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色瞬间又难看了几分,唰地站起来,慌忙的朝着门口走去。 侦探以为她是不信,皱着眉追上她,语气焦急,“林小姐,我是受江先生所托来帮你调查的,你不信我,难道还不信江先生吗?” “够了!这件事到此为止!” 林宛夏眼神冷森森的看了他一眼,将那几张纸揉捏在手心里,脚步僵硬的挪进车里。 车门紧闭的瞬间,她整个人瘫软在了椅子里,身体开始失控颤抖。 再也拿不住的纸团从指尖滑落,掉进了椅子下面。 她伏在方向盘上,眼前一阵阵发黑。 前面的挡风玻璃忽然变成了一片湛蓝的海域,有无数只黑色的触手从里面伸出来,争先恐后的朝她抓来,要把她拖进无边地狱。 林宛夏恍惚的抬起了自己的手…… “嘭嘭嘭!” 车窗突然被人大力拍响。 她涣散的意识稍稍恢复,艰难的扭过头,对上了一双深邃沉静的眸子。 “开门。” 读出外面那人的口型,林宛夏却迟迟没有动作,反而转回了头,僵硬而机械的启动了车子。 车外的江屿晏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发现她要踩油门,面色骤变。 他焦急的拍打车门,发觉无果,只得抓住门把使出浑身的力道扯拽…… 车内中控锁被粗暴破坏,新鲜的空气灌入逼仄的空间。 来不及制止车子停下,只能眼疾手快将林宛夏拖出车外,两人重重的摔在路边。 已经启动的车子宛若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几米外的电灯杆上。 江屿晏用力把人抱起来,看着前方惨况,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心跳劫后余生的急速跳动。 “你不要命了?” 他怒声呵斥却没能唤回林宛夏的理智。 她呆呆地看着报废的车子,艰难的伸出手回应那些想要伸过来的触手,低声喃喃:“我已经死了。” 第三十八章 江屿晏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身体一僵。 他粗暴的掐住她的下巴,强迫两人对视,眼神森冷可怖,“你刚刚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林宛夏咬了咬唇,不肯配合,也不说话,只是无声的挣扎。 江屿晏再外行,也感觉出来她现在的状态严重不对劲了。 他当机立断将她打横抱起,大步流星的朝着不远处自己停着的车子处走去。 经过被撞废的车时,清楚的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变得剧烈起来。 “归处……” “大海是我的归处……” 林宛夏含糊不清的呢喃着。 江屿晏闻言,手中力道又是一重。 他迟疑两秒,竟然没有上自己的车,而是在路边拦了一辆车,直接报了市医院。 司机看他脸色阴沉得好像死了全家的表情,不敢耽误,一路踩着油门,擦着交通交规的底线疾驰。 到医院的时候,林宛夏表面上看起来已经安静,身体却像被吓到一样剧烈颤抖。 早得了江屿晏招呼的医生一哄而上,将她推进了急救室。 江屿晏不安的等着消息,脑海中闪过惊险一幕时,心跳仍会失控。 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因为拒绝慕定山的无耻要求,提前离席,她会发生什么。 是不是那堆报废的躯壳零件里,还要多一个她? 这个可能让江屿晏脸色瞬间阴郁,撑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攥起。 那个江行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她的未婚夫吗,难道不知道她的情况,时刻保护好她? 连保护她都做不到…… 江屿晏眼底闪过一抹戾气,很快又冷静下来,理智回笼。 或许,宋潜说得对,他不该坐以待毙的等一个结果。 即便现在还不确定,但他的直觉从未出错,她今天的种种反应,都在印证他的推测…… 林宛夏被推出来时,已经平静的睡着了,还打上了葡萄糖。 “你这位朋友的心理状态很不对劲,我怀疑她可能患有深海恐惧症,建议等她清醒之后,转到精神科仔细检查一下。” 医生临走时留下的话又在江屿晏心上掀起了波澜。 他若有所思的审视着林宛夏,像是要把她看穿一般。 她放在自己这的手机一下午以来,已经响了无数遍了。 江屿晏只在最开始拿出来扫了一眼,看到上面那个亲昵的‘行之’,只觉刺眼,之后就将它彻底无视了。 而现在,他看了眼一时半会醒不来的林宛夏,思忖片刻,转身走到病房外接通了电话。 “薇薇,你在哪?” 男人焦急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江屿晏冷嗤一声,语气森寒,“认错人了,我不是她。” 江行之倏地沉默,过了两秒,话音骤沉,“江先生,你把薇薇带到哪里去了!” “自己看不好人,反倒是怪上别人了?” 江屿晏又是一句嘲讽,听着电话那头粗重的气息,心中的愤怒不减反增。 江行之心里急得不行,声音却非常冷静:“江屿晏,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这般死缠烂打还带走我未婚妻,究竟是想干什么?” 江屿晏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冷寂的眸子里付出寒霜。 他捏着手机,一字一顿的问:“江先生,你们,真的是未、婚、夫、妻、吗?” 第三十九章 江屿晏的质疑在江行之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向来温和的脸色骤然间阴沉下来。 “江先生是在开什么玩笑吗?我和薇薇当然是未婚夫妻啊,这可是她亲口说的,你难道还要怀疑?” 他故作轻松,试图打消江屿晏的疑虑,然而…… “我查到的东西,可跟你说得不一样。”江屿晏同样很淡定。 听着他笃定的语气,明知这是故意设计的套,江行之仍然揪了一下心。 旋即,轻笑了声,再度重复,“江先生,这样的玩笑可不好笑,你不能因为喜欢薇薇就故意扭曲事实,那非君子所为。” 说话间,他收到了下属发来的地址。 当即收起了和江屿晏寒暄的心思,干脆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忙音,江屿晏眯起的眼眸里闪过一抹遗憾。 什么调查结果,自然是诓骗江行之的,不过…… 他缓步走到床边,盯着床上沉睡的人,犹豫了两秒,才缓缓伸出手去,慢条斯理的解她的衣扣。 一颗,两颗…… 解到第三颗时,林宛夏似有所觉般避了避。 江屿晏动作一顿,发觉她仍在沉睡才松了口气,修长的指尖挑起左边衣襟,轻轻一掀,大片细腻白皙的肌肤映入眼帘。 他江不上生出任何旖旎的心思,眼眸灼灼的朝着记忆中的位置看去。 下一秒,瞳孔猛缩,本来笃定的面具一丝丝龟裂,恍然失措浮上脸。 空的…… 竟然空的! 那一晚,他明明记得她正对着心脏的位置有一颗针尖大小的朱砂痣,为什么消失了! 江屿晏整个人僵住,只觉脑袋上有一顶巨大的钟轰然敲下,震得他头脑发鸣,神思清明。 “啪!” 突然,凌空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了江屿晏脸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林宛夏紧紧攥着衣领,不江手背上输液孔被扯得鲜血直流,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江屿晏面色微变,下意识的伸手去阻止。 “林……” 林宛夏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江屿晏,你真的让人恶心。” 此言一出,伸出来的那只手顿时僵在了半空。 林宛夏趁机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口跑去。 江屿晏僵硬的转头,看着她对自己避之不及的背影,喉咙像是被什么攥住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