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芳茴一下子抓住程临峥的衣袖:“真的?”
“当然,你最近确保要好好休息,不要让眼睛再受累。” 程临峥说着,打开了屋里的灯,扶着文芳茴就往里走。 文芳茴没有拒绝。 不知不觉间,这些日子里,她竟然有些依赖程临峥了。 毕竟是她身边唯一可以说上话的人。 在许多次文芳茴想要了结性命时,程临峥都会及时出现,把她从深渊里拉出。 文芳茴的心里有什么在摇摆不定,她开始动摇了…… 方松毅看着两人的背影,忽地明白了,自己和文芳茴是不可能的。 他总是在错误的时间里出现,错过了好多机会。 半晌,他走进屋里,在牌位前重重磕了三个头,烧了些纸钱。 “方姨,一路走好……” 临走前,方松毅把自己在部队里的号码写在纸上,交给了文芳茴。 “芳茴,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一定会竭力帮忙的。” 文芳茴接过,攥在掌心里,轻声说:“谢谢你,松毅哥。” 听到方松毅的脚步渐行渐远时,文芳茴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不知道方松毅有没有听到,但他的脚步声不知为何停滞了一瞬。 程临峥从屋外走进来,迎面就又和方松毅打了个照面。 他刚刚扶文芳茴进屋后,就出去接了个电话。 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似有暗流汹涌。 方松毅眉眼下压,沉声警告:“程临峥,你要是再做出伤害芳茴的事,我不会放过你。” 程临峥冷冷开口。 “不需要你,我自己第一个就不会原谅自己。” 说完,两人擦肩而过,一个往里走,一个往外走。 …… 一周后,文芳茴进行了眼角膜转移手术。 手术很顺利,只需要等待恢复期过去后拆掉纱布就好。 文芳茴眼睛上蒙着纱布,在护士的搀扶下回到了病房。 医院里还是那股熟悉的消毒水味,她最近在这里待的太久,都已经习惯了。 她侧耳去听窗外的声音。 虫鸣、鸟儿煽动翅膀、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她不知有多久,没有如此心平气和地去感受这一切了。 心存死志的时候,不论是见到什么都不会觉得美好。 楼下,一辆车的刹车声响起。 此起彼伏的孩子的欢呼声响起,文芳茴的心忽地猛然跳动了一下。 护士看了一眼,笑说:“是镇上的福利院来做义工了,都是些半大的乖孩子。” “孩子……” 文芳茴忽觉眼前的黑暗开始有了一丝光亮,空空的胸膛里有什么正在生长。 拆纱布那天,文芳茴紧张地手心都要出汗了。 终于……又能见到这个世界了。 文芳茴特意和医生说了,想要提前一天拆纱布,医生检查过后也答应了。 隔日,程临峥赶到医院的时候,文芳茴已经不在了。 留在桌上的,是一张存折和一封信。 存折里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是文芳茴的全部积蓄。 “程临峥,这些日子谢谢你了。” “这些钱你收下吧,都是我该给你的,包括我在医院的生活起居,还有母亲的丧事,都是你帮我操办的……” “最后,请让我再说一次,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但我始终无法释怀过去,也没办法选择原谅,可能我就是这样小心眼的人。” “我走了,如果有缘的话,再相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