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甩开她的脸,转而扣住她手腕,生生将她从地上扯了起来。 谢玉辞如同提线木偶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季羡林眉心微皱,谢玉辞何时这般轻了? 这念头不过一瞬,季羡林满身怒意,毫不顾忌扯着谢玉辞进了府。 谢玉辞只能跌跌撞撞的跟着他,一直到王妃院,季羡林将谢玉辞狠狠推进院子。 “从今日起,你老实呆在这里,少给本王在外面丢人现眼!” 谢玉辞浑身一颤,眼见季羡林要走,还未站稳便扑上前拉住了季羡林的衣袖。 季羡林用力甩开她的手,神色是不加掩饰的憎恶。 谢玉辞心尖生疼,却仍不肯松手。 “王爷,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逼你娶我,恨我谢家逼走了林雪舞。” “我求你你恨我一人便好,我姐姐已有身孕,求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姐夫!只要您愿意,我什么都可以做,给林雪舞赔礼道歉,甚至为奴为婢,我都可以!” 谢玉辞喉间陡然涌上腥甜,可她死死忍了下去,哀求的看着季羡林。 季羡林微顿,眼神讥诮。 “谢家女的骨气,不过如此。” 他冷眼看着谢玉辞,讽声道:“若是谢家人都像你,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 谢玉辞指甲骤然掐进掌心,疼痛直刺心脏。 季羡林看着她这幅样子,径直转身,冷冷的丢下两个字:“跟上。” 沉香阁。 谢玉辞看着眼前斗拱交错的院子,不由失神。 成婚四年,她从未踏进过季羡林的住处,也从未想过,原来他院里,是这般模样。 原本冷肃的院墙下花团锦簇,不和谐却生机勃勃,侧方放置着一架秋千,秋千上,林雪舞衣袂飘飘。 看见季羡林,她立时笑着迎上前:“阿渊,你回来了?” 季羡林快步走过去,牵住林雪舞的手:“大夫不是说了让你卧床静养?” 谢玉辞心里一抽。 这样寻常亲昵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季羡林。 林雪舞柔柔一笑,看向谢玉辞:“姐姐这是?” 季羡林淡道:“她说有愧于你,从今天起,甘愿给你为奴为婢。” 他淡薄的语气,林雪舞诧异的目光,交织化作利刃,将谢玉辞扎的千疮百孔。 季羡林见谢玉辞不动,斥道:“还不过来,给夫人请安!” 谢玉辞浑身冰凉,犹如行尸走肉般上前,从喉间挤出声音。 “奴婢,给林夫人请安。” 寥寥几字,却仿佛抽空了她全身力气。 林雪舞笑意不减,声音放轻:“素闻姐姐琴技了得,不知可否愿意为我和王爷弹一曲‘相思曲’?” 谢玉辞猛然抬眸,脸色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 林雪舞这是要让她,亲自歌颂他们的爱情? 季羡林见她不动,眉心一皱。 “来人,去取古琴,让王妃献技!” 喉间的腥甜再度涌上,谢玉辞忍到身体发颤,才没有失态。 很快,古琴便放置在院中。 谢玉辞缓缓坐下,琴弦被拨动,悦耳琴音从她指间流出。 林雪舞扭头对季羡林道:“王爷,姐姐弹得真好,若是能枕着这琴音入睡,该多幸福。” 季羡林笑了笑:“你喜欢,便让她彻夜为你奏曲。” 说罢,他带着林雪舞去了里屋。 夜幕降下,屋内灯火通明。 季羡林与林雪舞相拥的身影倒映在纸窗上。 谢玉辞慌忙收回视线,眼眶滚烫,指尖的剧痛更让她浑身颤抖。 可她不能停,更不敢停! 很快,她十指指腹都被割出了伤,鲜血几乎要染红整片琴面! 她的血与泪,混着滴滴落在古琴之上,无人能见,更无人能救! 翌日清晨。 季羡林起身时,仍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 他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缓步走了出去。 走入院中,他猛然顿住。 只见谢玉辞脸色苍白如纸,脊背却挺直如青松。 而她面前那把古琴血迹斑驳,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 谢玉辞鲜血淋漓的手仍在抚琴,十指连心,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了。 铮! 琴弦骤断,发出最后的绝唱。 谢玉辞望着那断了的弦怔然片刻,抬眸看向季羡林:“王爷,这一夜抚琴,您可还满意?” 她眼底的死寂,让季羡林陡然心里一颤。 下一刻,谢玉辞弯了腰,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她朝前倾倒,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第4章 季羡林顿住脚步,眼神沉了沉。 谢玉辞浑身一僵,紧接着,季羡林冰冷的嗓音如惊雷响彻耳畔。 “少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 谢玉辞心脏像是被拧成一团,止不住的往下滴血。 许久,她眨了眨眼,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 “王爷教训的是。” 季羡林抬脚从她面前走过,临出门时,吩咐了一句:“赶紧打扫干净,别让雪舞见了恶心。” 谢玉辞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走到院内的水井旁。 入冬的水冰寒刺骨,和着手上的伤,疼的谢玉辞止不住的发颤。 她拧了抹布,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血一点点擦净。 就在她擦完的那一刻,一双绣花鞋停在她面前。 谢玉辞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便看见林雪舞带着打量的眼。 她笑了笑,声音轻柔:“王妃辛苦了,打扫的很干净,起来给我奉茶吧。” 谢玉辞神情微僵,起身去端了茶来,低声道:“夫人,请喝茶。” 林雪舞看着杯盏上的血迹,用手帕捻着接过,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谢玉辞怔怔看着林雪舞半响,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当年你为什么要主动离开?” 林雪舞抿茶的动作一顿,旋即轻声开口:“我当然要离开,这样一来,阿渊会永远都记得,是你逼走了我。” 谢玉辞瞳孔一缩,明明眼前的林雪舞是个人,可她却像是看到了蛇蝎一般身上发冷。 林雪舞眼中嫉恨与得意相融,显得诡异至极。 “我除了出身青楼,哪点不比你强?” “可你是先帝赐下的王妃,哪怕在王府所有人都叫我夫人,可在皇家玉牒上,我算什么?” “谢玉辞,是你占了我的位置!” 谢玉辞浑身一颤,竟无力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入夜,谢玉辞才回到王妃院。 春桃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手,骤然红了眼:“王妃,我去请大夫。” 谢玉辞疲惫的坐下,目光落在桌上那副半成的护膝上。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唇边溢出一抹苦笑。 谢老爷子七十寿诞在即,她本想给祖父做一对护膝当寿礼,可如今却办不到了。 很快,春桃带着顾泽进了院子。 顾泽踏进房门,脚步便是一顿。 桌前的谢玉辞,身形孱弱,面色苍白,一双素手更是惨不忍睹。 顾泽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认识的谢玉辞,是丞相府惊才绝艳的二小姐。 而不是眼前这个,在王府日渐失去光芒的女子。 他诊脉后,看着谢玉辞,语气微沉:“王妃不曾按时用药?” 谢玉辞淡淡答:“昨日事忙,忘记了。” 顾泽心里蓦的腾起怒意。 “什么事能比命还重要?堂堂王妃活成这幅样子,说出去简直坠了谢家名声!” “你过得这 |