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状纸就听金枝说道:“皇后娘娘不知此事,一心替三郎君求情,谁知被陛下当众怒斥,还用这状纸和东西砸破了额头。” “陛下极为震怒,厉斥娘娘帮着陆家欺辱荣氏遗孤,还说这状纸不仅宫中有,连京兆府那边也已经递了过去,御史台手中也不知道有没有。” “郎主,那宋小娘子是真的豁出去了要将事情闹大,若是今日解决不了此事,恐怕明日早朝之上,四殿下与您,还有舅爷他们都得成为朝中笑柄。” 陆崇远听着金枝的话眼前一黑,径直朝后栽倒。 “父亲!” 陆肇吓的惊慌。 陆钦等人也都是神色苍白,满是慌乱地扶着陆崇远坐在椅子上,陆家谁都能倒,陆崇远不能,他是陆家支柱和脊梁,他若是倒了,陆家也就完了。 陆老夫人也顾不得哭了,急急替陆崇远顺气,有些气急败坏:“那沈锦初不是说好三日之期,今天才是第二日,她怎能出尔反尔?!” 金枝低声道:“宋小娘子是说过三日,可郎主昨日激怒了积云巷的人……” “你给我闭嘴!” 陆钦眼见着陆崇远脸色更难看,呼吸都急促起来,他扭头就朝着金枝怒骂:“你个狗奴才怎么说话的?!” 他面色狰狞:“父亲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皇后跟四皇子,要不是为了顾全他们,父亲怎会铤而走险去动顾愼,如今出了事了,你家主子倒来怪我们激怒了宋氏女,她简直就是……” “二弟!!” 陆肇赶在陆钦口出恶言之前,连忙将人喝住,只是他脸上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金枝姑姑,陆家与皇后娘娘进退一体,从无半点亏待,于四皇子的事也向来尽心,你主子这般说话,未免太过让人寒心。”陆肇寒声道。 陆家其他人也都是纷纷怒极:“就是,她虽是皇后,可别忘了她也是陆家人,身上流着陆家的血!” “对啊,她今日地位多少是我们陆家出力,陆家若是出事她能好到哪里去?” “我们陆家可从未背弃过皇后跟四皇子,如今只是出了这么儿点事,皇后就这般与陆家生分,她是要与陆家翻脸?!” 陆家众人都是怒极,只觉皇后行事未免太过凉薄。 往日陆家处处向着皇后母子,为了替四皇子谋事搭进去了多少人力物力,他们一直将陆皇后当成是自己人,举族之力去帮四皇子夺权,可如今遇到麻烦,皇后竟是说这种话。 这简直叫人寒心。 金枝被众人看着脸上有些白,也因众人的话有些无措,皇后娘娘离不开陆家,也断不能真得罪了陆家人。 金枝连忙垂着头急声道:“是奴婢失言,还请舅爷恕罪,皇后娘娘一直心向着陆家,绝无推诿之意……” “笑话,她若不是推诿,你方才说的那些算是什么?!”陆钦冷笑。 陆肇对于金枝的话也不置可否,他深深看了眼金枝沉声说道:“你让皇后娘娘放心,只是个小女娘罢了,陆家成不了笑话,四殿下也是,沈锦初的事情陆家会处置。” 金枝抿了抿唇,想要问陆家打算怎么做,可是对着陆家众人的目光却是头皮发麻不敢再出声。 第109章顾愼一个阉人,哪来的廉耻 金枝领着人走后,陆钦就狠狠一脚踹在凳子上:“什么东西!” 他早就说过皇后根本就不值得信! “他们母子占尽了便宜,惹出了祸事,如今倒有脸推给我们?!” 要不是四皇子贪心,要不是他拿着那些东西送人,陆家怎至于还不上那沈锦初物件,被人拿捏着短处这般折辱! 陆家其他人也都是沉着脸,头一次思索他们扶持陆皇后和四皇子到底是对是错,这种遇到麻烦随时都想将陆家推出去的人,若是上位之后当真能庇护得了陆家? 陆家将来当真能靠得住他们母子吗? 陆肇没心思理会一旁发怒的弟弟,只扶着缓过来一些的陆崇远说道:“父亲,您别着急,我去一趟积云巷见见那沈锦初。” 陆崇远捂着心口摇头:“你去没用。” “可是您……” 陆肇满眼担心,生怕陆崇远有个好歹。 陆崇远刚才是一时气急,加之这几日的事情接连不断都累积到了一起,才会一口气上不来,此时缓和过来之后,他脸色虽然依旧苍白的厉害,可声音已然沙哑着冷静了下来。 “沈锦初此举绝对是得了顾愼的授意,否则这状纸到不了陛下面前。” “顾愼昨日吃了大亏险些丧命,他定然是要陆家还回去的,今天这事除了我以外,你们谁去积云巷都没用。” 顾愼要的就是他亲自去,要的就是踩着陆家的脸折辱他。 陆崇远深吸口气压下心口针扎似的隐疼,撑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来: “去叫人备车,我去会一会他们。” 陆肇嘴唇动了动:“那我跟您一起去。” 那顾愼就是个疯狗,父亲状况有些不好,他怕陆崇远一个人去出事。 陆崇远闻言也没推拒,只颔首:“你随我一起去积云巷,其他人留在府里,谁都不准去做多余的事情。” 他目光落在二儿子身上,“特别是你,给我安安稳稳地待在府中。” 陆钦的性格最是易怒,而且行事偏激,有时候太过冲动反而容易坏事。 眼下陆家已经一团乱麻,陆执年突然下狱让他们措手不及被人拿捏着软处节节败退,现在陆家只求安稳,最不能的就再出任何事情。 陆钦紧拧着眉毛,心中有些不满,可是迎着陆崇远目光还是瓮声道:“行了,我知道了。” …… 夜里外间突然起了风,花芜已经回了棠府,沈锦初则是窝在顾愼书房里翻书,沧浪匆匆从外间进来:“督主,女郎,凤禧宫来人了。” “皇后?”沈锦初惊讶看向顾愼。 顾愼开口:“去见见吧,应是送好处来的。” 沈锦初有些疑惑地起身出去,顾愼盛满一杯茶水还没用完,就见小姑娘就捧着个锦盒满脸惊诧的回来。 沈锦初拂裙坐回了桌边时,眼里还全都是难以置信:“阿兄,你知道皇后叫人送了什么来吗?” 顾愼瞥了眼那巴掌大的盒子:“应是她贴身之物,或是能代表她身份的东西。” “阿兄怎么知道?” 沈锦初原本还想卖关子,哪想顾愼一口就猜了个正着,她也没再继续瞒着,只是将那锦盒放在桌上打开来后,就见里面躺着皇后才能佩戴的九尾凤钗。 那凤钗华丽精致,凤口衔珠。 顾愼看了眼说道:“皇后倒是舍得。” 沈锦初忍不住说道:“皇后大概是知道我已经猜到那些东西经了她和四皇子的手,让金枝将这东西送给我时直接便服了软,说只要我肯收手放过四皇子一回,她便亲自替我跟陆执年解除婚约,还说会让陆执年给我赔礼道歉,绝不伤我清誉。” 顾愼笑了声:“看来皇后跟陆家是生了嫌隙了。” 沈锦初疑惑:“为什么?” 顾愼扬唇:“皇后虽是陆家人,却并非陆崇远亲女,她生父母不过是陆家旁支,早年间因入了陛下的眼才从旁支过继。” “陆家想要从皇后母子身上谋权,皇后母子想要从陆家借势,两边本就是各怀鬼胎算不上亲密,早前未曾出事前尚能安好,可如今生了麻烦,她必会先让陆家来担,除非是陆家所做让她不满,或是知道靠不住他们了,她才会让人将这凤钗送来。” 这东西代表着皇后,交予沈锦初就相当于授人以柄,若非不信任陆家,皇后怎会冒险如此。 换句话说,皇后跟陆家起了猜忌。 这就有意思了。 世家向来看重血脉,陆家早前辅佐四皇子也大多是因为他身上流着陆家的血,可是皇后若跟陆家生了嫌隙,甚至背着陆家私下将陆执年“许”了出来安抚沈锦初,那陆家那边知道吗?若知道皇后如此,陆家还能一心一意辅佐四皇子? 顾愼地笑了声摸了摸下巴,如果皇后母子跟陆家真起了嫌隙,那这中间能做的事情可就多了…… 他抬眼朝着沈锦初说道:“准备准备吧,陆家的人也该来了。” 顾愼话才刚落,外间就传来声音。 “督主,陆家人来了。” “来的是谁?” “陆崇远,还有陆肇。” 沈锦初闻言倏然看向顾愼,杏眼圆睁时里面溢满了羡慕之色,她什么时候才能跟阿兄一样“未卜先知”? 顾愼拍拍她脑袋,起身说道:“发什么愣,走了。” 沈锦初连忙回神,拎着裙摆起来后就追了过去:“阿兄等等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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