥表白了,有点开心。 好吧是有好多点开心哈哈哈哈。 救援队第二三批队员陆续到达,我的工作也轻松很多,就在物资中心分发物资。 不过自那天后我就没再见过陆恒,他所在的小队似乎被安排到了另一个街区。 而且马上就要期末考,我只好给陆恒发了条消息告知去处,匆匆忙忙打道回府。 考试结束,夏天到来了。 陆恒却依旧没有回信。 我好像又被骗了。 有时我忍不住想,是不是我真的在陆恒面前哭过太多次,所以他真的认为我好欺负。 直到几天后,我接到了一通来自汌市的电话。 「裴然,裴小姐是吗?」那边再次确认了一遍,「我是陆恒的战友,目前在汌市军区总医院。」 12. 军区医院? 我脑袋一蒙,声音竟已经止不住的开始发抖:「是、是我,怎么了?」 不要吧,不要给我搞什么生死相隔的狗血情节啊! 那头道:「稍等。」 接着一阵窸窸窣窣,电话被交给了别人。 「裴然。」 熟悉声音响起,我重重吐出口气,心有余悸又气急败坏的骂他:「陆恒你丫有毛病啊!我他妈差点吓死了!!」 陆恒道:「抱歉,我怕你一听是我,就挂断电话了。」 我继续骂:「你丫没做亏心事还怕我挂断电话吗?!」 陆恒嗯了声,几秒后倏然轻笑一声:「我好想你啊。」 瞬间,我鼻子就是一酸,忍了好几忍才把哭腔憋回去:「你想我不知道回我消息,不知道联系我,我他妈还以为你个骗子又驴我!」 「我说过,不会再放开你。」陆恒的声音被电流从很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带上了一些隐隐绰绰的温和笑意,「我也说过,我喜欢你,我还要给你交代。」 我抿抿嘴,闷闷的嗯了声,又道:「那你赶紧回来!当着我的面好好说清楚!」 陆恒在那头云淡风轻:「最近可能不大行,我腿折了。」 妈的,到最后还是我跑到汌市去看他。 我就是上辈子欠他的! 「吃你的苹果!」把苹果塞到陆恒手里,我别过眼低声凶他,「少看我!」 「为什么不能看?」陆恒把我削的乱七八糟的苹果重新加工,变成两只兔子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