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鹤忍不住哽咽起来,眼泪落在匣内的纸鹤上。 如果可以,她宁愿温王氏不是她的娘。 她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一把眼泪,抬头看向温骁,眼中多了几分怨怼:“你把我辛辛苦苦折了十多年的纸鹤都烧了。” 闻言,温骁一噎。 他微叹了口气,为自己辩解:“我没有烧,我把那些东西藏在后山。” 他停顿了会儿,在姜容鹤微诧的目光继续道:“那日我去羽鸣山,准备把它还给你,可看见你躺在那儿……” 姜容鹤眼神暗淡:“她让我走,可是天大地大,我又该去哪儿。” “阿容……” “你是不是要去京城?” 温骁点头,他有些怀疑伤他的男子就是玉州灭门案的凶手。 他的伤口和那些死者是一样的,而且还出现在夷安。 “我和你一块去。” 姜容鹤忽然道。 “不行。” 然而温骁却一口回绝,连同神情都严肃了起来。玛⃠丽⃠ 现在的京城戒备森严,姜容鹤这一去一定会引起很多麻烦,甚至可能被人认出来。 姜容鹤眉一皱:“我去不去凭什么要你答应?” 温骁抿了抿唇:“作为羽鸣山山贼头目,你已经死了。” “我知道。”姜容鹤摩挲着右手指尖上的伤疤,“我只是想去和她说清楚。” 既然不认她,那么两人就将母女情彻底断了吧。 见姜容鹤铁了心要去,温骁也没有再劝。 雨止。 二人途径一镇时,姜容鹤在一家医馆前停了下来。 “温骁。”她叫住前面的人。 温骁停下脚步,转身莫名地看向她。 姜容鹤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先处理一下你的伤吧。” 第三十五章 夫妻 温骁把上衣褪下,当掀那和皮肉粘到一块的细布时大夫都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公子,你可得忍忍了。” 大夫才说完,便瞧见温骁后背还有许多鞭痕。 他愣了一下,这些伤痕似乎才愈合不是很久。 温骁望了眼坐在医室外的姜容鹤,稍稍将身背过去:“上药吧。” 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满是风轻云淡,似乎根本没把这一身的伤放在心上。 大夫清理着伤口,灼烧般的刺痛让温骁微微拧了下眉。 透过门隙,他视线始终落在姜容鹤身上,不觉想起那日被告密私藏朝廷重犯那日。 幸将姜容鹤藏在了新房,躲过了搜查。 何大人也尽力保全了他,但还是给了他三十鞭刑,引以为戒。 温骁眼神渐渐暗下,伤口的痛意也似乎也被忽略了。 还有不到三日的马程就到京城,待一切结束之后,他与姜容鹤的恩怨也要了结了…… 正看着外头来来往往行人的姜容鹤直觉有道炙热的目光射了过来。 她转过头,穿过半壁宽的门隙,直直撞上温骁那复杂的眼神。 攥着衣角的手紧了紧,姜容鹤慌忙转了过去。 处理好伤口后,姜容鹤正准备上马,温骁忽然道:“我们寻处客栈歇歇吧。” 姜容鹤抓着缰绳,看了眼他的右肩:“你是累了还是怕死?” “天色也晚了,出了镇离最近的林州还有四五十里路。”温骁不急不缓道,“今夜许是没有月亮了,不好赶路。” 虽是这么说,他私心里还是想着和姜容鹤多待些日子。 哪怕只有几个时辰。 姜容鹤却没想这么多,只是呆呆地看着温骁的右肩一会儿才说:“行。” 说完,她心中不免叹了口气。 对温骁还是心软了。 二人寻了处客栈,掌柜的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不巧,这儿只剩下一间房了。” 闻言,姜容鹤面色一僵。 一间房?难不成要让她和温骁睡一张床上? 然想起温府中那晚,她脸一热,忙掩饰道:“去找其他的客栈。” 掌柜的却笑道:“姑娘,这几日来往的行商多,我这家客栈已经是镇上最大的,我这儿都住满了,你说其他客栈还能有空房吗?” 他来回打量着姜容鹤和温骁:“你们夫妻俩住一间也可以的。”玛⃠丽⃠ 姜容鹤愣了愣,红着脸吼道:“谁和他是夫……” “就那一间吧。” 温骁将银子递了出去,打断了姜容鹤的话。 掌柜的乐呵呵地收下了,招呼小二给他们带路。 “两位客官,请。”小二躬着身子招呼着。 温骁顺手牵过一脸诧异的姜容鹤,跟了过去。 直到进了房间,姜容鹤才反应过来,见自己手被紧紧握着,阵阵暖意从掌心传来。 她眼眸一紧,立刻甩了甩手:“放手啊,让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温骁沉声回了句。 姜容鹤转头看去,小二早已离开,还贴心地把门给关上了。 “……” 她回头瞪了眼温骁:“你故意的?” 见姜容鹤鼓着脸,一脸生气的模样,温骁竟弯了弯唇角。 他缓缓走进,压低了声音:“我们不是夫妻吗?” 第三十六章 共处一室 细沙般的嗓音却像羽毛一般落在了姜容鹤的耳中。 她浑身一颤,脑子里似乎在给她回想着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扰乱了狂跳着的心,姜容鹤匆匆后退了几步。 待那气息远离了,她才得以重新呼吸般地开口:“不是!沐婉仪才是你妻子。” 话落,姜容鹤懊恼地攥着衣角,心中狠狠地把自己痛斥了一番。 为什么要用这么失落的语气说这种话。 温骁看着她微垂闪避的眼眸,心中也明白她在想什么。 沐婉仪是皇上赐婚,他只能娶。 “可被我视为妻子的人却是……” “语气说这个,不如说说这一张床,我们怎么睡。” 姜容鹤打断他的话,似乎有点不太想听下去。 她走到床边,见床虽能睡下两人,但和温骁睡一块总觉得有些别扭。 温骁暗叹了口气,将三张长椅往墙边一放:“我睡这儿就行。” 姜容鹤看那三张长椅相隔一臂,倒也不不能睡,但必定是睡不安稳。 她抿了抿唇,生硬道:“不要,你睡床吧,万一还没到京城你就死了,我找谁报仇?” 说着,她将刀往长椅上一放,坐了下来。 见状,温骁愣了一下,心底却忍不住溢出一丝喜悦。 姜容鹤是在心疼他吧…… 天渐黑,小二将饭菜端进了房里。 从头到尾,姜容鹤没有跟温骁说过一句话。 许是因为这几日精神总绷着,她吃了几口便有了些睡意。 她警惕地看了眼温骁,抱着双刀侧躺在长椅上缓缓睡着了。 温骁轻轻走到姜容鹤面前蹲下身,细细看着那张恬静的睡颜。 均匀的呼吸好像给了他勇气,他伸出手,如抚珍宝般轻触着姜容鹤光洁的额头。 再顺着脸颊将一缕黑发挽至她耳后。 “阿容……” 此时此刻,温骁终于露出了他的温柔,不带任何目的真正的温柔。 他声音非常轻,似是怕惊醒睡的正香的人。 “或许你不知道,其实我在很早以前就见过你了,我刚入六扇门三年,在跟着总捕头回京时途径羽鸣山,看见一个穿着红衣在林中骑马的女孩。” 他笑了笑,似是看到了当初的场景。 一袭红衣,青丝如瀑,娇俏中却不失飒爽。 “只是没想到你会是羽鸣山的山贼头目,更没想到皇上会下旨清剿。” 温骁眼眸一暗,连同手上的动作都变得有些僵硬。 “将你带回府伤了你,是怕你冲动,然而终究还是我错了。” 夜渐深,温骁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久,也忘记了说了什么。 直至入了子时,他才拿开姜容鹤抱着的刀,轻轻地把她抱了起来。 伤口的痛楚让温骁不由皱了下眉,但却仍旧将人抱的很稳。 把姜容鹤放在床上,给她盖上薄被后他才回到长椅上,浅眠。 淡青色的光线透过窗户落进了房内。 姜容鹤翻了个身,悠悠转醒。 她伸了个懒腰,原本睡眼惺忪的表情一滞。 微微飘动的床幔和后背的充实告诉她此刻并不是躺在长椅上。 姜容鹤猛地坐起身,竟见温骁躺在原本她睡的地方。 她心底略过一丝紧张,紧盯着他的右肩。 似是感受到了什么,温骁倏然睁开了眼睛。 “你醒了。” 第三十七章 桃花簪 姜容鹤怔了怔,后知后觉地低头看自己的衣服。 见没有异样不觉松了口气。 温骁看她紧张的模样,失笑道:“你担心什么?怕我图谋不轨?” 姜容鹤哼了一声:“你要敢做,我就砍了你。” 她看着桌上的刀,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生气。 温骁微不可察地弯了弯唇角,坐起身:“我去让小二送些吃食来。” 姜容鹤一把掀开被褥,率先走到了门边:“我去就行了。” 她拉开门,飞快地走了出去。 看着那急匆匆的背影,温骁哭笑不得。 或许是碍于两人的矛盾,让姜容鹤只能将对他的关心憋在心里,但仍旧能感觉到她处处都很在意着他。 姜容鹤跟小二说了声后本想回房,却见外面摆摊的不少,便走了出去。 “包子馒头!” “灯笼灯笼!好看的灯笼!” 吆喝声随着天色的明亮越来越大。 姜容鹤走到一个卖头饰的摊贩前,眼眸一亮。 “姑娘,要不要买枝发簪?” 摊主是个六十岁的老头儿,见姜容鹤一脸新奇惊喜地看着,笑呵呵地招呼了起来。 姜容鹤细细地扫视了一遍,目光停留在一支桃花簪上。 她拿了起来,爱不释手地看着。 簪子虽说是木雕的,但精细非常,特别是那三朵桃花,竟如真的一般。 “老板,这支簪子多少钱?”姜容鹤抬起头,问道。 “三十文。” “我要了。” 姜容鹤笑了笑,抬手去摸腰间的钱袋,却摸了个空。 她面色一僵,又尴尬地掏了掏袖口,身上竟然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